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流的方式
在施耐德热情的引领下，汐悦和唐璃得到了之前完全不同的待遇。 此时此刻，原本差点被误会成哑巴的施耐德正滔滔不绝地为汐悦和唐璃介绍着店内的各种商品，将其吹嘘地天花乱坠，似乎恨不得让唐璃和汐悦将整家店铺的货物统统给买下来一样。 虽然汐悦很清楚地知道，以唐璃家的财力，即使买空这个店铺对她来说其实也并算不上什么，但他们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购物的。 对，不是为了购物的。汐悦看了一眼双臂上挂满的购物袋，在心中又默默地重复了一遍。 为了将一度打开的话题引入到自己想要的轨道中，汐悦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施耐德，笑着说道：“这里，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商品吗？” “更好的商品？”被突然打断地施耐德眯起了双眼，就像想要重新去认识汐悦一样，仔细地打量着身前的少年，“更好的商品，我这儿自然是有的，就不知道你出不出得起这个价了。” 面对施耐德的质疑，汐悦将唐璃一把拉了过来，指着她道：“你别看她这样，她家可是相当有钱的，只要她想的话，买下你这座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唐璃一脸迷糊地看着汐悦，不知道汐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毕竟对她来说，只要是用钱能来解决的问题，基本都不是问题。 不过当她回过神来，细细咀嚼完汐悦的话语后，唐璃突然发现，汐悦刚刚的那句话中似乎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 什么叫别看我这样，这样算什么样啊。唐璃在心中无声地抱怨道。 “有钱的客人我可是大欢迎的，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请跟我上两楼吧。”不知道是不是汐悦的错觉，在施耐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汐悦总觉得这位老者脸上的笑容似乎比之前更灿烂了。 一楼前往两楼的阶梯就如同这家店的整体风格一样，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唐璃小心翼翼地跟在汐悦的身后，听着阶梯上咯吱咯吱的响声，谨慎地避开了阶梯上的破洞，来到了一个……一个比她想象中更为破烂的地方。 在结满了蜘蛛网的天花板下，大量疑似画卷和书卷的卷轴被杂乱无序地堆放在了地上，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看上去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上来过这里的样子。 对于室内的脏乱情况，施耐德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他径直地走到了那堆卷轴前，在地板上扬起了大量的灰尘。 面对沾满了灰尘的卷轴，施耐德弯下了他那略微有些佝偻的腰背，毫不避讳地捡起来地上那些被灰尘覆盖的卷轴，随意地用手拍了拍，像献宝一样的拿到了汐悦和唐璃的面前。 “我这幅画，可是齐白石留下的真迹。”施耐德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解开了画卷上的系带，将画卷抖了开来。 说实话，鉴于二楼的脏乱环境，就算是比较好骗的唐璃都不相信这个名叫施耐德的怪老头手上能有什么真正的名画。 但当画卷抖落开来的时候，绘卷上那极致细微的画工却大大地震撼了唐璃的心灵。 画卷上，一只秋蝉正趴在枝上，似乎能看出它在鸣叫，又有蜻蜓盘旋于上，通体殷红，翅膀的刻画堪称鬼斧神工，非但每根纹络宛若生成，勾勒过程中墨色的浓淡变化更使蜻蜓的羽翅具有了别样的褶皱感和凹凸感。 在画面的下方，还趴着一只蝈蝈和一只挥舞着镰刀状胫节的螳螂，画面丰富而不杂芜，尽显一片生机烂漫。 “怎么样，我这副《贝叶工虫图》很不错吧。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花鸟工虫册》……”当施耐德满面红光地介绍着他收藏的那些名作时，汐悦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虽然我不太会鉴赏名画，但您手上的这副画作，应该是从荣宝斋那儿批发来的木板水印吧。”汐悦微笑着说道。 就像是为了印证汐悦的话语一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画卷突然毫无征兆地全部散落了开来，露出了复数相同的画卷，其中有几幅就和施耐德手上的那副《贝叶工虫图》一模一样。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被称作下真迹一等的木板水印，怪不得看上去和真迹相差无几。”受过良好鉴赏教育的唐璃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自己先前感受到的那份违和感究竟来源于何处。 “切~”施耐德的脸上露出了一瞬间极不耐烦地神情，旋即又挂上了笑容，对着汐悦和唐璃说道：“对对，两位还真是懂行啊，我刚说的有些太快了，这些都是木板水印出来的下真迹一等，不是很懂画的人，是看不出真假的。家里挂一张，足以以假乱真。买一张回去的话绝对物超所值。” “木板水印的下真迹一等确实很不错，但如果我们今天想要的，是更好些的东西，比如……”说道这里，汐悦故意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眼前的老者。 “这位客人，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又怎么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呢？”施耐德脸上依然挂着十分诚挚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一丝虚假。 “我想要买的莱布尼茨的智慧果实。”当汐悦话音落下的同时，室内的氛围突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施耐德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转而变为了一副十分严肃地表情，“如果想要和我谈有关智慧果实的话题，那你和我之间就将不再是客人和店主的关系了。” “没关系，我还是第一次和其他科学家打交道。我可是正好奇着呢，科学家之间的交流，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吗？”汐悦饶有兴致地说道。 “规矩？我不知道别的科学家有什么规矩，在我这儿的话……”施耐德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造型别致的烟杆儿，熟练地捏在了手上，看着汐悦说道：“不先分出个上下关系，是没有办法好好交流的。” “如你所愿。”自在cao纵着引力的汐悦看着在这片空间中充斥着的万有引力常数，一出手就使出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