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疑心重重
等到开宴的时候，小院子已经人满为患了。沙璃本来坐在中间的位置，旁边就是洛玉湮，可后来无论是敬酒的聊天的，全都往这边聚过来，沙璃受不了了，只好搬着小凳子坐到了外面。 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爱热闹的，可这回发现还是清净好，或许单纯爱的只是在洛家小院中的日子吧。 坐在小凳上的沙璃，刻意往人群中挪了挪，省着自己显得不合群。楼清霄牢牢护住云牧，云牧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安静地坐在楼清霄身边觉得也挺好。秦勉中和蔡挺两人举杯邀月，拉着一群人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还有不少女弟子拉着剩下两个山门师姐不知在聊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沙璃摸摸脸，半天居然没有一人找她，实在是奇怪得很，难道脸上写着生人勿近么。 沙璃顺手捧过来一坛酒，开封闻了一闻。在这归墟岛算得上是好酒了，可跟楼清霄的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给自己倒上一杯后，靠在旁边的石头上，慢慢品尝，眼睛却时不时地扫向众人。 楼清霄发现沙璃自己在喝酒，拿着酒杯出来，跟沙璃靠在一起。 “你的云师姐小心被别人抢走了。”沙璃笑道。 楼清霄看着云牧说道：“师姐要是那么容易被人抢走，那就不是云师姐了。” “那你平日还那么紧张。”沙璃看着楼清霄佯装镇定的样子。 “这个……有备无患嘛，再说我是帮云师姐赶苍蝇呢。”楼清霄说得义正言辞。 沙璃举起酒杯，凑过去跟楼清霄的撞了一下，笑道：“好兄弟啊，赶紧回去吧，我怕一会云师姐嫌烦心就走了。” 楼清霄举着酒杯又撞了回去：“好兄弟真贴心，要不我把玉湮叫出来？” “叫他干嘛？”沙璃一愣，举在半空中的酒杯又落了下去，“谪仙现在可是大红人，你看，那身边不分男女，一堆一堆的。” 楼清霄换了个姿势，颇有些探寻意味地看着沙璃：“好兄弟，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反常呢？到了那个日子了？” “……”沙璃瞪着死鱼眼，调笑说道，“诶呦呦，还知道那个日子。怎么，这就这些日子，已经把仙子jiejie的月事摸清楚了？这是要图谋不轨啊？”沙璃还贱兮兮地朝着楼清霄的胯下看了一眼。 楼清霄不自觉地夹紧了腿，满脸通红地看着沙璃。“不是，你个姑娘家的，能不能有点姑娘的样子，别什么事都懂行么！在外你好歹也装一装贤良淑德的样子，就你这样，谁敢娶你。” 沙璃哈哈大笑：“你还是别cao心我的事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你着想么，好兄弟？你脸都要红透了，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容易脸红啊。” “我那是喝酒喝的！”楼清霄狡辩道，说着将手中的就一饮而尽，又从沙璃身边的酒坛里再蓄满了一杯。 “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你赶紧回去吧，仙子jiejie找你呢。”沙璃笑得直打嗝，人群中的云牧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楼清霄也发现了云牧的不适，在山门从没有人会这样围着云牧，她本身就话少不善于交际，一人多就变得有些焦躁。 “那我赶紧回去了，你自己玩吧啊。”楼清霄拍拍沙璃肩膀，拿着酒杯就赶回去了。 楼清霄走后，沙璃这边又剩自己了，她打着哈欠，准备喝完这一杯酒就回去睡觉，不在这边干坐着了。之前给年小鱼发了邀请，只是她说过一会才能来，沙璃看看天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来了。 “无聊啊……”沙璃不仅感慨道。 “看出来了。”年小鱼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沙璃顿时眼睛一亮，从瘫倒的姿势回归正常，方才楼清霄靠过的位置上，小了两号的年小鱼正抬着头看着自己。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沙璃顿时脸上有了笑容，方才的颓废与醉意都散去了不少。 “我怕师姐你想我啊，所以刚修炼完就急忙赶过来了。”年小鱼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看到了沙璃手中的酒杯，“师姐，你喝酒啊？给我也来点吧。” 沙璃把酒杯举高，说道：“未成年人不许饮酒。” “未成年人？我已经及笄了！”年小鱼叉着腰说道。 沙璃又把酒杯举得更高一些：“没长大的小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 “可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喝啊。”年小鱼一脸不解。 “啊？”沙璃没反应过来。