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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胖子这样,绿竹心里很是欣慰。 她就说嘛,就凭小胖子那么差的考评,教习们还是将他收进了厨艺班,只能说明他在那场考试里,成绩是相当好的,好到让教习们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如果他能好好做事,那么自己这组就算是拣到宝了。 马教习一路巡视,察看各人手下的功夫。待马教习从自己这边离开,绿竹心里已有了计较,不过还是不忘先问秦威一句:“秦威,你以前切过rou没有?” “切过。”秦威的回答永远那么简洁。 “那好。”绿竹直起身来,“秦威,你把手里的半截萝卜放下,去切rou;我切完手里这个,就去切鸡蛋。你们其余的人,把剩下的萝卜都切完。”说完,用眼睛将众人一扫,“都听明白了?” “明白。”柳儿回答得又响又亮。她就喜欢绿竹这种胸有成竹的样子。绿竹这么分派,绝对是最有道理的。看来她们这一组,要输是不可能的了。 甘鹭不用回答绿竹都知道她没有问题。秦威虽然头也不抬地闷声答了一句“明白”,但绿竹知道,他也不会有异议。她的眼睛只牢牢地盯住了杨羽。杨羽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只这会儿就能看得出来。 杨羽抬起头来用小眼睛瞅了绿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切出来的不比自己质量差的细丝,垂下眼去。慢条斯理地道:“我切秦威手上那半个。” 绿竹和秦威转切别的,就多出了两个半萝卜,分加到切萝卜的三人身上。这会儿杨羽只挑最轻的那一份来干。果然够懒! 柳儿一听,抬起眼瞪了杨羽一眼,嚷嚷道:“杨羽,干活拈轻怕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现在还不是男人,我还没有长大。”杨羽头也不抬,回答得慢条斯理。平心静气。 “你……”柳儿将刀一停两眼一瞪,便想数落他一通,却被绿竹轻喝一声“柳儿”。顿时哑然,紧闭了嘴巴,继续干起活来。 杨羽这个时候倒是抬起了头,定定地看了绿竹一眼。目光闪过一抹深思。 —————————————————————————————————— 瓷器店跟味香居一排。斜对面就是福临楼。福禄一出瓷器店,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好停在了福临楼门口。这辆马车福禄昨日才见过,正是李綦的。李綦这人不但长得妖孽,连马车都装饰得极为华丽张扬,福禄昨天只惊鸿一瞥就记住了这辆车。 李綦这车刚一停住,薛掌柜就满脸笑容地从店里迎了出来,快步走到马车前,伸手把李綦从车里虚扶了出来。躬身笑道:“公子,您来了。” “嗯。”对薛掌柜的殷勤李綦恍若未见。鼻子里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店里走去。薛掌柜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 福禄站在瓷器店里,轻轻皱了皱眉头。怎么他看薛掌柜对李綦,不像是店主对顾客的那种客套的热情,倒像是雇员对老板的敬畏与尊重;就算李綦是李家少家主,薛掌柜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老板,对面那家福临楼看起来很气派,老板是谁啊?”福禄转头去问瓷器店老板。 福禄在味香居没干几天,而且来了就在店里呆着,很少东窜西窜,瓷器店老板并不知道他曾在味香居做过小二。而且这位公子一下就买了五十个小瓷瓶,并且表示以后还会经常来买,瓷器老板对他自然极为热情。 此时见问,看了看四周,他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小公子,这话你要问别人,指定不知道。今儿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福临楼自打开在这儿,它的老板就一直很神秘,也有不少人打听过,不过都不清楚是谁。但这事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住我,我天天在这儿看着呢。我告诉你,它的老板啊,就是李家的少家主。” “哦?”福禄心里的想法得到了印证,眉头微皱,又问道,“何以见得?” 瓷器店老板见福禄对他的侦查结果感兴趣,显得很兴奋:“每次李公子来,薛掌柜对他就跟对别人不一样。而且有时他在这里会呆很久,不像是来吃饭的。”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福禄暗叹一声,又问:“不过是开了家酒楼,李公子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瓷器老板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据说李家这一段日子,一直在想办法把族中的子弟推上官场,估计是怕影响官声吧。” 想起花品轩,连老顾客苏先生也不知道它是李綦开的,福禄对李綦的做法极为疑惑。 李綦既有平州城李家少家主的身份,他不好好利用,为何反倒遮遮掩掩呢?只是这事似乎又不太隐秘,弄得瓷器店老板都知道。看这位老板的样子,他还不知跟多少人说过呢。李綦这种欲遮还羞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些问题很快就被福禄甩之脑后了。李綦为何不表明身份做生意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福临楼既是李綦的,那他可知他的身份?他可知那味精是他所制的?那天李綦去味香居喝粥,在李家宴会上对小姐青眼有加,昨日在花市又对小姐表现得如此关切……这种种行为,是否与他的菜有关? “老板,要几个碗。”店外进来一个买东西的人,把福禄从沉思中惊醒。 他看福临楼外没什么人进出,便出了瓷器店,往村里走去,心里慢慢思想开来:不管事情怎样,反正既然福临楼要味精,他又要卖味精,这笔交易就没有因李綦而黄了的道理。无论李綦如何。只要他不在他的身上施展他的阴谋诡计,那他要干什么,他都没必要去关心这些事。 