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月映世
寒风一吹，本为灵力幻化的老碑，被莫问犀利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竟也打了个冷颤，赶紧解释道：“嗯，不死药尊的确不知所踪，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是，不死药尊一脉却传承了下来。” “不死药尊一脉？”莫问狐疑道：“不会吧？我记得，不死药尊在仙界一向独自隐修，并没有后继者，也没听过有什么传承下来啊？” “主上说的是。”老碑诡异地笑道：“然而，那只是说在仙界没有哦。” “老碑，那你的意思是，不死药尊的传承竟流传在这茫茫红尘之中？”莫问眼眸发亮，兴奋地问道。 “是的，主上。据老奴所知，不死药尊出自于祖界一古老的炼药世家，在其成就仙位、飞升至仙界之前，恐怕就把毕生所学留在了家族之中，且九转金丹是不死药尊飞升之前所创，也必定有所传承下来的。” “如此便太好了。可老碑，这祖界是哪里啊？红尘三千修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呀？”莫问显得有些疑惑，几乎所有修界，他都熟知其名，不曾听说过有什么祖界。 “哦，是老奴没有说清楚。” 老碑继续说道：“祖界，在三千修界中名为：玄黄，只不过老主上习惯如此称呼它，所以老奴也就随之习惯了。主上，莫怪。” “什么？玄黄界，老碑你没有搞错吧？！它可是被称为废界啊，灵气匮乏、界运衰弱，别说是如不死药尊这般仙尊巅峰的强者，即便是普通的仙人也好久没有出现过了，怎么可能？” 莫问满脸的不相信。 “主上说的不过，这玄黄界现在的确是实力平庸，可在好久之前，建木犹在的时候，玄黄界毫无疑问是第一修界。只是后来遭逢天地浩劫，建木崩碎、世界本源受损，如今才落得如此不堪。” 耐心的解释着，在提到天地大劫的时候，老碑神色悲苦，宛如亲身经历过一般。 “传说，建木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更是无上级别的重宝，怎么会崩碎呢？”莫问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哎，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也许老主上才知晓这其中的真相吧。” 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又苍老了几分，老碑悠悠叹道。 “既然不知那就罢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定下心神，莫问继续说道：“老碑，自这魔冢仙陵要如何去往玄黄界、大约要耗时多久？还有那不死药尊所在的古族，我又该如何寻找呢？” “回禀主上，这魔冢仙陵就在玄黄界上，瞬时可到。至于不死药尊所在的古族，我听老主上说过，其族名为：神农族，隐于世间，详情不知。” 老辈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在玄黄界了，如此便太好了。”莫问微微一笑，说道：“至于隐于世间的神农族，只要还在这玄黄界，还怕找不到他们。” 不知何时起，魔冢仙陵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死寂，似乎虫儿不再鸣叫、老松不再摇动，就连属于风儿的律动也停止了下来，那战甲的银白竟然泛起了如血般的光泽。 但凡目之所及，那月光照耀之处，竟皆笼罩在了如血的红芒之下。那本来皎洁如玉的明月，却仿佛浸满了无数生灵鲜血的魔月，照耀凡世。 “红月映世，苍生染血！” 死死地盯着那轮红月，老碑抖抖索索地惊讶道，就连凝形的面孔都差点崩溃了。 “喂，老碑，到底怎么了？” 背在身后的诛魔神剑在嘶嘶低鸣，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挣脱束缚，直冲云霄，去和那轮血月战斗一般。 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莫问大声问道。 “主上！”老碑回过神来，紧张地应答道：“红月映世、苍生染血，这是灭界之劫的前兆啊！竟然比老主上预计的时间提前了，真的大事不妙了。” “居然是灭界之劫！”紧紧皱着眉头，莫问惊叹道：“只存于古老传说中、毁灭一界之内所有生灵的宿命之劫，避无可避！” “老碑，你说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什么意思？难道轮回仙尊算到了灭界之劫的到来吗？” “没错，轮回仙尊的确是算到了灭界之劫的到来。”略微顿了顿，老碑继续道：“可是时间不对，这灭界之劫来的太早了些，早了近百年。” “实在是太早了些了！”嘀嘀咕咕的，老碑盯着莫问，神色凝重的说道：“老主上曾经说过，这灭界之劫只是一切灾难的开始，却也是破局必须的一步。” “什么？一切灾难的开始！”莫问难以置信，轮回仙尊到底知道些什么？算出了怎样残酷的未来？ “还有什么破局？！”一刹那间，莫问想到了南宫瞳钉死自己时说过的那句话：你不过是一枚棋子，命运早已注定，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老主上说过，您则会是破局的关键。在未来命运的抉择中，您的决定将会至关重要。糟糕，要来不及了！” 老碑说罢。轰隆巨响，整个魔冢仙陵在疯狂的颤动，好像天崩地裂了一般。紧锁着黑山魔冢的九条锁链竟然一一崩断着，而眼前的仙陵碑林中，那一块块的古碑竟然拔地而起，宛若鬼魅似地旋转、飞舞，组合成了一座斑驳、古朴却充满哀伤的巨大门扉。 “发生什么了，老碑？” 那苍老的面孔越来越模糊了，莫问焦急地喊道。 “主上，不必担心。因灭界之劫提前到来，老奴必须马上带魔冢仙陵赶去一个地方，因涉及到空间法则，耗费力量太大，导致灵子凝形不稳定、要消散了。”苍老的声音越来越弱了，“请您速速地穿过碑门，这样就可以到达玄黄界了。” “那你要去什么地方啊？以后，我该如何再找到你呢？” 莫问怀抱着笑雪小美女走在巨大碑门旁，扭头问道。 “险些给忘了。” 从老碑那将要消散的面孔眉心处发出了一道赤芒，印在了莫问的眉心，消失隐没不见了。 “主上，这是感应印记，待您渡劫成仙，就可以凭借它，找到老奴，届时我将会把一个完整的魔冢仙陵交托给您的。”“ 摸了摸头上隐没的印记，莫问点了点头，在跨过碑门的一刹那，他似乎听到了不屈的怒吼、更感受到了浓重的悲伤，开口道：“对了，老碑，最后一个问题，这魔冢仙陵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到时候您会知道的。” “这算什么答案？老滑头，那就再见了！” 莫问淡淡一笑，身背诛魔神剑，怀抱着小美女，一步跨进了门扉，消失不见了。 “再见，宿命之子，希望重逢的日子不会太久。” 伴随着老碑的笑声，极北冰原、被称作“死域”的禁魔山，整座拔地而起宛若一颗流星，冲向了天际，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个扎眼、死寂的空洞。 命运的轮回已然缓缓转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