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金口难开
要说百官朝拜,和李沛渝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她就偏爱凑个热闹,曹cao也拿她没办法。 曹cao其实也并不把刘协当回事儿,刘协在他眼里,那就是个人rou傀儡,他上朝不用朝拜,不用脱鞋,为了耍耍威风,他还特意在腰间挂上一把剑,这种专横之态,和董卓无异。 但说到别的地方,就不得不表一表曹cao,董卓那时候是霸占龙床,殃及池鱼,但他没有,除了威胁天子给他盖大印之外,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没董卓多。 所以说,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和董卓一比,这曹cao还成了好人了。 这时,百官在朝堂上跪倒一片,闷头咸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坐在龙椅上将胸膛抬了抬,但他的胸膛无论怎么抬,都让人觉得别扭,屁股下面像坐了针毡一样,因为他左边站了个人,并且腰间佩剑,这人舍曹cao其谁呀! 刘协对曹cao那是恨得牙痒痒,他也不想当傀儡皇帝,但放眼望去,他没半个兵,要弄政治,就要有兵权,所以他什么也干不,其实说到底,大汉弄到这步田地,有个人是罪魁祸首,他就是袁绍袁本初,是他引狼入室的,当然了,这件事不多说,要是从头说起,这要说上三天三夜。 刘协听百官咸呼完毕,伸出右手,猥琐的伸伸头,露出一脸不自然的笑,道:“众……众爱卿都快快平身来吧。” “谢主龙恩!” 李沛渝一听刘协说话的口气,明显的是底气不足,声音还带颤抖的,人要无能了,就连说话都让人听着别扭。所以她偷偷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到了这时,也该说说正事了,但刘协能说什么呢,曹cao去打张绣,不但死了儿子侄子,还弄得许昌险些丢掉,为免曹cao生气,他可是只字不提。但听国舅董承说,当日救许昌之人也姓刘,并且还听人叫他皇叔,所以他心里就一阵高兴,早想好要在朝堂上与他相认,虽然曹cao在一边,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着,你曹贼就是管天管地,也管不住我认亲戚吧? 于是他悄悄开口道:“不知当日解许昌之围的,是哪位爱卿啊?” 曹cao一听,脸色又变了,他本想着自己为天子引荐的,奈何天子自己询问了起来,那么也就是说,天子还是很看重刘备的,有意拉拢他,所以曹cao不高兴,他一直认为刘备是个定时炸弹,若真要放到天子手中,迟早有一天会天子会拿来炸死他的。 当天子问出这一句时,朝堂上却是鸦雀无声,因为他们都会察言观色,看到了曹cao驴脸拉得老长,都不敢轻率发言。 这一举的确把刘协弄得下不来台,堂堂天子问话,居然无人作答,这个天子当得真够呛。 国舅董承在他右边站着,也是气得吹鼻子瞪眼,瞪着曹cao恨不得把他给瞪死。 刘备硬是愣了半天,要说他现在没个一官半职,主动站出来显得没后台,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一个官职比自己大的出来引荐,他和曹cao最熟悉,奈何曹cao却杵在一边直眨眼,就是金口难开。 就在这时,李沛渝憋不住了,站出身来,拱手道:“禀陛下,此人正是刘皇叔。” 曹cao一听李沛渝说话,肺都气炸了,愣半天才在心里想着,你这死丫头,话可真多! 刘协见有人出来说话,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若一直没人答话,他都不知道如何收拾这残局。但他总觉得说话这人的相貌和声音,都十分陌生,于是先不管刘备,他先问李沛渝:“哦,那爱卿又是何人?” 到了这时,曹cao也不得不开口了,轻哼一声,缓缓道:“回陛下,他正是臣的干女儿。” 刘协笑笑,道:“哦,原来是曹爱卿之女,怪不得生得如此水灵,那你方才说救许昌之人是朕的皇叔?” 李沛渝道:“正是。” 有人引荐,刘备也不敢闲着,心想,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于是急忙跑到中间,双腿一个弯曲便跪倒在地,头直接磕到地上,道:“臣刘备叩见陛下。” “平身吧。” 刘备起身后,刘协是面带笑容,仔细的瞧他了四五遍,心想,他可是有兵权的人,当务之急,不管他是不是朕的皇叔,朕都要拉拢他。于是急忙对刘备道:“闻曹小姐说,你是朕的皇叔?” 就在这时,曹cao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先前刘备可是有名无实的皇叔,都是自己吹的,但这时若皇上真相认了,那他岂不是比自己高了好几级? 