第三十四章 情之何起
次日一早，雀鸣不绝，天空豁然开朗，一丝云雾也没有。 天泽伸个懒腰，浑身舒坦，似乎想到什么侧身一看，身边空空，烟露不知去了哪里，莫不是已经趁夜离开了？想到此处心中莫名也是空空，一种失落袭来。 正当遐想，隔壁话语之声将天泽思绪扰乱，下床而走，果然林天佑与重复老人端坐桌前说些什么，但那桌前却还是没有烟露身影。 林天佑看到天泽起来连忙招呼，天泽也是坐下，假装不经意问道：“烟露走了？” 重复老人笑道：“一会不见就想媳妇了？想媳妇了？” 天泽闻言又是一阵尴尬，林天佑眼色使向门外，道：“在外面堆雪人呢！” “堆雪人？”天泽口中喃喃道，心中竟莫名填满，似乎烟露没有离开自己也是开心得很，为什么会这般想？她没离开我不是应该失望吗？想着脸上又是一丝微红，连忙岔开话题到：“我去看看！”话语惹得重复老人笑不止声。 天泽也不理会伸手开门，门刚一开只听见“嗖”的一声，没等反应脸上便是一疼一凉，一点雪块还粘在脸上。 用手擦去脸上残雪，正要发怒，只见烟露已经在地上打滚狂笑，样子滑稽自己心中的怒火一瞬间消失不见，只能轻哼一声却无可奈何。 “天泽，快看我堆的雪人，像不像你？” 烟露坐起指着一旁的矮丑雪疙瘩说道，天泽倚门而靠，眼色假装稍有怒气，轻转头颅并不去看。 烟露咯咯一笑，做个鬼脸，竟起身围着那矮丑雪人翩翩起舞。 她脚步轻盈，身姿曼妙，体态柔美，脸上俏色更被雪白衬得绯红。 脚下莎莎，一起一落，完全没有魔教杀人魔女的神态，反而像一个下凡落寞的仙女，一颦一笑如天泉流水，清澈纯美，却似乎又有诉不清的呢喃。 天泽不知不觉中呆呆看去，忽然听见一段悠悠吟唱：“春花坠朝露，一滴空切落，涟漪荡漾，孤影照一人。潇潇暮雨润绿丝，一缠一绕弄花枝，残瓣落，游丝攀别离，空留落蕊任风吹，飘飘何时归。随风山水间，寒潭却温暖，一席雪床，寒瓣似春回，难以映纯白，风流一夜不风流，却更胜风流。”吟唱间两行轻泪顺着烟露脸颊滚滚而落，是那般透明温暖，掉在地上化去一块冰雪。 天泽心中莫名疼了一下，虽文墨欠缺，但听那悠悠吟唱间一股伤心离别已经袭来，而且其中些许字句鲜活般的让人那般刺痛，眼前女子让自己不知何从，多想上前将那似乎要离开的脚步留住，但是这一刻嘴也笨了脚也笨了，不动不说，只是淡淡的与眼前样子凝视。 烟露似乎也在期待什么，但终究还是脸上尴尬一笑，道：“小坏蛋，怎么？看jiejie这般曼妙的舞姿痴呆了？” 天泽回过神来，也是淡淡一笑，道：“嗯，很美！” 烟露脸上一抹俏红，不似前几天那般俏皮讨巧疯癫无度，却似那含苞的少女的初次心跳，真切之极，但是想着终究不是一路人，突然眼睛低沉，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么，那你该高兴了，我今天就走了，不打搅你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心中还是咯噔一下，天泽强行嘴角微弯，道：“你呆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快点回去吧，要是被天阳的人抓到就糟了！” 烟露嘴角一泯，咯咯笑道：“小坏蛋是在关心jiejie么？”看着天泽尴尬表情，弯身蜷起一团雪冷不丁的向着天泽砸去。 “你......你......” 天泽似有怒气，却也是弯身抓起雪来砸去，两人你追我赶，雪块飞来飞去，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这一刻什么魔教正途，什么心中过往，都抛在脑后，此刻只有快乐笑脸，哪怕只有一瞬。 “好玩，好玩，我也来！” 不知何时重复老人也是加入战场，只有林天佑摇头无语，这一片茅草屋雪白地四周全是深深浅浅的脚印，远处观来很是温暖。 玩耍间时间飞走，已到中午，茅屋中存有粮食，天泽又是将厨艺之能发挥而出，其他三人都是赞不绝口，特别是烟露眼神中是满满的崇拜。 中饭过后，天泽与烟露终于与两人辞别，因为天泽知道自己生死未卜关心自己的人必定还在担心中，需赶快回去报个平安。 两人并肩而走，却一路无话，然而心中满满都是话语却不知如何说出，就连一向鬼灵精怪的烟露也是像一个成熟的女子，即便自己再动情但是也无法改变两人的隔阂，一个魔教一个正途，一个年长一个年幼，一个过去满是污点一个心中一片纯白，格格不入，这两天的快乐也就知足了。 