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瑞逼宫
莫瑞猝不及防，感觉了一下手中的红包，察觉到其中厚度不浅：“支书，您这就太客气了。教学是我的工作职责。莫驰本身又努力，你们家里培养得好，这功劳我们可不敢独占呐！” 莫勇贵见到莫瑞没有把红包递过来，顿时放松下来，换上一副愁容：“莫老师，实不相瞒，今天过来，也确实是有些事相求？” 莫瑞眉头一扬：“哦，支书有什么事？但愿我能为你代劳。” 莫勇贵道：“莫老师，我们家莫驰，当年因为他父亲没有在城里解决工作问题，所以安排在了我们榆木村小学就读。现在莫驰姑姑她们，费了些心神总算是把孩子他爸工作问题解决了。这莫驰也不能总跟着我们老两口过日子。这不，孩子市里没学籍，直接去读不符合政策。我们想呀，孩子成绩还可以，准备让他参加今年市一中初中部的选拔考试，通过考试到市里去读书。” 莫瑞闻言道：“这是好事情呀！莫驰成绩也好，你们条件也允许，确实应该给他找个教育资源更好的地方培养，他以后也能更有出息了。” 莫勇贵道：“可是，这选拔考试，可不比平常的考试，竞争激烈，尤其最好的市一中，那可是百里挑一才能进去的地方。我们也没有十足把握呀！” 莫瑞道：“支书，你这找我，可帮不了你呀！莫驰在数学方面的学习，可是完全不需要我费心的，他这一块应该超出绝大部分学生了。” “这不还是没把握吗？事情你很清楚，要是莫驰能在奥数中获得成绩，可以给他选拔考试加分的，甚至可能免试入学。” 莫瑞一笑道：“我们学校可是还没有过奥数得奖的事情！要是莫驰能得奖，倒是要替我们学校争光了。” “是呀！我也跟莫校长提过这事，竞赛名额只有一个，数学又是你的主课，这名额给谁，还得你同意呀！” 莫瑞闻言，立即将手中的红包塞回支书手中道：“莫支书，这红包要是真的莫校长同意了，我会回去在学校账务上记录，当做办公经费报销的，他可欠很多报销费用没给我了。” 莫勇贵握着莫瑞塞回来的红包，脸色也变了：“这红包，是我们的心意，留给你个人的？” “你要留下来，我不介意会去向莫校长声明，把它当公费据为己有的。但奥数初赛名额的事，去年就公之于众了，名额只能通过竞赛成绩确定。而且，我一直觉得，莫洛要比莫驰更适合参赛。” 莫瑞话说得很直白，莫勇贵毕竟是见过各种场合的，见状，默默地把红包塞回口袋，转身离开了莫瑞家。 莫瑞一夜难眠，对这几日莫化浅总迟迟不愿意批准竞赛方案，总算找到了答案。 莫瑞家境普通，秉性善良，在职场中经历过各种尔虞我诈的情况，对类似这般行贿的行为很是不耻。尤其这些年，与莫化浅接触下来，对这名各方面表现得都很严肃的校长，其在敛财护财上的做法，很让其“佩服”。 第二日，莫瑞拿着榆木村第二届竞赛活动方案，直接到了莫化浅办公室。 “校长，三月份全国竞赛初赛名额马上就要上报了，去年开学，我们定了参赛名额根据竞赛成绩定。现在第二届竞赛开展已迫在眉睫，如果不计划开展，我准备按照第一次竞赛的成绩上报名额，你看如何？”莫瑞站在莫化浅办公桌前，很自然地说着。 莫化浅双眼直瞪着突然而来的莫瑞，那双眼睛犹如喷火一般，有着一股很自然的威严：“这事情，由你一个人做主？” 莫瑞毫不畏惧莫化浅的双眼：“昨晚支书去我家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莫化浅闻言心中一紧，脸上威严弱了数分：“他找你干嘛？是莫驰的学习问题吗？” “校长你猜得很准，看样子，支书说找过你，是真的了。” “村支书有时候跟我商议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 莫瑞很直接道：“支书他昨晚要给我一个很厚的红包，还说已经给过你了。” 莫化浅语气彻底弱下来：“瞎说，没有的事！就算有，那也是污蔑！” “没有就最好，我可是上面任命的校长助理，纪律作风监督也是我的职责，要是外面有什么投诉，而且属实的话，我是需要如实向上汇报的。”莫瑞依旧很自然地说着。 “莫助理，你过来不是说竞赛的事吗？不要扩展开了。” “对的，这是我做好的竞赛方案，您看一下，需要您最后确定呢？”说着话，莫瑞将手中的文稿递了过去。 