刘备瞧见曹cao脸色难看,在心里委屈了半天,他决定暂不与天子相认,于是道:“禀陛下,刘备只是碰巧姓刘,只是天下人乱叫的,还望陛下恕罪。” 就在这时,曹cao乐了,心想,我正找不到借口整你,你倒自寻死路,于是他急忙给荀彧使眼色,意思是快点整他,机会来了。 荀彧当然看得懂曹cao的意思,就是曹cao不给他使眼色,他也是要站出来的,于是站出列来,一拱手,对刘协道:“陛下,若照刘备这么说,他可是犯了死罪呀!” 刘协突然一愣,道:“哦?” 荀彧道:“先前刘备在各路诸候面前,都自称皇叔,如今又矢口否认,他欺骗天下人不说,更主要是欺骗了陛下,如此沽名钓誉之徒,就是死上一千遍,也不足惜啊!望陛下明断!” 奇怪的是,荀彧说得铿锵有力,句句都要置刘备于死地,李沛渝却是一脸无所谓,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这对假夫妻,在前一天夜里,就想好了如何救刘备,他们决定与刘备演一出戏给曹cao看。 曹cao一听,眼里带笑,他对荀彧的话是十分满意,那话可是一针见血,直接把刘备说到了死角。 刘协一听不高兴了,心想着,我这刚要拉拢个人,你就要把他弄死,还要让他死上一千遍,你可真下得去嘴呀! 正在这时,李沛渝说话了,她再次拱手对刘协道:“陛下,小女子有话要说。” “哦?”刘协一激动,笑着伸手道:“曹小姐但说无妨,但说无妨啊!” 李沛渝道:“陛下,小女子以为,刘备是否沽名钓誉之徒,查一查族谱就知道了,若祖谱上有此人,就说明他确是皇叔,若无此人,那就直接问斩吧。” 她这句话倒是说得爽快,女汉子都不爱拖泥带水,其实就在前一天夜里,她与荀彧就问过刘备,刘备是确定自己的身份无疑,他是中山靖王之后,但族谱上有没有记,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们这是冒险赌博。
想这刘备也是够弱,怕曹cao记恨他,认个亲戚都要拐个弯,自己都不敢承认,还得赌上族谱。所以说,忍辱才能负重,他前半生注定是个忍辱的阶段。 刘协一听,也蒙了头了,他本想着,不管刘备是不是皇叔,都要拉拢他,但这族谱上万一查无此人,那刘备不就死定了吗,可眼下不查族谱又难说服曹cao,眼看刘备已经到了风口浪尖,那不查也不行了,但为了保曹cao面子,他机灵的把目光投向曹cao,底气不足的问:“曹爱卿,你家小姐说要查族谱,这……爱卿意欲如何?” 皇帝给曹cao说话,曹cao都不带看他的,不但如此,他还不给皇帝好脸色看,由此可见,曹cao根本就没把刘协当回事,他这时眼睛却似有若无的望着刘备,刘备一直毕恭毕敬的低着头。 曹cao虽眼睛望着他,但却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他心想,刘备一个卖鞋翁,难道真是皇叔不成?他若真是皇叔,那我岂不是比他低了一个头?但话又说回来,他再怎么样也是有名无实,天子归我掌控,他若是皇叔,日后我拿天子召制约他,他岂不誓死都要从命?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抹jian笑,他完全不顾天子正在等着他回话,他又接着想,刘备若非真皇叔,那他今天就要蹬腿儿玩完,如此一想,族谱查一查也无妨。 于是他终于转过头来,手也不拱一下,直接对刘协道:“陛下,臣以为,族谱可查。” “哦……”刘协看曹cao半天,见他终于说话了,也直了直腰,对贴身太监道:“就依曹爱卿之意,请族谱。” 不一会儿,太监把族谱请来了,其实也就是拿了过来,只是皇家的东西要尊贵些,所以要用请字。 刘协见族谱请来,便下令开念。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配什么样的下人,这话一点儿不假,这个太监也不够机灵,光念族谱都念了两刻多钟,百官听得是耳朵发麻,连曹cao都叹了几次气,也不好打断。 李沛渝就听了个刘邦,往后她是一个名字也没记住,听了一会儿也不耐烦了,心想,这关系可比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还要复杂,这太监就是个二货,族谱可以倒着看的,从最后一代往上推,推个七八代不就得了嘛,大汉四百多年,得有多少皇帝,多少王爷啊! 终于念到了刘备,连刘协都叹了口气,他也想打瞌睡,但此刻不得不打起精神,满脸激动的道:“呀,照这么说,刘爱卿可就真是朕的皇叔啊!” 就在这时,曹cao咬着牙摸了摸脖子,心想,还真他妈弄假成真了。 刘备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族谱上记着自己名字呢。 荀彧与李沛渝互换了个眼色,都庆幸刘备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按说到了这时,百官应该祝贺皇上,再祝贺皇叔的,奈何这时却没人敢作声,曹cao不吭声,谁敢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