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忌日、离别
“是吗，这就是你舍弃倾雪理由！”金牛愤怒，砸碎酒坛：“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那么一条路上去，父辈们的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本可以是过上不同的生活的，和倾雪。” “剑本就是双刃剑，过度的靠近，只会让剑刃伤到另一方。”张凯枫说道：“也许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历代先辈的恨，我需要承担，没有什么理由，只因为我体内流淌着魔剑道的血液。” “理由很牵强啊。”金牛微笑。 “哈哈，也许，这是想变强的借口吧！”张凯枫大笑。 金牛起身：“我该走了！” 张凯枫仍旧躺着：“这几天不要来打扰我，我要闭关修炼。” “张凯枫，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待你修炼成魔功的时候，到那时候我们还会是朋友吗？”金牛临走的时候留下了问题。 “可能不再是吧！”张凯枫没有回答，而是他的内心回答。 接下的几日金牛果然没有来打扰他，而张凯枫一直在勤练不辍，圣魔元胎的进展也很大。一眨眼，数日过去，张凯枫走出密室，两日后便是他母亲的忌日了，所以他提前一天出关进行准备。 沐浴、漱口后跪在灵位前，张凯枫敲起了木鱼，伴随着梵语响彻在这间狭小的房间内，木鱼声与梵音声不断，跪在灵位下的张凯枫姿势不动，虔诚闭目。 “凯枫。”初春，百花盛放，一对母子正踏春而行，欣赏着春暖花开的季节。 年轻的女子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洗得发白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朵白色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发髫上插着一跟青色玉石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不远处，一名男孩正在迈着欢快的步伐不停的跳动，听到年轻妇人的呼喊。小男孩转头，眉清目秀，一身洗得发白的朴素白衣，穿在他身上不显得多寒酸，反而让他看起来如青莲般洁净。男孩的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怎么了母亲。”男孩跑过去。 “休息一会儿，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年轻的女子从袖口取出一张帕子，帮着男孩察去额头上汗水。 “好！母亲累不累，凯枫给您捶背！”男孩说道。 “我家凯枫真的懂事啊。”年轻的女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母亲！我的父亲是谁啊。”男孩问道。 “凯枫，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年轻的女子叹息道。 “哦！”男孩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是自小就懂事，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让母亲伤心，当即转移话题：“对了，母亲我今天可是拿到头名哦，夫子说我以后一定能够考上状元，光耀我们张家。” “是吗？凯枫真厉害。”年轻女子笑道。 迎着暖风，白云飘过，时间仿佛定格在这对年轻的母子身上，她们迎着朝阳，共享此景。 白云苍狗，数年匆匆而过。 “凯枫，不要恨你父亲，他没有忘记我们。”简陋的床榻上，年轻的女子脸色苍白，叮嘱着床边那满脸悲伤的年轻少年。 “为什么。”少年忍住哽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激烈刺激到躺在病床的母亲：“他抛下我们，才让母亲您这些年才过得这么艰难，才会让您染上疾病。” “凯枫，不要伤心，人的寿命本就有限，生死本就天道轮回。”年轻的女子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道：“我最后的希望是，凯枫不要怨恨你父亲，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知道他的难处，希望你理解他。” “我---我会的。”少年低下头，留着眼泪。 “母亲！”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小院子内。 初日，骄阳初生，金色的阳光落进小院的时候，木鱼声停止了。 “母亲！”跪在灵位下的张凯枫，闭着的双眼流下了眼泪。 起身，提着早已准备的祭祀的东西，推开院子的小门，张凯枫诧异的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金牛，道：“你怎么来了！” “我虽然气你不顾倾雪的情意，但是好歹张阿姨也把我当成儿子般看待，她的忌日我怎么能不去。”金牛说道。 “走吧！”张凯枫提着篮子往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一座山包上，一座孤坟，旁边种植着几株白梅花。秋季已经接近了尾声了，空气变得寒冷许多，白梅花的枝干上已经有了花蕾，只待白雪飘落的时候才会盛开。 “雪白的白梅花即将盛开了，可惜，凯枫不能陪您一起看了。”张凯枫坐在坟前。金牛在上完香之后，已经离开了。 “您说让我不要恨他，但是至今我都没有见到过他。”张凯枫继续说道：“如果见到他，我也许会忍不住杀了他，是他让您受了这么多的苦。” “也许当初听您的话我现在或许不是满身的血腥的江湖剑客，而是一名状元吧！但是魔剑道需要有人来承担，而我体内流淌着魔剑道的血液，就必须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我知道您一定会反对，但是也知道您会支持我。” “魔剑道消失得太久，太久了，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魔剑道，那个令他们恐惧的魔剑道。我要复仇，魔剑道历代先祖流的血。我要他们全部偿还。” “-----。” “---。” 滚滚魔气随着坐在坟前的男子语气中的愤怒跟着翻腾起来，如同一条条恶龙在咆哮着，在嘶吼，他们在渴望着鲜血。 很久后，这里平静下来，坟前坐着的年轻人早已离去。忽然，一阵清风袭来，飒飒的风声中似乎有人在对着年轻人远走的背影呼喊。 风声呜呜咽咽，目送着远去的年轻人，踏出这一步，也许便是滚滚江湖浪涛席卷而来，从此再也洗不掉了，也脱不开身了，江湖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