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独孤琴心

    “哈哈哈，丫头，已经几十年没人这么和我说过话了。想死很简单，但是你死了，你meimei谁照顾呢？”独孤琴心漂亮的大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

    “你说什么？灵儿还活着？”子仙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

    “什么你你你的，没礼貌，霜儿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就连你师父都得喊我一声前辈呢。”独孤琴心不满道。

    “对不起，仙儿只是一时情绪失控，并非故意冒犯前辈。”子仙想要起身致歉，刚一动弹就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独孤琴心赶忙按住她，道：“行了，老实待着别动，好不容易才把你的经脉接好，你再给弄伤了我可不管你了。”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那我师伯……”

    “自己都成这样了还管别人，你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你师伯也没事。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们逍遥派和天山派渊源颇深，不便介入，也希望你们能理解。”

    子仙道：“仙儿明白，逍遥派能中立就已经是帮了我们峨眉了。”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天山和逍遥本出自一门，天山派的祖师天山童姥曾经是逍遥弟子。

    独孤琴心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公事谈完了，我们来谈谈私事吧。丫头啊，你把我徒弟打成了重伤，前辈我非常生气，你说怎么办呢？”

    子仙想起她说的那句要好好教训自己，顿时感觉身上更疼了。

    “前辈啊，你看，我伤的也不轻，要不就算了吧，不行的话，我赔些钱？”子仙有些局促不安道。心想，反正我们峨眉有的是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什么钱不钱的，俗。”独孤琴心斜了子仙一眼，鄙夷道。

    “那前辈想要如何？”子仙心虚道。她承认自己害怕了，就凭自己现在的状态，要是再被收拾一顿，别说只是身怀灵根了，就是神仙下凡也得挂。

    “我看你资质不错，只要你肯投入我逍遥门下，这些事情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炮制你。”独孤琴心嘴角邪邪勾起，阴森森道。

    “投入逍遥门下？对不起，晚辈已经有门派了，它的名字是峨眉。所以恕难从命。”子仙蹙眉，态度恭敬又冷漠。

    “既然你这般不知变通，那就别怪前辈我心狠手辣。”独孤琴心眼中寒光一闪，从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抓起子仙的小手，锋利的刀尖对着娇嫩的手腕，冷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投入我逍遥，如果你再说半个不字，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变成废人，看看她冷凝霜还会不会要你。”

    “你再问我一千次也是一样，墨子仙生是峨眉的人，死是峨眉的死人！我今生就只认冷凝霜这一个师父！而且我相信，师父绝对不会不要仙儿的！”子仙心里怕的要命，可是让她背叛师门，她做不到！

    眼看着刀尖离自己的手腕越来越近，子仙索性闭上了眼睛。

    “师父，您在哪，仙儿害怕，仙儿不想变成废人。”心里这般想着，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预期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仙儿睁大眼睛，看到独孤琴心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资质卓绝，聪颖异常，一身正气，不忘本心。好，好，好。不枉我苦苦等了两百年。”

    独孤琴心正色道：“我知道你不肯入我逍遥，事实上如果你答应了，现在恐怕已经死无全尸，我今生最憎恨那种见风使舵之人。”

    子仙心中一惊，顿感脊背生寒。

    独孤琴心安抚的拍拍子仙的背，继续道：“想必你一定很好奇你修炼的是九阴真经却为何有灼热的真元吧？冷凝霜那丫头也不一定知道，前辈我就告诉你吧。你身上的灼热真元即是纯阳真元，因为你修炼的是至阴功法，所以灵根自行生成纯阳真元从中调和。”

    子仙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独孤琴心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盯的子仙都要脸红了，方缓缓道：“我寿元将尽，修炼两百年的北冥真气却寻不到传人。一般人的经脉太脆弱，根本承受不住我的真气。而你，经脉经过碎裂重铸，承受我的北冥真气倒是正合适。而且要发挥这真气的功效，需要配合北冥神功，北冥神功有吸取他人内力的功效，若是没有灵根从中调和，就会走火入魔。如此看来，竟是上天不忍我逍遥绝学就此失传，所以才派了你来。”

    “前辈不可！我乃峨眉弟子，怎可学逍遥派武功！那样是不对的！”子仙急道。

    “哪里不对了？就算不对也是我不对，将本门绝学外传。但我是掌门，谁能说个不字。”独孤琴心傲然道。

    “那也不行，反正就是不行，师父会不高兴的。”子仙连忙推辞，要不是身体动不了，恐怕已经吓跑了。

    “不行也得行，我说行就行。”独孤琴心不由分说，抓起子仙的手，怒海惊涛一般磅礴无比的真气顺着子仙的手掌狂涌而入。

    子仙想要挣扎，独孤琴心道：“你若想让咱俩都走火入魔，那就尽管乱动。”

    子仙顿时不敢再动了。

    独孤琴心的真气修炼了足足两百多年，已经不是深厚所能形容了，如果非要描述一下，那就是如同大海汪洋一般。凌波洞中无日月，子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仿佛没有尽头的真气才停止了涌入。此时子仙感觉自己仿佛脱胎换骨，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连内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独孤琴心却仿佛瞬间苍老，稚嫩的脸庞快速爬满皱纹，乌黑的长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前辈，你怎么了！”子仙失声叫道，快速扶住独孤琴心虚弱的身体。看着刚才还青春年少的独孤琴心变成这样，心里惊痛不已。

    独孤琴心推开子仙，严肃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都希望你牢牢记在心里。”

    子仙含泪点点头。

    “现在我要传你北冥神功心法，你且听好。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xue。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

    子仙大概听明白了，这北冥神功的练法和天下其他功法皆相反，逆向而行，故能吸取他人内力，但是如果对方比自己强太多，就会反噬自己。不过自己已经有独孤琴心两百年的功力了，应该不会出现反噬的事。

    将独孤琴心传授的心法铭记在心。独孤琴心又道：“你那轻功和剑法太过普通，根本配不上我的北冥真气。也罢，我就将凌波微步和自创的独孤九剑一并传授于你。”

    子仙听到这话有些不舒服，这不是看不起峨眉的武功么？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所以并没有出言反驳。

    待独孤琴心踏着凌波微步演示完一整套独孤九剑的时候，子仙已经被那精妙绝伦的武功惊的愣在当场。怪不得独孤前辈会那么说，果然有狂傲的资本。

    独孤琴心演示完，又把心法口诀细细的讲给子仙听。幸好子仙天资卓绝过目不忘，不然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把这么复杂的功法尽数记住。

    “丫头，能等到你这样的传人，我死也能瞑目了。”慕容琴心说着，身体竟然迅速干瘪下去。

    子仙抱住独孤琴心，心里异常难受，好像即将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我的两个徒儿行事任性鲁莽，我走了以后怕是会闯祸，无论如何，请你护他们周全。还有，以后逍遥派就交给你了。”独孤琴心声音越发虚弱，干瘪的身体如同风化了千年的岩石一般，慢慢碎裂，最后只留下一片粉末。一阵风吹过，消失在了天地间。

    看着独孤琴心最后一刻塞给自己的逍遥掌门戒指，子仙泪如雨下。

    “独孤前辈，我答应你。”对着独孤琴心消失的地方，子仙轻轻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