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照片
唐鬼爷这才吸了一口凉气感受了一下，果然，明明是寒冬，可越是接近岛屿，气流就越发的温润起来，不到两分钟，乾爷就觉得，必须要把身上的棉袄脱掉。 随后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那人面前，接过望远镜，顿时，望远镜内出现了小岛上一片白茫茫的东西。 调整了焦距，竟然发现，那些白茫茫的东西，应该是岛屿上的植物，而并非是积雪。 小船靠在了岛屿的礁石上，肖飞将乾爷扶上岸，气温已经达到不得不把棉衣都脱了去的程度。 乾爷跌跌撞撞的登上岛屿，能看得出，他对那些白色植物似乎很着迷，好像寻觅了大半辈子，终于找到了这么一种罕见的白色植物。 "乾爷别碰！"肖飞突然叫了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乾爷已经掐下一片白色的植物放鼻息嗅了嗅，毫无任何味道，便用舌尖再一次试试气味。 就在这时，身后那船上的女人突然大叫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叫道："白色血，白色的血…死不了，死不了的…怪物，啊……" 慌乱之余，那女人已经驾着船跑了！ 肖飞甩开手里的手电筒就想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乾爷，这女人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她的疯言疯语真的可信吗？" 肖飞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小船渐渐离开视线，船没了不要紧，大不了再找人过来迎接就好，可是，这疯言疯语的女人也算是在乾爷家生活了不少年，乾爷对她一直都小心呵护，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怎么说，就算是一块石头捂也捂热了！ 说着，回头一看向乾爷，此刻，肖飞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了乾爷身后的一块礁石上，那礁石上，赫然出现了一张立体形状的人脸。 那人脸好像是从石头上慢慢站出来一样，惨白惨白的，在黑夜里极为明显。 肖飞顿时掏出配枪，嘭嘭嘭，就是一梭子子弹崩了过去！ 那子弹却明显是打在硬物上，擦出闪亮火花，可等到一切烟消云散之后，那石头上长得人脸竟然毫发无损。 肖飞后背的汗毛顿时根根直立，握着手电筒冲了过去，那脸就像是黑色的石头上镶嵌着白色的玉石。 "嘿嘿……嘿嘿嘿！" 尖锐的笑声像是从不知名的四面八方随风飘来一样，无缘无尽，可与眼前那张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人脸有着十分匹配的表情！ 肖飞猛然后退两步："乾爷，这岛屿古怪的很，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嘿嘿嘿……嘿嘿……" 就在这说话的空档，整个暮色下的岛屿宛若漂浮在海面上的地狱，散发着的，全都是这样诡异的笑声，宛若万千鬼物在一起窃窃私语后的窃喜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肖飞，赶紧联络一下！"乾爷也惊呆了，但是，那个让他最恐惧的并不是这些个来历不明的东西，而是他此刻感觉自己的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管里胡乱的钻来钻去。 这种感觉，类似于奇痒，想抓，却在rou里面痒，抓了这儿，那儿痒，最终不知道终究是哪儿痒。 肖飞赶紧打电话给岸上的同伴，谁知道手机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肖飞一个经过特种训练的保镖，都开始额头冒冷汗。 这手机，可不是普通的什么诺基亚，而是军用联络通讯工具，可用于对讲机，甚至在地下五百米都不可能出现没有信号的状态。 "别急，这里可能是特殊地质，能产生电磁波干扰，最好取样回去化验一下！" 乾爷毕竟老来沉稳，很淡定，弯腰抠了一块石头递给肖飞，肖飞苦笑接过，用自封袋将那地质样本装好后塞进口袋。 就在这时，一声滋滋滋的声音传来，掺杂着一股类似于铁锈一般的血腥味，肖飞警觉的将手电筒找准了方向一照，顿时瞳孔放大。 那块出现人脸一样的石头上竟往外冒着白色的血浆，血浆渗入了那些白色植物上，白色的植物像是活了一样，迎风吹打，这让肖飞想起了老家被称之为鬼拍手的植物…… 肖飞头皮发麻，顿时发了一枚信号弹，肖飞看到，远远地，一艘游轮徐徐的朝着这边靠拢。 "乾爷，我们的人来了！"肖飞说道，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那游轮任何灯光都没有，漆黑像是漂浮在黑暗里的一团死物，而那游轮一看就好像无人驾驭，随波逐流，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此刻，乾爷似乎也看出了不正常，一把拿过望远镜，慌张的往游轮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乾爷顿时大喝一声："跑！" 肖飞不知道乾爷发现了什么，一老一幼，拼了命的往岛上爬，那嘿嘿嘿的尖锐笑声不绝于耳…… “船上是什么？” 听了整个过程，唐爷的表情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去棺材岛所看到的恐怖场景，我问道。 “我唐乾，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他沙哑的声音说着，坐回了椅子上。 “好……谢谢唐爷能告诉我这么多，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唐爷方便的话，也一并回了我就是！” 我说道，目光看着唐爷，他喝了一口茶说可以。 “棺材岛上的东西，就这么吸引你？”我问道。 “我曾受人所托，一定要找到棺材岛之谜，一来是为了兑现承诺，二来，是为了救我自己！” 唐鬼爷说的轻描淡写，当他说到救他自己的时候，他的表情略微变化，补充了一句：“这个世界上，谁不想活？我唐乾已成了这副模样，能将唐家维持与现状，已付出比起他们第多处几倍的牺牲，我不想让唐家毁在我唐乾这一代。” “好了，能说的不能说的，我唐乾都说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再问也是于事无补。” 他说完，先一步离开了书房。 我看了看墙上的那张黑白照片，有四个人，方才唐鬼爷说他成了这副模样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这张照片。 其中有一位和唐爷的面相差不多，可是，才二十多岁，精神抖擞，我不得不认为，原来唐爷曾经也这么帅气，是因为尸毒的原因才让他变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忍不住细看了一眼，竟发现这四个人勾肩搭背的照片里，有吕爷，还有我父亲？我忍不住凑近了看，这不是我爸，按拍照时辰推算，应该是我爷爷…… 唐鬼爷注射针剂之后，变成六十多岁的模样，和我爷爷的年纪差不多，他很早就和我爷爷认识了？ 这个吕爷我一眼就认出，因为他的脸型很长，这四个人都是勾肩搭背，其中一位长相柔弱的男子，我不认识，其他三人我都能认出来。