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暗流
霍御凌急匆匆的赶回靖城，就在他不在靖城的这几天，靖城虽然一如既往的那般平静，不过却是表面上。暗地里，贪婪的蛇早已睁开了眼，嘴角翘起不一般的弧度。早在谏王进城的那个时候，靖城的势力就已经开始了洗牌。 靖城不是江南第一大城么？不是号称全王朝第二大城么？为什么会遭遇此般变故呢？ 正因为这里是王朝的第二大城，更是江南最发达的地方，所以无论官场还是江湖都很注意这里的动向。 就在这几天，有人动了靖城！是的，动了靖城！而且还是靖城的财务，他们钻了霍御凌不在这几天的孔子，但是这不代表霍御凌不知道，毕竟，赤蝎门还看着呢。 霍御凌已经到了靖城门口，门前繁华依旧，可是同时也多了一些不速之客，比如说一些长相妖异的南疆之人。他们身上衣着暴露，佩戴着银饰，赤着脚在街道上行走。 霍御凌翻身下马，然后若无其事的从那些人的身旁路过，就像是一个准备进城的过客一般。 霍御凌路过他们时听到了一些话，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他听到了几个人的人名，而这些人还都是熟人。 霍御凌就这样思索着，一路上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愤恨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不曾离开。 【晌午，江南，靖城，谏王府】 “王爷，”一个侍卫来到霍御凌身边，牵过他的马，并且看着街角的一条小尾巴，很淡定的对霍御凌说，“晚宴的场地已经备好了，不知……” “本王点的戏子来了没？”霍御凌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自顾自的走回王府去。 “他就在前厅等着王爷。”侍卫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回应着霍御凌的话。 当霍御凌来到前厅时，裴楠正坐在客位的椅上，喝着爽口的茶水。而他的打扮竟然是一身戏袍，脸上还画着浓重的妆彩，活脱脱一个武旦的形象。 霍御凌眯了眯眼，嘴角不住的抽抽，真没想到，裴楠当真是…… “谏王爷，不知宣草民到此有何贵干？”裴楠一边假装正经的给霍御凌行礼，一边又偷偷向着霍御凌吐了吐舌头。 霍御凌冲着裴楠白了一个大白眼，然后看向紧闭的窗户，竟也唱起了戏：“本王今晚要开晚宴，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戏段来给本王助兴？” “草民有一段自己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名叫《小儿斗》。不知，王爷可有兴趣？”裴楠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扇窗子，而窗上赫然有着一个人影。裴楠心中不禁可笑的想到，现在的人呀，当真是大胆极了，偷听也不说隐蔽一些。 “唱来听听。”霍御凌坐在主位上，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示意裴楠继续演戏，外面的人想听的话，就要让他听个全乎不是。 “却道那家小儿，拿了我的东西，还不曾归还，气煞气煞！”裴楠在这前厅之中，说唱就唱，手中还顺手抄起了一支毛笔，“我找他理论，他狡辩！嘿！这小儿啊！怎生的如此无赖！待我教训教训！” 裴楠唱着便将毛笔扔向窗口，还一副我不小心的样子。 “啪”的一声，毛笔狠狠地打在了窗框上，而那个人影也抖了一下，越发的僵硬起来。 “唱戏之人竟连一支笔都握不住么？”霍御凌忍着笑，强撑着生气的语气，质问裴楠。 “草民……草民……罪该万死，还请王爷从轻发落……”裴楠跪在那里，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裴楠是真的害怕谏王，如此可看出谏王的凶残程度。然而，谁又知道，裴楠发抖没错，可是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忍着笑。可见，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 霍御凌靠着椅子上的扶手，轻轻撩了撩茶杯的盖子，然后静静地看着忍俊不禁的裴楠，心中不由蹦出一丝想要愚弄他的想法。 “你都说了罪该万死，那么，又为何要请求从轻发落？这样看来，你认错是假，想活命倒是真的。”霍御凌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就好像那引诱飞蛾的火苗，异常的吸引人。 “草民，草民不敢，还请王爷处罚。”裴楠这回不想笑了，他现在可是很生气的！虽然自己确实没有霍御凌官大，可是，也没必要就为了演一场戏而跪这么久吧！ “本王突然想让你自己选个罚法，如果让本王不满意……”霍御凌顿了顿，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就罪加一等。园主以为如何？” “谢王爷恩泽。”裴楠跪在那里不由感到一阵恶寒，明明霍御凌是那个要杀人的人，可是被杀的人居然还要谢谢他，当真是……如果鹿瑾在的话，一定会一句话顶回去的吧。 想到了鹿瑾，裴楠突然心中暗生一计，不仅可以一雪前耻，而且还可以戏耍霍御凌一把。