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风月夜【127】
被他凝望的那种感觉让我害怕得想发抖，熟悉得想流泪。 毫无知觉的，我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啊？” 轩辕轻轻的拂掉我脸上的泪珠，似笑非笑的说：“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还是你，这让我十分的欢心。我是一只要感兴趣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把想要的东西牢牢的抓在手里。正如那一世，我明明知道我们缘分已尽，却依然要对她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为的只是未来能留下一丝羁绊，继续纠缠在一起。我明明知道她不爱我，可是我不在乎。不管她是畏惧我，还是崇拜我，只要让她误以为那就是‘爱’，这就够了。” 虽然，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听得一阵心疼得不行。 我莫名其妙得难过得捂住心口道：“那个‘她’是谁，‘她’就是你最想实现的心愿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找到她，让你此生心满意足。” 只要将这个轩辕心尖尖上的‘她’捏在手里，或许会让轩辕兴趣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将魂魄就给我鲺。 金色的晨曦中，眼前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就像梦幻一般，美得不真实。 轩辕勾唇一笑：“灵儿，难道是我没有把你教好吗，你能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仅仅是一个女人，是无法满足男人的需要的。” 轩辕捏着我的下巴，让我转过脸来看那些参加选妃的名门千金们。 他道：“女人的世界里可以只有男人，男人就是她们相互争夺相互倾轧的理由。但是，男人的世界里却不会只有女人。男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了心爱的女人去死，但是，能让男人们愿意付出生命去捍卫的并不只有‘女人’这一种东西，这是男儿的血性使然。是不是有很多男人追随你，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他们忠诚于你并不是因为男女的情爱，而是因为君臣、主仆之义，这与你是男是女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同样的，我想要的也并不仅仅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心爱之人，我要财富，权力，还有地位。” 我不喜欢他触碰我的身体，被他触碰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属于他的一件什么东西似的，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我打掉了他捏着我的下巴的手：“我相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我放弃一切，他的世界里只有我。” 这个男人从来都没说过‘爱’我，但是，我却能无时无刻的感受着他的爱。他，是御影吗？还是，另有其人？ 轩辕并没有吃惊，也没有反驳我，他轻蔑的一笑：“那我就将他毁了给你看。” 我目光一凶：“你敢！” 轩辕用一种望着王者一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我道：“只要时间一直向前流动，万事万物总会发生改变，你见永恒不变的东西吗？就连你最喜欢的太阳都不会永远明媚吧？最坚硬的岩石也终将有化成尘埃的一天，更何况是有心有智慧的生命？我只需要用一些手段，促使他尽快的发生变，仅此而已。”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主宰苍生的感觉，我强自打起精神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哼！你只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居然这么狂妄，我迟早将你宰了。” 轩辕俯下身，逼视着我的双眸：“你不是想要我的魂魄吗？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凡是你想要想得到的东西，我都不会让你如愿。我太了解你了，处处宠着你你也不会太当回事的，只有让你恨我，你才会刻骨铭心。”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双眼发红。 轩辕哑声笑道：“对了，就是这种表情。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真可爱。你应该是是最喜欢小兔子的，你怎么投胎成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 我不为所动的瞪了他一眼。轻视我，欺骗我，利用我，把我当成一件应该属于他的东西，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发誓，用自己的全力将这个男人打败。 轩辕似乎听到我的心声一般，那双锐利如鹰的双眸闪烁出明亮的光芒：“灵儿，不是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不过，看你在我的身后追赶我的那种努力的样子，也是一件很大的乐趣。” 说完，轩辕就离开了，似乎他已经充分感觉到了玩弄我给他带来的乐趣，并且要找个地方尽情的细细品尝这‘乐趣’。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从这一刻起，时常都能想起御影的我，现在心中所考虑的只有轩辕一个人。