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在一片海域拍的，吕爷的脸上还挂着一些疲倦，唐鬼爷笑的跟孙子一样，活力四射，我爷爷呢，则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嘴角就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不得不这么肯定。 出了书房，刚好迎上桃子扶着我妈去遛弯！妈看到我依旧痴傻的指着我说道：“这个人……怎么那么熟悉？” 桃子连哄带骗说我是唐家的人，所以经常见，说着，桃子还跟我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别靠近娘。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是柯小森的电话，还是一样，不等我说话，柯小森就说道：“事情搞定了没有？” “搞定了！” “唐鬼爷最近还要去一次棺材岛，有没有叫你去？” “……”我迟疑了一下：“我还没有接到通知，你怎么知道？” “京都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你对我的了解还太少，不急，早晚有一天……”说到这儿，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柯小森接着说道：“我会正儿八经的拜访一下唐家列祖列宗。” “随你！”他和唐家吕家都有过节，如果说是深仇大恨，我觉得柯小森似乎对唐家才称得上是深仇大恨，而且似乎在预谋着什么，只是这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一边准备挂电话，一边目送着桃子扶着娘走出唐家宅子，朝着锦鲤浴池走去。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棺材岛的秘密？如果唐鬼爷不带你去，这说明他还不够信任你！” 柯小森说道，不得不承认，为了我娘，我哪儿都敢去，可毫无疑问，柯小森说的有道理。 “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也想去？”我反问道。 “不如我们见个面，唐鬼爷的行踪和安排路线，我了如指掌，就算他不信任你，我们结伴去一趟！你考虑一下，晚上夜市，上回我们碰面的那条街的烧烤摊子见！” 柯小森没给我说话的余地，就挂了电话。 我的心开始闹腾，既然棺材岛带出来的尸毒会死人，为什么唐爷还是要去？为的是救他自己，找到尸毒的解药，还是……还是真的答应了别人？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准备出门，一边想着，我该不该相信唐鬼爷的话？ 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在农村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最多就是因为柴米油盐拌嘴，你占了我家的地头，我不小心踩了你家的麦田，口舌之争过后，大家伙还是一样红白喜事一样走街串户。 京都，如果有本事能左右逢源，那就是金汤，如果不能，京都就是个屎盆子，而我，就是活在屎盆子里的泥鳅。 我爷爷说过，生活，就像是在浓鼻涕里游泳，听上去很恶心，可如今想来，好像我爷爷早已经经历过了那种努力挣扎的生活，就如那张黑白照片一样。 我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出门了，唐鬼爷的手下再也不会拦着我询问这个询问那个，唐鬼爷也不会过问我要去哪里。 我没有乘车，徒步朝着夜市走去，因为路上，我有时间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柯小森和我的关系，说实话，我没有理由百分百信任他，就拿他和唐家的过节来说，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们俩称不上是朋友。 这辈子，唯一不嫌弃我没爹没娘，穷的连买棒棒糖的钱都没有的哥们儿，还是孙子，我拿出手机想给孙子打电话，如果要去，我想孙子能和我一起去。 电话都拨通了，我还是挂了，这是一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凶吉的路途，在孙子眼里，我一直都来京都发达了，我说过，等我发达了让他来享福，我怎么能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连同孙子一起拉下水呢？ 夜市，还没有正式热闹起来，等我抵达夜市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差不多在六七点钟也是才会真的活起来。 现在，那些烧烤摊子都在摆桌子，腾椅子，刚生火。 “我到了！”我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没想到柯小森立刻回了短信：“刘家烧烤，等我，半个小时内到！” 我抬头看了看，这边的烧烤摊位很多，一排都是，有“京城第一烤”，也有“赵家独门绝味烤”一些列的噱头似乎都为了能引人注目，我找了半条街，才发现刘家烧烤。 “小伙子，您得稍等一下，在生火，你们几个人？”一位和我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店主家媳妇前来招呼。 “没事，我可以等一会，朋友还没到，两个人，你们家能烤的，见样来两串先。” 我说道，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口袋，不知道三百块够不够。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夜市灯火通明，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有结伴而行的大学生，也有散人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一叫就是一箱啤酒。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我看着桌面上摆满的烧烤盘子，叫了的两瓶啤酒，柯小森一直没来，我四下穿过人流寻找，我想过这小子会耍我，毕竟他是个小偷。 “喝一杯吧，听说女的喝酒其实比男人有天赋。” 身后一张桌子上摆着玲琅满目的串，一短发姑娘，三个男人，那几个男人都把外套脱了，露出胳膊上，背上，手腕上，不同位置的纹身。 那姑娘虽然留着短发，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不过，面对三人好像有些胆怯，硬是推辞。 我没有多看，又看了一下时间，二十八分钟，就在我看时间的空档，身后传来嘻嘻。 “你要是不喝，今晚甭想走！”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那女孩想走，却被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拉住，这不是重点，重点在那姑娘身后站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柯小森，他怒瞪着那三个流痞的男子，在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柯小森抄起板凳一下子砸在了对面肩膀上纹着过肩龙的男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