莫化浅拿着文稿看了一下，拿着笔，准备将一行字划掉。 莫瑞见状，立即道：“校长，竞赛成绩作为名额确定标准，这句话去年就挂在公告栏里了，现在纸还在呢？您这里划掉，背后会有人说您有私心，会举报您的。” “谁敢！”莫化浅忽然发怒，对着莫瑞大吼一声。 莫瑞丝毫不惧地看着莫化浅，淡淡地道：“廖群云，她敢！” 莫化浅闻言，顿时不吭声了。 廖群云，莫洛的母亲，那是村里出名的心直口快之人，很多事情经她的口，能快速传遍几个村庄。最主要的，她有个在市里当领导的表弟，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多数人对这名女子都得忍让三分。村支书如此，莫化浅也一样。 莫化浅手中的笔快速下滑，在最后的审核栏中，快速地写上同意两字，然后龙飞凤舞地签上了大名，将纸往桌边一推，双目看向窗外，不愿意再看莫瑞一眼。 莫瑞拿着校长签好名的文稿，慢悠悠地踱步走出了办公室，还刻意忘记了往日顺手关门的习惯。 榆木村小学第二届竞赛活动再次启动，延续着第一届竞赛的模式，奖品设置上唯有一等奖由篮球换成了足球，其余均未作改变。竞赛活动的奖品依然诱惑着高年级学生，尤其学习成绩好的学生，都跃跃欲试着。 竞赛活动公示栏中，‘竞赛成绩作为全国竞赛初赛名额参考标准’字样依旧非常显眼地标示了出来。虽然多数同学对这一句话并没在意，但莫化浅校长以及了解到相关信息的莫勇贵支书感觉非常不痛快。 有了第一次竞赛做参考，众多同学对第二次竞赛结果纷纷有了预测。 作文第一名必然在莫艳红和莫驰中间。奥数第一必然属于上一届黑马莫洛，反倒是第二名归宿，莫驰还是莫艳红有很大争议。虽然至今多数同学仍然不知道莫艳红上届奥数得零分的原因，但对莫艳红具备夺取奥数第二名的实力依然没有多少人怀疑。 榆木村小学第二届竞赛在一个阴雨天中进行，依然是上午作文竞赛，下午奥数竞赛。 这次的作文题目，莫化浅费了些心思，挑了一首古诗写在黑板上： 《九歌国殇》 作者:屈原 cao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要求学生结合古诗意思，自拟题目，自选除诗歌以外的题材，800字以上，要求考生在自己语文作业本上答题。 这首《国殇》是屈原为祭祀神鬼所作的乐歌，内容是追悼和礼赞为国捐躯的楚国将士的亡灵。参加竞赛的学生中能将古诗中的字认全的没几个，能明白其中意思的更少。 莫洛便完全看不明白，从认识的几个字中看到了打打杀杀、看到了战场，便直接想象了一场古代战争，组织了语言，行文写了下去。 莫驰阅读范围广泛，虽然莫化浅这首诗他没读过，但屈原这个人物以及历史他很清楚，而且读过部分《九歌》中的诗，略微揣摩了诗句中的意思，便明白了诗歌大致含义，并快速确定主题，行文依旧潇洒自如。 莫艳红在语文方面异于常人，从小就对古文历史具有极浓厚的兴趣，屈原的诗歌她一首没落，全部读过背过，这首诗歌对她难度不大。她不慌不忙地写着小提纲，认真理着文章脉络，脑海中搜寻着要引用的佳句，然后才认认真真，写出一个个娟秀的字迹出来。 对这样具有难度的作文题，多数同学胡乱猜了一个主题，然后埋头苦写，争取着两个小时内写满800字。 数学奥赛采用了莫瑞去年准备好的试卷，难度与第一届奥数相当。 试卷下发后，莫艳红依然全部浏览了一遍试卷，发现试题均较为陌生，一时充满激情，全神投入地进入答题中。 莫驰拿到试卷后，心中一阵兴奋。在寒假中，他几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奥数训练上，看了很多理论书，练了很多模拟试卷。这次奥数采用的试卷他练过，并清楚记得其中每道题的解法和答案。这就是题海战术的成果，莫驰认真地答着题目，并刻意地采用与标准答案不一致的解题方法答题。要缩小与莫洛的差距，他要求自己用最简捷的方法解题。 数学题对于此刻的莫洛而言，毫无压力。自学完初中的数学内容，再来做小学的题目，变得简单了很多。当然他必须用小学的知识去解答题目，思维转换中，他寻找着每道题最佳的解答方法，快速地答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