本来心中充满了很多重要事情，讽刺的是现在却只有关轩辕的事情。 现在我所考虑的全部都是如何打败轩辕，让他无法再凌驾在我之上。 也许这种感情和热恋中的人差不多。都想战胜对方，把对方夺过来，令对方屈服于自己。 琴棋书画的比试开始了。 第一场是名画鉴赏。 画廊里挂了许多名画，千金们走进画廊，挑一副自己最喜欢的名画来鉴赏，因为轩辕三皇子和皇后都在这里 ，所以，千金小姐选好之后就将自己将品鉴的写出来让皇后过目，其中最差的十名将被淘汰掉。 但是，选妃的章程已经被三皇子临时改了，本来第三天才开始淘汰的，今天第二天就要淘汰出一半的人，而且，三皇子对于待选的秀女们是否能通过考核有一票否决权。 他爷爷的，这个临时的规则简直是轩辕为了我而定的。 彩霞拖着我在画廊里挑画，我是这幅画也看不顺眼，那幅画也看不顺眼。 彩霞跟着我都有些着急了：“我小祖宗！您从廊头一直走到廊尾，那么多名家的丹青，竟然没有一张能如得了您的法眼吗？！” 我不高兴的说：“这些画，画的都是风景画，就算画的再怎么的惟妙惟肖，它能比得上真正的青山绿水更让人心旷神怡么？有什么好看的。” 彩霞赶紧捂住我的嘴，生怕那些名门的小姐又来看我的笑话：“小姐！画画是艺术！重在意境！同样是一朵花，一千位画家来画它，就能画出一千种不同的姿态！画的意境是由心性而定的，我们要意在理解画家的情趣。”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么说，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看画儿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看画家的心情，那我要了解画家的心情，为什么不当面去问他呢，这样不更是能了解的更清楚更透彻一些吗？为什么还要画一幅画儿出来让大家去猜他心里想什么呢？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即折腾自己也折磨别人吗？再说了，又不是每一位画技好的画家都有好心性和好的情趣，这要是碰上个变态的画家，那不是更加的让不能欣赏他的观众难以忍受么？” 彩霞哑口无言，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 画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轻笑。 我一回头，正对上轩辕嗤笑我的样子：“南宫小姐的论述真是太精彩了，幸好皇族里没有你这样的荒诞的母亲来教育皇子，否则，先祖以文治教化苍生的愿望可就要葬送了。” 我不爽的瞪着轩辕一眼，刚想开口反驳，却只听见轩辕又道：“南宫小姐画廊里的名画都已经被挑选完了，您还这么优哉游哉的站在这里，看来你是要之知难而退，放弃竞选三皇子妃了。” 我这才发现，画廊里的画都已经被其他的千金们选走了，我懊恼不已，赶紧跑去找林公公，让他随便给我一副‘名画’。 林公公此时正在殿上督促着各位小姐们写观后感，我一把抓住林公公的手道：“林公公，画廊里的画都被选完了，你赶紧再给我找一副花画儿！” 林公公一听自己筹备的出现了疏忽，也是十分着急，赶紧就叫小太监给我去搜罗名画。 我焦急的站在一旁等着，心里想着肯定是轩辕从中作梗。 果然，等千金们都交了卷子，该给我鉴赏的名画还是没有送到。我对林公公说：“你看，其他的小姐们都交卷子了，少了我的那幅画却还没送来，我不管，现在就算你立即给我画一幅也行啊！” 林公公很是为难道：“南宫小姐，奴才画的画哪能污了皇后和皇子的眼睛，再说了，奴才除了太阳花，什么都不会画呀！要不您再等等，您看皇后和殿下正在阅卷子，这不还没走嘛！” 我等等等等，又等到了皇后定出了优劣，把淘汰掉的名单都选出来了，然后宣布上午的比试结束，大家先去吃午饭。 我傻了。就这样把我忽略了，皇后先前一直想让我当她儿子的媳妇儿来着，轩辕这是给皇后做了什么思想工作，让皇后对我这个活着的南宫氏后人视而不见？！ 就在轩辕扶着皇后离开大殿的时候，我不顾侍卫阻拦直接冲到了皇后和轩辕的面前，将他们拦住了。 “请皇后娘娘为民女做主，民女明明参加选拔的秀女，为什么却不让民女名画以作鉴赏。让民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淘汰！” 皇后对我的身份也是颇有估计，无奈的瞪了轩辕一眼，似乎在责备他就算不选我，也不应该刻意为难我。 皇后语气温和的对我道：“南宫小姐，这是内务的疏忽。这样吧，哀家让林公公立即再去给你找一幅名画，用完午膳之后，让林公公将南宫小姐的卷子在送道哀家的凤怡宫，哀家睡了午觉就起来看，可好。”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好个屁。再这样‘疏忽’下去，恐怕等到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洞房生儿子了，我的这场考卷还没找着呢。 我坚定的往路中间一站，不屈不饶的说：“不好。皇后娘娘，灵儿初到你们云国，有心嫁入皇室，今日居然遭到如此对待，实在让人心寒，这样吧，皇后娘娘若执意不让灵儿参加竞选，我们就一起去皇帝陛下那里理论一番，请陛下做主。” 皇后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轩辕。虽然南宫氏不如在场的千金们的娘家那样在云国有实权，但是，南宫氏的名气可是大得吓人的。他们惹不起，且最愚蠢的行为是和名家理论了，不管有理没理，被名垂千古的名门之后责难，本身就很没面子了。 轩辕终于站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睁眼说瞎话：“南宫小姐您误会了，这确实只是疏漏而已，本殿下和母后都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这样吧，名画一时也找不出来，本殿下就命人将藏宝阁里珍藏的星潋国师的大作来南宫小姐鉴赏，如何？” 我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但是，就在我点头的那一瞬间，热情围观的众人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于是，轩辕又扶着他母后回到大殿上坐着去了。 等到‘国师大作’送到之后，我就傻眼了。 画的名字明明叫做《江风月夜图》，可是却很意外的看不到江，我整个人都贴在那副大作上，找了半天，却还是连一滴水都看不到！ 