终于走过不知多少个沟壑，来到一条岔路前，往西北则是五华山的北峰，往东北便出了五华山，至此似乎再没有一起走的理由了，天泽终于淡淡一笑，道：“我该回去了！”话语很是生涩，连那笑容都是那般不自然。 烟露也是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要记得jiejie哦！”说着从腰间轻轻取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对活生生的青蛙，那两只青蛙小巧玲珑却久久纠缠。 烟露强行将两只青蛙掰开，道：“这是鸳鸯蛙，据说分别两人拿着一只就可以像这两只青蛙一样感知对方，当然我知道这都是传说，哪有这种青蛙，那就送一只给你当作纪念吧，不要多想，jiejie只是给你留个纪念！”说着脸色微红。 天泽接过青蛙，看见手中这只奋力挣扎，眼神似乎久久凝视烟露手上那只，连咕咕叫声都有几分悲凉，一时间竟不忍心，但是想想还是将青蛙放进胸口，道：“谢谢！” 烟露不再说话，转身跑开，一阵莎莎声，两排小巧的脚印远远离开，而天泽久久凝视，终于那脚印弯到一个坡下再也看不见，半晌后摇摇头，自语道：“该回去了！” 烟露远远藏在一缓坡下，看着天泽终于离去，轻咬嘴唇道：“呆子，也没说过来给个抱抱！”但是想着天泽久久矗立的样子又是欢喜的笑出来了，心里满是幸福，终于起身而走。 一路小跑，嘴中也是欢快的哼唱小曲，雪没山路，也是极其难走，越石穿树，烟露终于隐约远远看见平原上房屋比比，心中一丝不舍，反倒放慢脚步，轻轻走来。 来到一条河边，烟露捧水喝了几口，清凉无比些许甜淡，终于顺着河流哗哗向着山外走去。 烟露在水中青石上跃来跃去，一路上与鸟儿言语虫儿歌唱，看着太阳也想打个招呼。 终于快出最后一片林子，反倒茂密很多，四处深深沟壑，烟露爬上一个缓坡向下一看一密密树丛间两个身影站立，烟露一阵好奇，那两人都是蒙面不知在这五华山底做些什么？终于驱步环绕将距离缩短，藏在不远处一斜坡后，两人言语也是听的清楚几分。 一黑纱遮面的汉子道：“这么多年了，天湖城所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找了，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吸灵功法，难道当年林家没有将吸灵功法赠于天湖城？或者还真的被烧毁了？” 一黑色头套的汉子道：“这点不用怀疑，那吸灵功法确实以前在天湖城中，至于现在在哪难说了，天湖城城主落灵风一向偏激，从林修杰得到此法一直认为邪魔不肯修炼，曾经想将此功法交给端木天成保管，但是端木天成害怕此功法放在天阳便会引来诸多妄想之徒，从此天阳不得安宁，便拒绝了，让落灵风将此功法当着众人面烧毁，但是以端木天成的性格不一定会是那样，说不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此功法暗中收下，既得了功法也断了天下人的念想。” “你是说吸灵功法现在在天阳？那你可曾见到？” “不曾见到，但是此功法如此珍贵，必定不像当年情景烧毁在天阳，你不是也不相信在天湖城潜伏这么多年么！” “嗯，还望老兄多多费心，若是找到吸灵功法鄙人从此为首是瞻！”黑纱汉子说着双手恭敬拱起。 头套汉子道：“这是当然，我想端木天成必定将此功法放入天阳的掌门自幽洞府，除了掌门别人无法入内，只有到时端木天成一死，我当上掌门就能进入自幽洞府了，那功法唾手可得，你也别忘记自己的责任！” 黑纱汉子双手一恭道：“您放心，落灵风这老家伙我早就想干掉他了，到时一定配合先生大计！” 烟露窝在一边，听的心惊rou跳，虽然也是见过世面但是这两人谋划之事也是完全出乎自己预料，一个是天阳掌门一个是三大城主之一，都是天下翘首居然被人在此谋划，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天阳就乱套了，说不定趁机可以救出爷爷，想到此处默默点头，想要赶紧离开，但就在此时腰间的鸳鸯蛙突然大声咕咕叫来，那两个汉子也是闻声望去，正好看见烟露半起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