年小鱼直接拿起地上的酒坛子，猛灌了一口，沙璃都来不及阻止。 年小鱼将酒坛子放下，简单擦擦嘴说道：“这归墟岛的酒一点味儿都没有，我在家跟阿爹喝的酒，比这烈多了。” 沙璃举着酒杯，看到年小鱼嫌弃的表情，忍不住感慨道：“自古少年出英雄啊，古人诚不欺我也。” “你怎么了师姐？”年小鱼捧着酒坛子，与沙璃坐在了一起。 “没怎么啊？我挺好的。”沙璃喝着酒杯里的酒底，没明白年小鱼为何这么说。 年小鱼凑近沙璃面前，左看右看，看得沙璃都尴尬了，才直起身子。年小鱼摇摇头说道：“师姐，你脸比苦瓜都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什么气了呢。” 沙璃摸着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发觉。“不是吧？我这没什么事啊？没人敢接近我，难道是因为我表情不太对？” “何止是表情不太对啊。”年小鱼特意跑远了些，观察一阵后又跑了回来，“师姐，整个气氛都不太对。” “哪有啊？”沙璃拍拍自己衣服，没觉得自己和平日里有什么区别。 年小鱼拍着沙璃说道：“那是因为你自己看不到，你身前的气场……怎么说呢，跟我认识的一个师姐特别像。” “什么气场？”沙璃看着年小鱼，笑呵呵地问道。 “我说了啊？你可不许揍我！”年小鱼捂着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说吧。我听着。”沙璃将酒杯放在一旁。 年小鱼凑近沙璃小声说道：“那个师姐刚刚失恋，就是你这气场。” 沙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揍你，我痒痒你总行吧。” 年小鱼立刻跳起来，笑道：“你看你看，你现在笑笑就好多了。” 沙璃笑了出来，果然觉得心情舒畅多了，她搭在年小鱼的肩上，与年小鱼看着喝酒聊天的众人，说道：“其实我一直在观察呢，别看我修为不高，可观察力绝对比大多数人要仔细得多。” “那你都观察出什么了？”年小鱼和沙璃凑在一块。 “你看，来这里的女弟子明显要多于男弟子，还都是结伴而行。最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大部分女弟子都是羞于这种场面，可是不情愿中还要过来，我们山门可没强迫谁非要参加。你说，这是不是很怪？”沙璃瞄着年小鱼。 年小鱼本以为沙璃就是没人陪，自己过来喝闷酒的，没想到眼睛居然这么毒，什么细微的事情都没逃得过。 “师姐……你是……故意的吗？”年小鱼表情有些不自然。 沙璃笑着说道：“哪是什么故意的，我修为不高，遇到事情全靠自己随机应变，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习惯，每到一个新地方总要探查一番，感觉到有不协调的时候就会多想一想。绝对没有恶意，不是针对归墟岛的。” 年小鱼点点头，说道：“没想到师姐你这都看出来了……其实师姐你看得都对。之前不是这样的，确实有原因，大家只是想求安稳而已。” “和那件事有关吧？”沙璃随口问道。 年小鱼不作声，她低着头。沙璃一把揽住她，赶紧说道：“好啦，别闷闷不乐的，我又没说什么，喝酒吧。” 年小鱼捧着酒坛子，沙璃举着酒杯，两人就这么对饮起来。年小鱼的酒量就连沙璃都不得不佩服，一坛子喝完后什么事也没有，沙璃本想亲自送她回去，年小鱼谢绝了沙璃，与师姐们一同离开了。 归墟岛弟子走后，院子冷清了下来，山门弟子草草地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回去睡觉了。沙璃将酒坛子都摆好，一回身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洛玉湮。 “还不休息？”洛玉湮轻声问道。 “这就去。” 洛玉湮点点头，沙璃与他擦肩而过。洛玉湮转身看着沙璃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谪仙。”沙璃停下脚步，回身正看到洛玉湮看着自己。沙璃不禁笑道，“你想什么呢？” 洛玉湮随意说道：“没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这个归墟岛……有点问题……”沙璃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洛玉湮上前几步，面对着沙璃说道：“掌门也觉得庞掌门在隐藏什么，所以才会让我们来探查。不对劲是正常的。” “你难道发现了什么？”沙璃抬起头问道，“我问过小鱼，但她不肯说，或许真是事关归墟岛，我也不好逼问她。只是觉得这里的女弟子都很奇怪。”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只怕针对女弟子的。你这几日出门要小心，不要单独离开，有什么事跟着云牧或者那个归墟岛姑娘。”洛玉湮望向归墟主岛，“其他的事，交由我便好。” “哦……”沙璃听话地点点头。 “回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还有，归墟岛不比山门，要学会逢场作戏。” 洛玉湮说完便独自离开了，沙璃跟在洛玉湮的身后，往自己的小屋走去。难道自己的表现他都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