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年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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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除夕虽没有以前吴缺家里那么气派，但也是另有一番风味。村里也是杀猪割rou热热闹闹过年。邻里也是给吴缺家送些年货，除夕晚把自个家烧好的菜接连不断给送过来，虽说平日里村民都很刻薄，但到了过年都变得大方起来，就连那个胖女人家都送过来几斤rou，倒是让吴缺对平日里这些村民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观。 …… 这一年吴缺经历了很多，虽然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脸上还是充满稚气，但心境却是有了很大的成长。普通小孩子那种嬉笑打闹的天性再也看不到了，每每雪姨看到吴缺眼神里那份坚毅，欣慰中更是心痛，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经历个什么刻骨铭心的事，能让一个小孩承载这么多心事。每想到这，雪姨就更加疼爱这个孩子。 收拾好行李，雪姨把那婴儿裹了一层一层严严实实，才放心下来。清晨的阳光很微弱，雪还没有化，把整个地面印的发亮。一位妇女和一个男孩的背影在雪中慢慢远去，小村庄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生活节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赶到一处驿站，停下来歇息一下后，叫了匹马车载着两人向县城赶去。 赶到县城，到客栈先把两人安顿下来，吴缺就自个跑去县府把房子的事先解决掉。辛运的是所有在职人员都对吴缺很是客气也没有刻意刁难。一番流程后，终于是拿到了新家的钥匙。一位侍从带着吴缺去看新家，坐在马车上，一路弯弯扭扭，终于在城南一个偏僻的老胡同停了下来。 吴缺此刻就想把县里那群人打一顿，怪不得对自己客气备至，原来是心里有愧啊。想着脸色自然就沉了下来。 侍从也许是看出此刻他心里的不满，连忙躬身道，“公子切莫生气，实在是城里房子紧缺，大人也是迫于无奈才把此处旧房赠与公子”看到吴缺还是在那阴沉着脸，继续说道“大人也知道这样对公子也是极不公平，顾让小的带两百两银子特意补偿公子” 吴缺脸色也是稍微缓和了点，想到有这么多银子也是不错，房子虽然破旧，勉强还是可以住的。于是笑呵呵从侍从那接过那几张银票，侍从也是松了口气，看到吴缺在那不停把玩那几张银票，也是想着没事就和吴缺道别了。 把门上的灰尘拍落，吴缺拿出钥匙打开了这间不知尘封有多少年的小屋。推开门，一股霉气瞬时向吴缺涌来，把吴缺又给逼到了门外。 “真不晓得这间房子多少年没人住，就这样住进去只怕没几天就要被毒死”吴缺骂道，心里把那县令老头暗暗诅咒了几遍。“刚才怎么就没叫那人把屋子打扫一下，现在还要自己找人，又得多花些冤枉钱” 捋了捋衣服，叫了辆马车，吴缺一路又赶回了客栈，跟雪姨说了一下具体情况。雪姨却是极不在意，吴缺却是愤愤不平，倒让雪姨笑个不停。 店小二上来时，把饭菜放好准备下去，吴缺连把他叫住。“小二，我城南有间房子几年没住了，能不能帮我找个人打扫一下” 小二把汗巾望肩上一甩，笑道“这自然是小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吴缺也是没有提及那可怕的霉气，毕竟那气味真的是让人敬而远之。默默从衣服里数出五两银子，递给了小二。“要是不够你先垫着，过两天再给你” 小二接过那几块碎银，又是仔细数了一遍“够了，够了，三两银子都会有很多人抢着做” “要是多了你就自行拿去吧，也算是犒劳你了”吴缺这倒是没有多想，毕竟现在两百两纹银在手，该阔绰是就不能小气落人耻笑。 小二顿时喜笑颜开，点头哈腰的又鞠了几躬，说了一些“预祝公子高中”“早生贵子”云云。吴缺连忙摆手示意他快出去。 客栈里住了几日，白天吴缺就和雪姨在在城中四处逛逛，闲暇时去路边吃些小吃，去茶馆听人道尽世间奇闻。雪姨对这些东西都甚是好奇，更是对那些连小孩子都能讲的神话故事感到新奇。这不免让吴缺感到诧异，心想这些神话故事应该是人人尽知才是，可为何雪姨如此表情。 吴缺跟雪姨之间每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但都没有向对方逼问，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的感情。随着这一年的生活，吴缺就一直把雪姨当成自己的母亲，雪姨也是对其疼爱有加。 此时吴缺还是经不住问道“雪姨，你怎么连这些故事都没听过，你那里也是过于闭塞了点”。 雪姨没有正面做出回答，默默闭了下眼睛像是在思考往事，但随即又睁开了，笑着看着吴缺，娓娓道来“雪姨我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吴缺心想道，再远能有多远，难道比关内道更远，比关内道更远的地方吴缺也没有去过，也是不知。想了想发现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也就没有再行过问。 …… 雪姨这两天也是很是开心，每天就拉着吴缺抱着小婴儿往返于几个茶馆，听着大唐子民都耳熟能详的故事。吴缺难得看到雪姨有这么开心的一面，也就天天不停温习这些传说，倒也不感到厌烦。 …… “糖葫芦，糖葫芦，不甜不要钱”街口那小贩大清早就开始在那叫喝，雪姨对这糖葫芦很是爱吃，每次都要买个好几根边走边吃。这让吴缺真的大为不解，心想自己也就是幼年爱食糖葫芦，现在都已不吃，但看雪姨这样子，似乎是根本就没吃过一样。类似不解的还有好多，让吴缺甚是不解，莫非雪姨以前真的是在深山里居住不成？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转眼已过七天，吴缺暗自琢磨着那间老屋里味道应该都已经散去，便与雪姨商议即刻搬去新家。 屋门已被人仔仔细细用水洗了一遍，倒也是油光发亮，打开门，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淡淡的潮湿味，混着微弱的霉气倒也没让人感到不适。屋里很简陋，甚至是可以说破旧，几件家具都已是写满了岁月的雕纹。屋子很大倒是真的，空荡荡。 屋子有三间房，门前几天房门都被打开通风。吴缺暗自想到原主人会不会留下些什么值钱的事物给后来人，可是接连两间房都是空荡荡的，不免让吴缺感到一丝失望。走到了第三间房，心灰意冷地踏了进去，里面的景色却是让吴缺吃了一惊，房里整整齐齐摆了三排书架，每个书架里都是挤满了书。 忙把雪姨喊了过来，雪姨也是极为吃惊，“这主人怕是极其痴迷于读书”边说还随手拿了一本，顿时一股霉气又是冲了出来，把两人逼了出去。 “留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吴缺骂道，“还不如留些银子实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