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规则
那复制体一剑刺出，瞬间切开暮色胸口衣衫。 濒临死亡，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 剑尖上泛着惨绿色的幽光，胸口皮肤被刺透，暗杀星特有的腐蚀毒素顷刻蔓延开来，暮色胸膛的皮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扩散。 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暮色视线中，剑刃极为缓慢的向下刺着，麻痹的感觉令他动作变得格外凝滞。 “要死了吗…”暮色心想。 那人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的一丝疯狂残忍映入眼帘，暮色叹息，心中竟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也许，就这么死去，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洛空不会再觉得亏欠我什么。” 想到这里，暮色缓缓闭上了眼睛，胸口原本剧烈的疼痛，此刻竟有些淡化的迹象。 一阵清风徐来，伤口处凉凉的，意外的有些舒服。 “原来死亡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痛苦，真好…” “啪~” 暮色已经做好了承受死亡的准备，一只大手突然拍在他的头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熟悉的戏谑。 “小子，闭着眼睛等死呢？这可不像你的脾气啊。” 惊疑之中，暮色睁开眼睛，看到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灿烂笑容的洛空。 洛空站在他的身前，指尖夹着一柄长剑的剑尖，无论拿剑的人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得丝毫。 “洛空？！这…怎么？” 心头费解，只见洛空笑着点头，伸手轻弹剑尖，剑刃瞬间崩碎，随后更有一股狂猛的冲击波轰然将其震退。 暮色低头再看，胸口的毒素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边缘血迹已经凝固。 “死亡来临，是人都会有恐惧，我们要做的不是闭目等死，而是睁着眼睛去看。哪怕结果无法改变，也要看到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才像一个男人的作风。” “洛空，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这样？” 不只是暮色一个人有疑问，其他人更是满腹疑云。 从洛空消失，到对方发动攻击，前后不过瞬间，一般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最重要的是，当时对方有暮色复制体和洛空复制体共计四人发动正面攻击，其他人只是从旁辅助。 万法师和元素师在这里差别不大，同样的技能，元素师可以模拟出万法师的技能，威力上有所削减，形式上却完全相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暮色才会错过最佳躲避的机会，从而被对方趁虚而入。 但那个时候，剑尖已经触碰到暮色的胸膛，胸前的衣服被划破，毒素开始蔓延，暮色一只脚几乎已经踏入鬼门关。 一旦利刃刺穿胸膛，哪怕大罗神仙下凡，那也是回天乏术。 暗杀星特有的毒太可怕了，那是一种完全打破了规则平衡的手段，只要被送入体内，就必然会死亡。 虽然不属于职业技能，却也只能让暗杀星来使用，其他人哪怕得到了毒素也发挥不出一丝威力。 在这种电光火石之间，洛空究竟是怎么赶上的？又是怎么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这就是困扰众人最大的问题。 看着所有人费解疑惑的表情，洛空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想知道的，一会儿我会全部告诉你们，但现在，还是先解决掉眼前的问题吧。”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啊，我们需要做什么？” 感受到洛空那重新恢复的自信风度，萧寒的心也放下了。 洛空摇头，轻声道：“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看着就好。” 他们不知道洛空为什么会说这话，但既然洛空说了，他们就不会忽视。 场上，洛空面对十八名职业者，凛然无惧。 倏然间，身影消失，一层诡异的黑雾陡然弥漫全场。 众人看着，心中惊疑不定。 明明一点都不浓郁的雾气，却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让人感到似乎整个世界都处在了无尽黑暗笼罩之下。 场内复制体sao乱不断，恐惧的情绪迅速渗透到每个人心中，站在原地开始局促不安。 瞬息间，一道黑影如幽魂般缓缓靠近一人，手中本应森忙闪耀的利刃，竟然诡异的呈现出漆黑之芒。 那黑影，赫然是洛空！ 洛空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背后，那人仍然没有察觉，依旧在警惕着四周，仿佛对身后的人一无所知。 下一刻，洛空缓慢的举起剑刃，从后方伸出手，轻轻按在对方嘴巴上，那人脸上立刻浮现出有些诡异的惬意之情，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着什么。 