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十四章 你们对阴谋的力量一无所知
林卓的书房里,烛影摇曳,马容和哈茗都在座。WwW.⒉ 静寂无声,只有林卓手中翻动纸张的哗啦啦的声音。 “长得不咋滴,想得到挺美,哼”林卓嗔了一句,扯了扯嘴角,把信扔开,那是邓子龙写来的,宪兵教导团里的儒生举子,有人受到撺掇,打算串联,搞点儿动静出来,被李三才果断扼杀在萌芽状态,邓子龙嗅到到不吉利的气味,随即开始了一系列的消耗精力活动,大搞拉练,大搞竞技,大搞团队融炼,从上到下包括他在内,人人都必须参加,把所有人都cao练得欲死欲仙,暗地里掐紧人员出入,限制流动,中央军的岗哨门禁严了三倍不止。 林卓抬起眼,看了看一脸讨好的哈茗,没吱声。 “夫君,在湖广的中央军小队,总共三十多个人,他们是在返程的路上碰到了佃户闹事,后来就出事了”哈茗耷拉着脑袋,没了以往的神气,湖广的事情林卓早有布置,当初她还嫌弃林卓啰嗦,结果还真就出了纰漏,成了压垮林卓的最后一根稻草,病梅馆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哈虎还在武昌么?”林卓胸脯起伏了一下,没有深究,转而问起了哈虎的行程。 “在,他一直跟踪中央军的动向,那五个人都是努尔哈赤的心腹,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其他的人,包括带队的百户都对他们的动作很惊诧”哈茗瘪着嘴,认真交代问题,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卓,像一只求摸头的泰迪狗。 “地方官府和楚王府对闹事的佃户是个什么态度?”林卓不搭理她,继续追问。 “从种种迹象来看,地方官府是打算大事化小的,威逼利诱,把佃户分隔开,甚至武昌知府还从官仓派了粮食出来,本来有一些效果,但是那个带头的老佃户死了后,就……”哈茗翻翻眼皮,绞着双手,心里郁结到了极点,她对自己的特务头子职业生涯很在乎,不知道臭书生会不会一怒之下就让她退休,那可就惨了,“但是楚王府就不一样了,明目张胆地给官府施压,说佃户都是朱家子民,不能施暴,找了不少麻烦,楚王还公开派人到佃户家里去,说是去安抚,谁知道干嘛去了” “楚王府的人,经常出没在佃户聚集的地方?”林卓眼睛微微张大,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嗯,楚王这人做事很高调,尤其是在他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儿,据说要不是他家里有人拦着,他好几次都打算亲自到佃户那里去,说是要为大明江山尽份力来着”哈茗嘀咕着说话,声音很小很无力,似乎觉得这些琐屑小事没什么用处。 “好啊,很好嘛,楚王殿下,有这份报国之心,本夫君怎么着,也要努力帮他实现才对”林卓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模样,看得哈茗目眩神迷,眨巴着眼睛很不理解。 林卓却不解释,直接下了指令,“让哈虎设法,谁挡着楚王去见佃户,就让谁去死,一定要让楚王心想事成,报效国家,人人都有机会,不能因为他是亲王,就歧视他嘛” “是”哈茗起身抱拳,清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哒哒迈着小步子跑掉了,生怕林卓想起来找她秋后算账。 “公子,开封那边的证据,拼起来,幕后黑手呼之欲出啊”马容装了半天的瞎子聋子,见哈茗走了,才开始说话。 林卓靠在椅背上,没有开口。 “公子,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京师的公主府,有权势能串联这许多外地宗藩的,也就只有嘉靖皇帝遗下的两家,嘉善公主早逝,驸马许从诚尚在,还有宁安大长公主,再不有所动作,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恐怕难以收拾局面”马容说的悲悲切切,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林卓早就察觉到了宁安大长公主的异常,但却始终置之不理,他也不敢背着林卓做什么。 “幕后黑手是谁人?都无关紧要,他们胡作非为也就那几板斧,我不在乎,要清理内务府蛀虫,转移朝野压力,当务之急,是要在地方宗藩上杀鸡骇猴,或者直接把猴子给杀了,让黑手无力可借”林卓沉吟良久才出声,干涩沉重,“见到事不可为,她自然会收手” “公子,地方宗藩盘根错节,又有地方官府掺和,还须设法周全……”马容见状,当即了然,自家公子这是心中有数,已经放弃查案了,而是要搞对攻,只打车马炮,不将军,他只能配合着开始思考策略。 “我已有打算,要闹事,就让他们轰轰烈烈得闹,耍弄些小手段,打打擦边球,殊为无趣”林卓拧着眉头,面目狰狞,“细胳膊细腿,笨手笨脚,一身都是破绽,还偏偏要搞大新闻,你们呐,对阴谋的真正力量一无所知” 两人密议良久,两封充满了罪孽业障的信,星夜兼程,飞往开封府。 “公子一贯英明,马容绝无二话,只是,即便您网开一面,真相大白之际,恐怕她也难逃一劫,还不如cao纵主动权在手,能收能放……”马容沉默了下,还是觉得直捣中宫是个很有魅力的策略。 “所以呀,我还得顺着她的心意,给她找个替罪羔羊,心累啊……”林卓起身,走到窗前,窗边是萱萱弄得一窝芦苇,在夜风中影子杂乱交错,寂寂寥落。
宁安大长公主府。 夜深露重,偏偏她最喜欢在露**处,实木的地板一棱一棱铺就,散着迟钝的哑光,两侧高大的乔木落叶簌簌,说不出的冷清。 宁安是个讲究品味的女人,哪怕没有人能看到,她也不允许自己臃肿浑圆,她的青春在寂寞中凋落,她要抓住一切的机会和时间让生命浓烈起来。 她没有穿着厚重的裘衣或者高领的兜帽披风,以抵御一阵冷似一阵的凉风,仍旧是斜跨过肩的浅色襦裙,颀长的蝤颈和雪白的锁骨就那么**裸的暴露在夜色中,夜风让轻薄的裙角格外贴身,勾勒出她修长圆润的大腿,腿根处,色彩变得微黑,朦朦胧胧中充满了rou-色的诱-惑,殷红的抹胸不能全然遮挡骄傲的挺拔,细细的颗粒在莹白的半球上密密层层凸起。 凉风刺骨,一阵阵扑打在她的身体上,像是无情的海浪,又像是凶残的恶狼,宁安却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快意。 宁安的两只手都不空闲,一边是一副卷轴,未曾展开,不知写的是什么,另一边紧紧地攥着,唯见一角红色,看不见全貌。 “我无权无势,一个寡妇,就没人放在心上”宁安在夜幕中低低呢喃,声音清冷,手攥得格外紧,把卷轴捏得皱皱巴巴,“看都不多看一眼,就用一幅字打” “就用一幅字打,女人要是能悦己,世间要男人来干嘛?来干嘛?”宁安的声音突地高亢起来,转过身丝迎风飞舞,瘦削的双肩,细窄的腰肢,还有挺翘的隆臀,纤毫毕现,她举起手,嘴唇抖动着,似乎要将卷轴从高台丢下。 脸颊扭曲着撕扯良久,神情变幻且挣扎,气势突然一泄,看着手中皱巴巴隐约有几条裂痕的卷轴,好一阵茫然无措,她把它抱在怀中,轻轻抚摸,又慢慢抹平,如此专注。 宁安摊开修长五指,看着手心儿里躺着的一片红叶标志,自言自语,“他不会现的,他不会现的” 蹒跚着走出几步,声音变得像是在呜咽,“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现不了,怎么会?嘉善,jiejie对不起你,jiejie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