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嫩绿的树叶在春风中摇曳,稍远的菜地上,酢浆草粉紫色的花像一个花环,把绿绿的青菜都围在了里面,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不知疲倦地忙着采蜜,容韫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权势是她上辈子不在意的东西。想不到这一辈还要想办法去依附和借助它,想起来,真真可笑。也真真可悲。 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容韫和吐了一口气。或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生活在人与人构成的社会里,就必须有错综复杂的人际交往。她之前那种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去奋斗的想法。是天真而不切实际的;把所有人的帮助都挡在门外。也是极为愚蠢的做法。她该反省一下自己,把自己前世、今生的身份地位所附带的心理问题好好地想一想了。 “小姐,吃饭了。”窗外传来云莺的叫声,容韫和伸了一下手臂,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脸,站起来去开门。无论如何,她都明白,平静平凡的生活。就是她今生最想要的。 吃过晚饭,容韫和没有急于让福禄把味精送到给福临楼。而是拿了一根钓鱼竿到了湖边,在一处半人高的草丛边坐了下来,将钓钩甩进湖里。 天色有些暗,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湖里时不时有鱼上跃上水面,蜻蜓低飞,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而湖水被风一吹,泛起一层层的涟漪,从这头一直波及到那头。 容韫和坐在湖边,看着眼前的景致,却是一动不动。她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钓鱼,但坐在这里面对一池淼淼的湖水,她的心里特别宁静。天空、绿树、湖水、鱼儿……还有她,如果把它拍成照片,那一定是非常和谐的一幅画。人与自然在一起,心里会得到无尽的宁静与祥和。 “啦啦嗦……”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忧伤的乐曲声。容韫和听得出来,这是吹奏树叶发出的声音。她转过头,透过草丛的缝隙,看到刘庆春正坐在一棵树下,面对着湖水,拿着一片树叶,正吹奏着不知名的乐曲。 容韫和转过头来看了看湖面,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大概是看着要下雨了,刘庆春满腹心思地坐在那里吹了一会儿树叶,就回去了。容韫和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却还是没有动。反正这里离家不远,等雨下来再往回跑也不迟。 “哗”,水里忽然冒出一个黑黑的头来,却是那只水獭,嘴里还叼了一条鱼,飞速地朝容韫和游来。容韫和一看顿时乐了,赶紧站了起来。水獭一摇一摆地上了岸,将鱼放在容韫和身边,朝她“吱吱”地叫了几声。 容韫和赶紧从空间里弄出一条小鱼,赏给了它。难得这么多天她没来湖边,这家伙还没忘记她,上次捉鱼功劳可是大大的,怎么的都得奖赏奖赏。而且她还有一个私心,水獭吃了她的鱼,那是绝对会上瘾的,往后想要使唤它,那就容易多了。 水獭吃了这条鱼,还一个劲儿地围着容韫和“吱吱”叫。容韫和指指它叼上来的鱼,又指指湖面,就是不再给它鱼。弄了半天,水獭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得转身回去捉鱼。 看着水獭一摇一摆地往湖里去,容韫和想着,得给这只水獭起个名字才行。叫什么好呢?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啥好名字,最后很没创意地给它起名叫“大宝”。 大宝同志也不是个任劳任怨的主,叼了一条鱼上来,又想向容韫和要奖赏。容韫和可没那么好说话,一条空间鱼换一条湖鱼,那湖鱼还不一定是活的,这种赔本的买卖她是绝对不会干的。大宝叫唤了一阵,见得不到鱼,只得很委曲地再下水去捉鱼。 不过大宝只捉了四条鱼,天就开始下起雨来了。容韫和将一条被咬死的鱼扔给大宝,又拿出一条空间鱼来赏给它,这才提起裙子飞快地跑回家去。 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仍没有停。福禄吃过早饭,便打着伞提着三十瓶味精去了福临楼。不过这一次,福禄并没有在福临楼门前看到李綦的马车。 “阿禄公子,你来了?”薛掌柜一听到小二通报,就从楼上急匆匆地下来,满脸笑容地招呼福禄,“来来来,楼上请。” 福禄跟他上了楼,将竹篮放到桌上:“三十瓶味精,您点点。” “味精?你说这粉末叫味精?”薛掌柜一笑,“好名字,可不是味道的精华?”说完掀开盖在竹篮上面的那块布,将味精一一拿出来,每瓶都打开盖子看了看,这才笑道:“好,三十瓶味精正好。阿禄公子是要银子还是要银票?” “要二十两银子,其余的都给银票吧。” 薛掌柜对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看那随从下楼去取钱,这才道:“阿禄公子,我准备大批量买你这味精,你能做多少我要多少,你看价钱方面能不能便宜些?” 福禄笑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原来给薛掌柜这价钱,还是因为薛掌柜是我的第一个买主、第一次买卖,我给您的是优惠价。下一次这价钱就不只十两银子了。而且我的能力有限,一下也做不出那么多,所以对于薛掌柜这提议,我实在无能为力。” 他对薛掌柜的打算自然心知肚明。这味精这么好,薛掌柜肯定是想买下来转手卖高价。如果容家能雇人量产味精,那也许他甘愿做一个制造商。但现在容家的情况特殊,大家累个半死制出来的味精让人家赚大头,他才没那么傻呢。 “那阿禄公子这味精,接下来想卖什么价?”薛掌柜的算盘落空,脸上露出不太高兴地神情来。 “二十两银子一瓶,只售六十瓶。” “太贵了。十五两。”薛掌柜眼里精光一闪。 福禄摇摇头:“不好意思,薛掌柜,不二价。” “那算了,这价钱,我们实在要不起。”薛掌柜眯了眯眼。见随从从楼下上来,他接过随从手中的钱,放到桌上,冲着福禄伸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