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锋之怒
大云寨中，人烟繁华。 崖默三人在小贩的带领下在小巷穿行，小贩满面笑容，不但因为这三位在他摊位上买了不少东西，还是因为他们要找的人是大云寨许多人都尊敬的一位长者。 采药人，莫离桑。 臬玄通笑呵呵和小贩聊天，不动声色打听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崖默虽然说那个“采药人”可能和他关系很大，但却不说具体。只能他自己悄悄套话。 好在，他虽自称纨绔公子，但却极为聪慧。 一个普通小贩的话，很容易就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但得知事情原委，臬玄通面色变得惨白，神情恍惚。 大云寨曾经四大家族平衡，但这些年，四大家族中的莫家越来越强大，隐约有力压其他三大家族成为大云寨之首的趋势。 这一切，都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那时，莫家出现了一位天赋极高的少年，在四大家族少年比武中很是轻松的击败了其他三大家族的少年英才，但……那只是一个开始。 十岁，随莫家车队行商，路遇劫匪，护卫不敌，他悄然出手袭杀了劫匪首领，名声传遍大云寨。 十三岁，战先天境武者而不败，救下前来大云寨行商的商团。 十五岁，连杀另一城寨的三位先天境武者，引来四大家族招揽，却被他拒绝，选择留在莫家，那时起，莫家真正开始压过其他三大家族，成为大云寨的代表。 十八岁，闯入鸡鸣山，猎杀了那头为害小灵中部数十年的无双凶兽，那一日，整个小灵岛震动，四大家族之一空家一位至武境武者亲自前来，言明空家愿以族长爱女下嫁，哪怕是留在大云寨，却被他再次拒绝，笑道有青梅竹马，不可负美人心。那位至武境武者也不生气，赞叹有气有节，该为大云寨之主。 在那后，四大家族对大云寨少有命令，真正将那青年当成了大云寨之主。 后来，那位青年与莫家三长老之女成婚，莫家水涨船高，真正逐日强大起来。 但……天妒英才，在一次探险中，那青年突然消失，直到一个月后，曾被他连杀三位先天武者的那个城寨大肆庆祝，才被人探明真相。 那青年，被他们使计困死在了一处险地。 小灵岛不知多少武者惜叹造化弄人。 众人本以为莫家会怒极报复，却不想，在青年在时得到许多资源宝地的莫家选择了稳步发展，没有出手报复，后来他们传出消息。 那位青年并不是莫家之人，是莫家三长老在寨中收养的小乞丐，和莫家只是一层联姻关系。 当然，他们感激其对莫家的恩德，断绝与那个城寨的往来，但很多人都清楚，莫家这是选择了放弃报复，一心发展壮大。 这些年来，依靠大量的资源，莫家也真正成为了大云寨第一家族。 那位曾震撼小灵岛无数武者的青年，随着时间推移，提起的人变得越来越少，而到现在，更是变成了一个传奇故事。 那小贩之所以讲这么多，是因为，崖默要找的“采药人”，就是莫家三长老。在莫家选择放弃报仇后，搬出莫家，与那位青年留下的一对母女生活，护持他们不受外人欺负。 讲到这里，小贩冷笑，对莫家很是不屑：“那位青年生前实力深不可测，也不知为莫家谋取了多少好处，可在他死后就放任他的妻子和女子被赶出莫家，让人心寒。” “她们被人欺负？”臬玄通忙着急问道。 小贩摇摇头：“咱们大云寨的人还是有良心的，许多人都在暗中照看她们，不受外来人的欺负。苦，是吃了一些，可莫家不管，咱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阴沉着脸，臬玄通握紧拳头。 他已经确定，那个被莫家收养的天才少年就是他儿子，无论是天赋，还是时间，都和他记忆中的时间对的上。只是……他还是来晚了。 现在，就连他儿媳和孙女，都要被别人欺负？ 臬玄通双目渐红。 扑腾扑腾~一只飞鸟从远处飞来，落在白衣女子的肩膀，臬神锋取下纸条看完，眼神一凝，眼眸深邃许多。 劫匪团势力遍布四方，已经查明，那人……确实是玄通的儿子，她的侄子。 将他害死的势力，也已经清楚。 劫匪团，已经在路上！ 平静将纸条揉碎，一阵轻风吹过将碎屑吹散，臬神锋平静继续前行。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见见那个孩子留下的一对母女。 那是她不多的亲人。 也是弟弟唯一能弥补的地方。 小贩只是个普通人，对两人的反应毫无察觉，只是兴致勃勃的和崖默说话。 “采药人，莫离桑，那可是个大云寨最好的大夫，而且心地仁慈，不知帮了多少人，在大云寨随便找个人问问，那个不翘大拇指。” 小贩啧啧叹道，突然皱起眉头：“只是，听说莫家最近好像要找他的麻烦，唉，好人难做，希望莫大夫能挺过去吧！” 小贩带着三人来到一处破旧大寨门前，笑道：“莫大夫他们就在这里，你们进去吧！” 崖默礼貌谢过小贩，看着小贩离开。 三人站在大宅门前。 崖默保持沉默，他和此事关系不大，却也明白这件事在臬家姐弟知道后就绝不会平静，他的时间很急，但他也需要帮手。 臬神锋，是他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愿意在这里等两天。 