剑刃温柔而轻缓的从对方背部刺入，穿胸而出，那人眼睛突然睁大，脸上浮现出痛苦绝望的表情，想要挣扎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霍然抽回剑刃，那人脖子一歪，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杀戮还在继续，不仅如此，场上黑雾笼罩下，洛空像是分身术一般分化出好几道人影，重复着简单而诡异的动作，每一次都能将一人无声抹杀。 暮色、萧寒等人看着这一幕，后背不禁感到一阵泛寒。 这样的杀人手法，这样的悄无声息，洛空就像真正的死神般，无情的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收割殆尽。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察觉，唯一的反应就是，死亡前那猛然醒悟的后知后觉，但到了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黑雾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前后算起来只有短短一分钟。 一分钟后，黑雾消散，场上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洛空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呈现出极度虚弱的苍白，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叶灵心忧，快速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洛空，这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软软的靠在叶灵怀中，洛空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其他人这时也围了上来。 “怎么样？没事吧？” 洛空摇头，笑容不减，“放心，只是消耗过大，不碍事的，下一场就恢复过来了。” 就在这时，战台内光华亮起，水心月身影倏然浮现。 看着洛空，水心月神色显得有些异样，沉吟着说道：“洛空，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洛空抬头，微微一笑，“不用客气，真说起来，是我要感谢你。” 水心月摆手，无所谓的摇摇头，“你说错了，在这点上只能靠你自己，夜茫大人不行，荒绝大人也无能为力。” “夜茫？荒绝？” 众人听到这两个陌生的名字，感觉满头雾水，洛空却心绪了然。 “下一场我们会换人，这次稍微多休息一会儿吧。” 洛空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竟含着一股不容违逆的命令，这让众人更加疑惑。 没想到水心月听了他的话，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点头称是。 “没问题，休息多久都可以，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再上场吧。” 两人一问一答中，处处透露着古怪，但当着水心月的面，其他人纵然有天大的疑惑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随着水心月挥手打出一道柔和的风，托起众人，还活着的八人立刻不受控制的飘飞而起，朝着罪恶空间通道门所在的方向缓缓飞去。 平稳落地，水心月在战台上朝着洛空举手示意，洛空点头回应。 “洛空洛空，你跟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说的夜茫、荒绝又是怎么回事？” 暮色好奇心大盛，追问连连。 洛空摇头，似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各位，我已经看到了六界大比的结果，你们想不想赢？” “你还没回答…” 暮色正要开口，萧寒抢先一步说道：“废话，当然想赢！” “想赢，很简单，在战斗中领悟规则，一个一个打过去。” “领悟规则？什么规则？怎么领悟？”萧寒皱眉。 洛空说道：“刚才我动手杀人的过程你们都看清楚了吧，那其实就是对黑暗规则的运用。只要能掌握规则，任何属性上的强化都是虚无，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由规则构成的。” “说的太玄，不懂。”暮色摇头。 “不懂，就用身体去体会，用命去感受。”洛空冷声道。 “说的轻巧，一点技巧都不告诉我们，真要上场了，光顾着领悟规则，然后小命就没了，死的毫无价值。”暮色不服气的反驳。 就在这时，一旁的云中天走上前来，拍了拍暮色的肩膀。 “暮色，洛空说的对，想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领悟规则，只有具备了规则之力，才有资格冲破现有的束缚。” 听他说话，洛空点头称是。 “想超脱，唯有勘破罪恶，罪恶无形，因为罪恶的本质就是规则。其实罪恶空间的强化，说白了就是将原有的规则系统化、实质化，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东西，都是规则的一部分，能从残碎的强化中追溯到规则源头，就能掌握最本质的规则力量，从而超脱出罪恶空间。” “空间强化就是规则的系统化…” 萧寒沉思，面露费解之态，像是疑惑又像是若有所思。 看到萧寒的表情，其他人也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洛空不会欺骗他们，既然说出来了，就肯定是有道理的。 “云中天，可能需要你帮个忙了。”洛空转头说道。 云中天微笑，缓缓点头，“义不容辞。” 遥望星空战台，看到水心月正站在那边不知在思考什么，洛空轻声呼喊： “水心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