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草民近些日子得一戏子，真乃美人是也，欲献于王爷，不知可否将功抵过？”裴楠装出一副你是大爷你最大的嘴脸，恭恭敬敬的拍着霍御凌的马屁，“草民素闻王府美人极多，也不知草民这里的姑娘可还入的了王爷的眼。” 霍御凌冷冷的看着裴楠，这时候的表情已经不似之前一般带着笑意，而更多的是危险的警告。如果不是为了演戏，霍御凌很可能会直接把裴楠打一顿然后扔出去。 裴楠一看他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妙，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话碰到了他的逆鳞？仔细一想，应该没有。况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于是，裴楠吞了吞口水，接着说：“王爷莫要生气，您一定不会失望的。此女堪称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这话说的也没错，那家伙确实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奇葩。再者，看看霍御凌和她那和谐的模样，谁能想到他们两个还有什么新仇旧恨。 霍御凌偷偷瞄了一眼窗外僵硬的身影，咬着牙瞪了一眼裴楠，然后淡然的的说：“那就回头献过来吧。” 裴楠则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还有些许的颤抖，但还是淡然的说：“草民遵命。” 天知道裴楠其实实在是绷不住了，他现在特别想仰天大笑，可是且不说这窗外还有一只老鼠，就凭着这霍御凌的黑脸，他都不敢真的这么做。 “退下吧。”霍御凌感到一阵头疼，于是只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以舒缓头痛。 窗外的老鼠看两个人说完了，于是就悄悄地离开。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不光是屋里的人早就发现了他，就连那屋外比他听墙角更专业的狗仔队，不，是侍卫，都已经早早的发现了他。 竹冲着兰和菊点了点头，然后自己一个飞身，跟上了心够大的长耳朵老鼠。而兰和菊则走进了前厅，准备向霍御凌汇报工作。 “王爷，这几天的靖城内资金流动账单已经派人去拿了，预计下午就可以到手了。”菊走上前向着霍御凌行礼，并汇报着他这里的安排和实际情况。 霍御凌听着菊的汇报，冷冷一笑，对着兰说：“今晚的宴席一定要够热闹，这场戏，会有很多人看着的。” 兰点了点头，然后说：“王爷，不等梅和鹿瑾了么？” “派人去告诉梅，明天过了再回靖城。这两天的戏太大，江湖之人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牵涉的。”霍御凌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事实上还是希望鹿瑾能待在他身边，而不是一个人留在黑塞山。可是，偏偏这两天靖城的动作会比较大，他还是不想将她牵连进来。毕竟，朝堂之争本就与她无关。 “属下这就去办。”兰行了礼便走了出去，开始筹办夜宴，同时也派了一个轻工很好的人前去传话。 【傍晚，江南，黑塞山】 梅一直兢兢业业的坐在马车的马夫位上，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鹿瑾会突然出现然后自己跑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连哭都没地方。 “大人，”一个卫兵走了过来，同时带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黑衣人，“这个人找您，说是有事情说。” “哦，你退下吧。”梅自然认得此人，这是赤蝎门里轻功最好的一个人，他来了，证明王爷有急事吩咐。 卫兵听了梅的话，离开了关卡，走回了自己的岗位。 “主上说，这两天靖城要演一出大戏，让梅公子等到鹿瑾姑娘以后稍作休息，明天之后再启程回靖城。”那人也不含糊，直接表明来意。 “嗯，懂了，你要不要休息休息再返回？”赤蝎门的门规很严，所以像他们这些杀手出来出任务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休息时间的。所以说，梅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他想让这个小后生乘着这个空挡休息一下再返回靖城，不然，他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好好睡一觉。 小后生十分疑惑的看了一眼梅，然后摇了摇头，拒绝了梅的建议：“属下还有任务在身，就不休息了，还希望梅公子不要懈怠了主上的任务。” 梅只能是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腹诽着霍御凌：好好一个小伙子，居然为了任务如此拼命，还不忘教训我这个偷懒的。王爷啊！你到底怎么祸害人家了。 当然想归想，梅其实还是很赞赏这个小伙子的作风的，同时也对赤蝎门现在的管理表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