轩辕戏谑的笑了笑，说：“星潋国师的这幅大作非常简单，只画着一棵枫树，一个月亮，还有一只乌鸦。但就是没有江水，也被誉为是天朝最节省墨水的神作，没有人能看得懂……” 原本等着看我笑话的众人们，此时也都被这幅诡异的画给震慑住了。 轩辕又道：“南宫小姐，南宫一氏是千古名门书香世家，想必对于这样别具一格的大作也有非凡的鉴赏力吧。” 我硬着头皮有琢磨着半天，皇后的肚子里都传出了一声‘咕噜——’的声音，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而我急得直冒汗。 这画儿是星潋画的，对了，星潋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大可以把星潋叫过来，反正我说一，他不敢说二，这关就能过了！ 我假装生气的对轩辕道：“就连三殿下您都说了，既然这幅画儿谁都看不懂，那我若鉴赏出来了，谁来评判？不如让国师大人前来评判如何。” 轩辕眉头微微一皱：“星潋国师就在本皇子的府上，可是，他今天早上忽然入定了修炼了，我们都不方便打扰。” 我汗滴滴的，星潋是在执行我昨天晚上的命令，这回坏大事了。 皇后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对我到倒是颇为好脾气：“南宫小姐，如今哀家和轩辕皇儿都在场，各位名门千金在侧，你大可以将你对此话的鉴赏放心大胆的说出来，相信众目睽睽下，你若鉴赏独到，众人心中自有公论。” 我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 这是什么怪胎？！明明是‘江风月夜图’竟然没有江水，他的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吗？！ 忽然，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对了！我知道为什么看不到水，这是作者的视角问题！ 我兴高采烈的清了清嗓子：“我看懂了！这其实是描绘了一个旅人泛舟江上，躺在小舟上仰望月空的画面。因为旅人是躺着观看的，江水其实在他身下的小舟旁边缓缓的流过。大家在看这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很大，大得比例都不协调了。因为是仰望注视，他的眼中只有月亮，所以，他心中看到的月亮才会特别的大。而且，此作的画面效果非常好，月光晕彩，月亮略略显得晃荡朦胧，看到这幅画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是躺在江上的小舟里仰望着月空，视野都是晃晃荡荡的，远处的枫树寒鸦做衬托，意境清冷，更凸显出了旅人孤独仰望月色的心情，这幅《江风月夜图》堪称绝世佳作！” 全场沉默了好久之后，意外的爆出了掌声。 既然皇后刚刚放话出来，以众人的意见为结论，那么这掌声就足以证明我通过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星潋着实是个怪胎，没点刁钻的智商还真的看不出来他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竟然能理解怪胎的世界，我也是一颗奇葩的种子，如此一想，便也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可见星潋其实是个孤僻之极，且有大才的人。有什么话藏在心里，宁愿画一些生涩难懂的画，都不愿意与人分享。 皇后对我此番鉴赏颇为满意：“依哀家看来，此次就算让南宫小姐拔得头筹都不为过。好了，大家都用午膳去吧。” 说完，皇后娘娘的肚子又不时宜的响了几声。 众人散了。 轩辕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在我的耳边对我悄声道：“灵儿，你应该知难而退的，我说过我不会娶你。你想要我的命，想要我的魂魄，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反而，我还要争取到更多的东西。至于你，灵儿，你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我屁股后面追着我不放就好了。” 我倔强的昂着头：“我偏不！你想用什么手段对付我，折磨我尽管来好了！你完全不知道让带走你的魂魄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有一个人，不，有两个人等着我去救，他们都是我至关重要的人！” 轩辕勾唇一笑：“是么，那么我现在理解了，就更加不能让你如愿以偿了。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这些滋味儿我可都得让你好好的尝一尝，才能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影响力究竟是有是有多么的重要。” 下午的选拔赛又开始了，比琴的时候，彩霞给了我一只会唱歌的五色螺。 这个五色螺，是忘忧岛的特产，它生前喜 欢唱歌，死后留下来的壳就时常传出它的歌声，由于楚南公善音律，所以这些五色螺听多了楚南公的琴音，它们自然而然的就都会唱了，如此，在我弹琴的时候，我就装模作样的在琴弦上摸着，皇后和轩辕，还有大家们听到的都是悠扬的琴声。 比书法是我的死xue。我的书法轩辕是见识过的，皇帝曾说我的写的字就像一条一条丑陋的毛毛虫。 还是彩霞有办法，用隐形的墨水提前在纸上写下了工整漂亮的字，而她悄悄的将我写字用的墨水换成了能让隐形墨水现行的药水，这样一来，我用毛笔蘸着药水在‘白纸’上涂涂画画的，一份漂亮的书法就出炉了。 比棋艺，我可是凭实力的。 因为棋艺是最后一项，淘汰得都差不多了，数一数也就剩下了十位。 所以，最后一项棋艺，就是跟三皇子当面下棋，也只能凭实力了。这次要选出三位，明天直接给皇爷爷过目，三选一，就这样结束了。 不知道是轩辕是想出名呢，还是想出名呢，他以一敌十，一口气摆了十张棋局，他轮流对阵我们。 要知道，名门千金们对于琴棋书画四艺都是很精湛的，千金们不能像世子们一样上私塾，所以都是请名师登门教授，轩辕如此确实显得有些狂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