臬玄通怔怔看着破旧的大宅，依稀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的气派和威势，他儿那么厉害，这样一座宅院确实不算什么，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变得这么破旧。 他若是连儿子留下的妻女都照顾不了，他臬玄通，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这复生，要来又有何用。 轻轻地，臬玄通小心推开大门，门从后掩住，但对他这位先天境武者而言，悄无声息的破开不费力气。但推开大门，面前的画面却让他一怔，心间颤动。 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一个侧脸看上去不大，背影却苍老的女子吃力敲打衣服，身边是一大堆脏衣服，已经洗好的衣物干净挂在院中绳上，悬挂的布条上清秀的写着一个个姓名。 女子为人洗衣，赚取工钱。 身后有风吹来，察觉到不对，女子猛然转身，露出一张苍白的秀丽面庞，看到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中，女子面色微恐。 “雨儿，快走。” 女子叫道，便要上前拦住三人去路，可就在此时，突然看到站在原地身体微颤的臬玄通，那张熟悉的脸庞，瞳孔猛缩，身体一震。 呆呆的看着臬玄通，两行清泪不觉流下：“你……你回来了？” “我以为你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我就在这里等你……”女子语无伦次，呢喃不知说什么，却令人心酸。 后院，一个瘦小的漂亮少女手持匕首跑来，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愤怒：“放开我娘！” 见娘亲痛哭，唯雨手足无措，她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娘亲这样哭过，哪怕是被莫家来人羞辱，也只是冷漠应对不发一语，在她心中，娘……是不哭的。 匕首对准三人，唯雨面色凶狠：“你们敢伤害我们，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莫家而不会放过你们。” 年幼的少女，哪怕母亲希望她能天真成长，也早知生活艰辛，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精致的容颜也曾给她带来不少麻烦，只是，她没有和母亲说过。 她的匕首，并不是装饰！ 臬玄通双手颤抖，想要探出却又不敢，看着情绪失控将自己认作他人的女子，看着那个容颜分别和jiejie有几分相似的少女。 一切，都已明了。 他，找到了。 上天保佑，她们都还好，只是一看就知道吃了很多苦，他臬玄通发誓，绝不会再让她们受半点委屈，儿子的遗憾，他会用余生去弥补。 悲喜交加，臬玄通单膝跪地，如发大誓。 “我会代我儿守护，至死方休！” …… 臬神锋悄无声息离开，以她的修为，臬玄通三人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见到那对母女安好，她便可以放心离开，去做一件本该很早前就应该做的事。 一个少年身影悄悄出现，看向臬神锋。 身影一顿，臬神锋没有说什么，劫匪团除她外的最强者，一位至武境武者已经悄悄到达守护在此，有这位她亲自培养的高手在，她可以放心离去。 狂风呼啸，白衣女子御风而飞，跨过一重重大山，极速前行。 身后，一个少年紧紧跟随。 臬神锋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如他爹所言，这个少年确实变了许多，如今同样甚至可能还在他之上的御风而行，就是一个证明。 她不知道，这是崖默第一次掌控风的力量，于空中翱翔。 渐渐，一片平原出现在大地。 黑压压一片，策马奔腾的壮硕汉子们如万兽齐奔，踏碎万千草木，百兽退避，一面面大旗迎风招展，露出已多年未在小灵岛出现的獠牙。 黄风寨，劫匪团。 独霸一寨，有灵家族难管！ 这是一股真正可以震慑小灵岛任何一股势力的强大力量，而现在，她的主人，曾经的“拦山王”，现在的“风皇”——臬神锋，自天而降，落于一匹强健似狮虎的巨马上。 汉子们吼叫不已，迎接他们的信仰之人。 这股黑流一路前行，万马齐喑，声动天地，路过零散的村落惊惧不已，途经两个城寨，震动数不清的武者，紧缩城门，不敢靠近。 “嗷嗷~” 劫匪团们朝天嘶吼，凶气外露，越来越浓烈，似乎化为实质，如一片大地上的乌云，吞噬光明。 崖默向远处眺望，平原上，一个小点渐渐清晰，一座雄壮的城寨越来越清楚。 臬神锋从巨马上跃起，一阵仿佛席卷天地的狂风忽的吹起，黑色的旋风似乎将天地都渲染出几分昏暗。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的涌去。 臬神锋。 携万钧之怒，率此劫匪团，踏碎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