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返回
大A没吭声。 海歌坐在位置上一时就有些尴尬。 她想进厨房帮忙,然而可能只有越帮越忙,再次瞄了一眼对面的那个男人。 他就蒙着个面罩,面无表情的抱臂坐在那里,似是一尊雕像般,然而那双眸子却如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就是太过于冷漠。 那种冷漠不似木生的淡漠,简直看不到一丝温度,平白可惜了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凝滞的令人压抑,海歌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然而面对这个男人,纵然她有千般话语来开头,对方不搭理照样白搭。 真古怪,木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厨房里的木生正在忙碌,海歌听见她在给谁打电话,声音压的极地,她听不真切,对面这个男人又不搭理她,她只得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刷微博。 微博上现在一翻木生的照片流传的到处都是,好在大部分都是夸赞声,没有看见多少带着恶意的揣测,海歌心里面很为木生自豪。 木生这种人,注定不可能是池中物,她只希望当以后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时,木生还能记着她这么一个朋友。 “开饭了。” 大约半小时后,传来木生的声音,海歌一听蹭的从座位上起来,对面的男人像是被她这个动作给惊到,下意识的有些皱眉瞄了她一眼。 实际上海歌只是去抽碗筷了而已。 她坐在这里,总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 木生将饭菜端了出来,她坐了简单的两菜一汤,都是些家常小菜,大A看见时,本来心里面还有的疑问都硬生生压下了,他觉得他有些发疯,竟会觉得这个女孩像极了首领。 可是首领不会做饭。 不止是不会做饭,按照一般说法,首领简直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她连厨房都不会进。 面前的女孩,端着饭菜系着围裙的淡然模样,虽然像极了首领,但也差的太远。 首领永远不会像她这样还有一番柔和似水的样子,明明看起来,她也只是个普通的温室花朵,只是,她真实的身份,究竟是谁? 带着这些说不出口的疑问,大A在木生的招呼下上了桌,但他带着面罩,这就有些不方便。 木生不是不信任海歌,但她仍旧不想让这些普通人踏入一个未知的世界,京城就是通缉的主要地点,很难说海歌有没有看过大A的本人照片,她犹豫了下,单独给大A盛了一份:“你进房间吃吧。” 大A并不在意这个,点点头端上饭就进了卧室里。 海歌坐下来和木生吃饭,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后,小心翼翼的问木生:“他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木生一怔,抬头看她一眼,又点头道:“是,认识很久了,但是很久没联系过,所以我一时没认出来。” 她虽然没敷衍海歌,海歌也识趣的并没有问下去,她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无论是这个男人突然进入家中袭击她却被木生抓住,还是他们谈论她听不懂的话题,她都知道这个男人恐怕不仅仅是木生的朋友那么简单。 他身上透露出的铁血气息,实在让海歌感觉心惊胆战。 她想不到木生这样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是怎样和对方认识的。 可她正是因为识趣,知道有些不该问的就不问,这话题便就此终结了。 …… 下午三点,木生给沐连缪通知了后他派来接大A的心腹已经到达,并且派人将大A的外貌做了一些修改,大A的脸上多了一道疤,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又高大魁梧的普通汉子,完全没有以前的一丝影子。 海歌在吃了饭后就被木生送回了家,而后让人将大A带走后,就去机场接墨遥了。 因为沐冥竟然亲自给木生打了电话,说墨遥马上就要到了,然木生去接一下她。 他在说完后让木生都没来得及骂他两句就挂了电话。 在这件事情上木生必须装作一无所知,她不能让沐冥察觉到她知道是谁绑架的墨遥,她该表现的是一个室友该有的担忧而已,其他的,并不需要多管。 尽管心里咒着沐冥,木生也没空再去顾那么多,在机场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就接到了还有些神志不清的墨遥。 墨遥应当是被下药了,份量掐的极准,到达的时候她就差不多醒了过来,但是理智依旧有些不清晰。 送墨遥下飞机的是一个束着一头银发穿着灰色风衣的优雅男人,木生记得他,他是沐冥身边的心腹之一,简单点来说,就是狗头军师。 沐冥和沐连缪虽然都有能力处理任何事情,但权势过大难免就需要分忧的人,这个银发男人就是沐冥身边极得他信任的人之一,至于叫什么,木生压根不会记一个无关紧要人的名字,只是曾经撇到过两眼罢了。 “很抱歉让墨遥小姐受到了一些惊吓,木小姐,现在你可以将墨遥小姐带回去了。” 男人带着淡雅迷人的微笑,一举一动透露着一个绅士该有的优雅风范,话语中却没有解释此次墨遥被绑的原因,以及他是谁,木生甚至听得出在他话语下那隐藏的傲慢与冷漠。 对于现在的木生来说,毫不客气来讲,面前的男人与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处于云端,偶尔来到尘世间,都充满了对普通人的蔑视。 木生心底嗤笑了声,面上却不显,只淡淡的问了句:“你的意思就是,这次绑墨遥的就是你们?先生,绑架人,是犯法的。” “我当然知道呢。”男人的尾音勾得极为腻人,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撒娇,让人骨子里就酥了一半,说出的话却倨傲的紧:“我不知道的是小姐你会这么天真。” 天真的以为他们绑人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木生当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挑眉淡笑了一声:“哦?” 