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在路上
杨锡出使扶余，出大鲜卑城所辖范围，路途便已经极近。 进入扶余国境，杨锡便现，扶余人数竟然也不在少数，路过村庄多者数十户，少者十余户，良田颇多，竟然多种植谷物。 不过想想也是，此时东北虽属于旮旯，但这平原却是有水利优势，难怪史料记载扶余人“谷物丰盛，馀粮颇多”。 辰河商会使团至，沿路扶余人争相观看，杨锡也恰好趁此机会了解一番民俗，夫余族人喜欢白色，竟然平时穿白布袍和裤。 而且扶余人还喜欢唱歌，有的农人在道路旁看到使团队伍，竟然开始唱歌，但杨锡真不知道他们唱些什么，总之看起来很高兴。 旁边战象上的阙机解释道：“公子，扶余农人是在欢迎我等，此为此地迎宾曲，若是您下象，估计还可以讨得一碗酒喝。” “酒就不要了，还是我们辰河商会酒好。对了，这扶余人看上去似乎生活还挺好，普通百姓竟然衣服齐整。” 阙机知杨锡子在了解扶余详细，便开始细说道：“夫余族人喜欢白色，出境时穿丝织品。贵族还加披狐狸、狖白、黑貂之裘，以金银器作为帽饰，兽皮为鞋。夫余族人均好唱歌，从小就唱歌，并且外出途中边走边唱。会同、拜爵、揖让升降之礼，和中原相同。为了防御外敌侵略和野兽伤人，聚居的村落中多有护城栅，呈圆形。婚姻为一夫一妻制，有“兄死妻嫂”的习俗。人死之后，一般停葬五月，以久为荣。若在夏日，就以冰冰之。流行厚葬，随葬物为生活用具、生产工具和钱币等，奴隶主和贵族以奴隶殉葬，多者达百人。” 听到后面，杨锡却开始摇头。 “还是奴隶制，竟然还殉葬，这个却有点太不人道了，不过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等我们辰河商会下来，将会有一番大变化。” 杨锡看到的这些农民，是幸福的自由农，占少数，看不到的，都在奴隶主家关着呢，随时可以买卖和处死。 从阙机口中，杨锡又了解到扶余人的经济，主要就是农牧。 此外，居住丘陵地区的夫余人，还从事狩猎业，捕打貂、狄、狐狸等。 居住江河沿岸的，兼事捕捞业。 渔品、猎品中的珍品，除部分被夫余贵族们留作自用外，主要用于向汉代中原纳贡和交换。 但辰河商会来了，就没有中原其他人什么事了。 使团进入扶余境内，自然是早有人通报回去，至扶余王城尚有五十里，二十余公里时，杨锡等人现，有一支大队伍来接。 来接的队伍，拉了数里长，足有四五千人，这阵仗也算是大了。 两支队伍相遇，杨锡下象，对方下马，定睛看时，迎接的却不是三公主，而是一位锦衣老者，胡子头皆白，面容精瘦，有如邻家老爷爷一般看着杨锡在笑。 三公主只是站在其旁边作为配角，杨锡自然知道，这人只怕是王庭中极有地位之人。 杨锡接了名帖，一看才知，这老者官居马加。 杨锡早问过了，扶余上为君王，嫡长子世袭制，不过君王的权力受到原始社会父系氏族制度残余的制约。 君王下职官称加，以六畜命名，为马加、牛加、猪加、狗加、羊加、鸡加这六加。 加以下为官名以此为大使、大使者、使者、豪民，往下越来越低。 这些三国志都有记载，杨锡却是能查。 诸加均辅佐君王，参议国政，王城以外的庄园称道，皆属于诸加。 道大者数千家，小者数百家。 此时氏族社会情况仍然存在，各户都自有兵器，当敌人来犯时候，诸加率众各自为战。 人民地位的高低、贵贱差别悬殊，国王、诸加、诸使、豪民属统治阶级，下户、奴婢为被统治阶级。下户为类似自由农的平民，奴婢则是完全丧失人身自由的奴隶，奴隶主可以任意处置。 对方以马加来迎，自然是表示最为重视，毕竟国王不可能亲自来迎。 双方各自看了名帖，然后上前寒暄。杨锡改骑马随行，接待队伍在前引路。 行两个小时，终于见前方大平原上，一座木栅王城出现，论气派，自然不如大鲜卑城。 这扶余王城远远看去，就如一个巨大的月饼，放在平原上，其外面大部分是空地，远处才有农田。 队伍走近才现，王城也是不小，至少有数十里方圆，面积不比大鲜卑城小。 至城门口，三公主从前方拨马至杨锡后队来沟通。 “杨会长，按照规矩，这大军，却要委屈一下，得扎营在城外。不过请相信紫宸，杨会长的安全，我却可以保证。” “无妨，入乡随俗。不过这护卫队？” “护卫队人数不多，却可以进入，父王已经有安排！” “好！那就烦请带路！” 有五百护卫，再加上田函、凌统、阙机和自己，这王庭，杨锡还真不认为能留得住自己。 于是杨锡下令城外扎营，使团与护卫队进入王城。 扶余马加倒是热情，三公主负责带路，马加则领队伍立于道路两侧，直到使团进入王城，才后行进入，城门一般长期不关闭，因有百姓贵族需要随时出入。 让三公主意外的是，杨锡除了带了护卫，身边还带了一位女眷，也没听说过杨会长两位夫人在此啊。 再仔细看时，这身旁女眷虽皮肤稍黑，但五官精致，身材也不亚于自己，心中顿时明了。 估计其他人都是如此想法，只是不敢在杨锡面前说而已。 扶余国其实没有真正的使团接待馆，所谓的接待地，竟然是一块极大的空地，得自己扎营，这也让杨锡有些无语。 “还请杨会长见谅，我扶余此前未有过接待如此大使团之经验，杨会长将就一下，一应用具，我自会安排。杨会长扎营后，可随意在我王城闲逛，但要注意找引导，因此地百姓，却不懂得汉话。还有，明日父王会在王帐宴请使团，请杨会长务必亲自光临。” “好！三公主请便即可，我自会安排，咱是自家人，有何事只管直说。” 听到说自家人，三公主脸色微红，知道杨锡说的简肆。 “那我就先与马加大人回报父王去了。对了，杨会长若是单独外出，却要带足护卫，这王庭，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贵商会的。” 听到这里，杨锡却有些意外了，见杨锡不解，三公主干脆继续道：“在我之上，尚有两位哥哥。按理说，立嫡不立幼，但如今我二哥却取得了除马加与鸡加以外四加支持，大哥虽为世子，却也会有波折。此前应是父王将立传承之事，报于朝廷，由朝廷认可。如今与朝廷阻隔，二哥却有了些想法。且二哥据说已经派人与朝廷联系，怕是其中还会有些波折。” 杨锡明白了，哪里有人便有江湖，有王庭，自然就会争权力，但可千万别得罪自己，否则就会死得很难看。 三公主走后，具体安排和扎营之事，自然是交给阙机。 “黑妞，陪我出去走走？”杨锡怂恿秦青。 “就你我二人？如此不好吧，要是有危险该如何？” “谁说你我二人，你想多了，还会带上几个护卫，田函和凌统一起去，来扶余，见国王不是我的目的，见不见都无所谓。我主要的目的，还是要亲自查探此地社会运转具体细节，以便做出相应对策。” 原来杨锡打的可不是长期通商目的，而是要从根本上，以辰河商会方式，瓦解扶余的政治和经济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