仅仅一个字,像是暗含了几丝嘲讽。 她当然明白这个社会的潜规则,法律是用来约束普通人,对于这种人,压根只是个摆设。 她说那话仅仅是为了做个样子,也没指望他们会付出什么代价。 不知是不是木生最后的这一句还是有些刺到这个男人,他只是微微勾了勾薄唇,露出一丝像是有几分怜悯的样子,那高高在上的神态与模样,换成别人还真有可能被刺激到,对于木生来说就是个屁。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将墨遥给送回来。” 她甩下这句话,转身扶着墨遥,轻声低语唤了墨遥几声,见墨遥无意识的“恩”了一下后,心中再次咒了沐冥一下,然后搀扶着墨遥不带一丝的犹豫就走了。 男人在背后眯了一下双眼,随即垂下眼皮,掠过一丝深思,转眼又冷笑一声,大步的向另一边走去。 因为墨遥意识不清醒,扶着墨遥坐上计程车后,迎着司机若有所思的怪异眼光,木生十分淡定的无视了,好半晌直到快到家了墨遥才清醒过来,然后叫了一声“木生”之后,司机才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下车的时候,木生付了钱,墨遥嘟囔自己头晕走不动路,木生闻言叹口气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墨遥立刻趴上她的背,等到自己凌空后还发出“咯咯咯”的欢乐笑声,木生真是十分无奈。 “你都被绑架了还这么乐观?你就不怕绑匪撕票啊?” 木生没有说为什么去接她,也不会说她知道谁绑的墨遥,说这话纯粹就是表达下该有的担忧。 墨遥以为她不知道,当下闻言就僵住了笑意,然后勉强的扯了下嘴角:“没什么事,我不怕,有你在呢。” “就是因为我不在啊。” 木生无奈的摇摇头,墨遥却一下又笑的十分开心:“可是你现在就在啊。” “傻姑娘哟……” 木生唤的韵味深长,那调调却好像一下就撞进了墨遥的心里,****的墨遥却红了眼眶,木生背着她看不见,墨遥抬头努力望天止住自己的眼泪,夕阳正要西下,落日的余晖依旧刺的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很多年后,她回想起现在这一幕,感叹她宁愿一辈子就这样,有木生陪在她的身边,纵使千般委屈,纵使万般伤痛,又有何苦?
…… 回到家后,墨遥躺在床上说头疼,木生手指温柔的按着她的额头来回按摩,墨遥就一直看着她,木生被她盯的失笑:“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因为你帅啊!” 墨遥俏皮的回了一句,还眨了眨眼睛,木生轻笑一声,按了几下后再问道:“还疼吗?” 她嗓音低柔,像是倾注了万般温柔,直叫人舍不得放开,怕一辈子都再也听不见如此动听的声音。 “不疼了。” 墨遥抓住了她的手掌,十指对比,她发现木生的手指纤长,生的极为好看,比她的手掌都要长一个小指甲盖,木生见状有些奇怪,接着又嗤笑了一声:“你的手真小,像你的人一样。” 墨遥虽然人看起来青春靓丽,但骨架偏小,一米六的人如果不细比,看起来是很娇小的一个人。 然而她话一说出口,墨遥脸色突然煞白。 木生笑意一僵:“怎么了?” “没……” 墨遥只有虚弱的回应,她怎么能说,那一瞬间木生说的话,和以前沐冥说过的一模一样。 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带着这样的笑容说“你的手真小,像你的人一样”,每一个字,每一分的神态,都让墨遥一下就陷入了曾经的回忆。 木生当然不知道她让墨遥想起了沐冥,但是看着墨遥闭上眼睛几分疲惫的模样,心中低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晚上8点就要飞希腊,今晚海歌会过来照顾你。” 墨遥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这么快就要走吗?” “恩,没办法的,戏份要抓紧拍,否则预算的时间不够。”李州上午就打电话催他了,在知道这边墨遥没什么事后也一直在问,不是他不近人情,实在是在国外每天都耽搁不起,木生的戏份再不拍他们都要离开希腊了。 “哦。”她现在实在是很虚弱,心中虽然不舍得,但也理解木生,惨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淡如百合的笑容:“你去吧,好好赚钱,你说过要养我的。” “嗯。” 木生摸摸她的脑袋:“休息吧,你现在不舒服。” “嗯。” 墨遥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休息,木生替墨遥拉上薄被,走出房间去收拾东西。 上午大A来了一趟,两人打了一架,屋子里被弄得有些乱,木生将屋子收拾整齐的时候,在沙发靠垫下发现了大A留下的一张纸条。 ‘密码盒在雉山’ 木生看到这句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容。 她并没有问大A密码盒被他藏在什么地方,因为对她来说这密码盒目前毫无用处。 但是没想到大A会留下这样的线索,恐怕也是大A的测验。 雉山,在整个华国有名字的山中都没有雉山这个名字,他只留下这么一个模糊的名字,恐怕就是想测试木生究竟知不知道。 木生当然知道,甚至都知道大A已经藏在了雉山哪里的具体地点,只是如今对她来说,密码盒对她还派不上用处。 但是如果给沐连缪…… 她在心中下了决定,但密码盒并不适合现在去拿,沐连缪刚刚派了心腹来华国接大A,短时间之内不易跑的太勤了,等她有时间了再去取了拿个沐连缪吧。 离她拍完叶开一生的所有戏份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她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四年大学给老老实实的上了,其他的,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走之前本来想做点东西给墨遥吃,可墨遥睡的很香一直没醒,木生也没叫醒她,等到海歌来了之后,嘱托了海歌几句,木生就坐车前往了机场。 上飞机前李州和白弥雅还分别打电话给木生确认了一下,弄得木生哭笑不得,直到木生上了飞机,在睡梦中,前往了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