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争风吃醋两国主
李丛嘉提笔在手,从上向下,在这幅上题词一首。赫然是陆游的作品:和戎诏下几多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少小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 可以说,陆游的作品正合时宜,和这幅壮美山河图极为适应。 水涛忽然从李丛嘉手中抢过毛笔,在最边角上,几笔挑出一队骑军,飞扬的大旗上赫然是一个“唐”字:“六殿下,恕小女眼拙,此时才知晓殿下身份,让您见笑!” 李丛嘉一愣神,也不再遮掩,转身对暗中的侍卫摆摆手,轻声道:“水涛,知道我要让你去完成什么任务了吗?” “知道!我身在此地,却心在故蜀。成都芙蓉花开满街,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殿下何时进军蜀中,可还来得及吗?” “从此后,你就直属于周王妃管辖,代号就叫关山月。以此词为暗号,每次上下句。记住,今天或者明天,一旦楼内有混乱,立即有人接应你离开。去蜀国找到你叔叔,关注一下各武臣动向极可!” “六殿下,我有一个重要消息。上午一个少女被抢进来,她大呼自己是蜀国公主,如果属实,她应该是凤仪公主,是孟昶的三女儿,恐怕才十四五岁吧?她怎么跑这儿来了呢?” 细细想来,后蜀王孟昶此时才三十四五岁,他的三女儿恐怕不会超过十五岁!这样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溜到南平国,还被人家给抢了卖进烟云楼这种地方? 正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对面的“绮云阁”房间传来巨大的哭声和摔东西的声音,赫然是一个女娃的动静! 推开门,李丛嘉一眼就看到了满眼紧张,手中捏着一把“飞钱凭证”的美妇。她看到李丛嘉和水涛,马上躬身施礼,一幅小心戚戚的样子让李丛嘉有些意外:难道她知道对方是蜀国公主? 正要询问之时,忽然楼下混乱起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前呼后拥抢进楼宇:“来人,来人!都死哪儿去了?听说又有新人来了,给我叫出来!” 男子未着官服,但威赫之势显然是南平国的官员,而且身份还不低! 美妇长叹一声,对着李丛嘉躬身一礼:“麻烦这位爷儿,您去叫一下你的同伴呗!楼下的张府尊,正是冲刚才的少女而来,你们是异地客商,斗不过这个地头蛇的!” 李丛嘉微微一愣,马上明白楼下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南平国江陵府的府尊,相当于现在的首*都市一把手。这么说来,他是这里的常客?没少糟蹋良家少女? 一挥手,暗中一个黑影顺着楼梯挤了下去,众人只感觉一黑,却再也无处寻迹! 那胖子走在最前面,踏得楼梯摇摇晃晃:“我知道她就在楼上!快给我送出来!” 美妇立即跑过去,脸白如纸:做这种皮rou生意的,最害怕的就是“强龙”在这个地方打起来!不管谁对谁错,最后一拍屁股走人,她的烟云楼会满地狼藉! 中年胖子一摇手中唐扇:“百荷,我的人呢?别和我打马虎眼说宁死不从之类的话,也别和我说让别的客人包了……” “张府尊,您还真说对了!她刚刚被一位将军给包下……” 中年胖子倒没有一下子发火,而是轻笑一声:“噢,还有武将喜欢这一口的?是哪位将军啊?” “这个……这个……恐怕是大唐来的将军……”美妇的眼光极毒辣,早就看出了李处耘的身份,但她却不知道是哪一国的武将! 张府尊一黑脸色:“你敢骗我?大唐的将军胆敢来我南平?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滚开,给我撞门!” 就在他手下数人向前猛跑,准备撞开李处耘所在的“绮云阁”房间门时,房门忽然洞开,李处耘一脸愠色,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是谁打搅老子的好事?” 张府尊刚要耍横,忽然听到“烟云楼”正门处,一声尖利的嗓音响起来:“老板呢?开门做生意,哪儿有不招呼客人的道理?杂家要寻人,你们谁看见了?” 美妇百荷立即冲下楼去:“褚公公,是您啊!怎么这么闲啊!您是找柳烟还是……”
“杂家哪儿有这闲心出宫来玩?有贵人心情烦闷,出来散散心!你可要小心伺候着,别掉了脑袋!”一面说着,一面让开身子,一个青年摇头晃脑冲了进来! 他身后人不多,却个个步伐沉稳,显然是浸润在武功之中的老手! 李丛嘉身侧数人忽然紧张起来,气息微动,一下子引得楼下数人目光。 仿佛气场相撞,双方的护卫倾刻间将自己要保护的人围在了中间! 李处耘哪儿还不知道楼下青年人的身份。他一拱手:“百荷,事情总要有先来后到,这个小姑娘我先包了,这位张府尊如果想夺人之爱,一千贯赔我!再说了,楼下那位爷,没准兴趣也在此呢!” 楼下青年举步想上楼,却被身边之人拦住,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青年人明显不耐烦:“不让我上去,怕有危险,就让他滚下来!难道在江陵地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霸道至极的话让百荷脸色又一紧:这群混蛋都是谁啊?为什么一个比一个横呢!别真打起来才是! 这样想着,她柔腰急扭,一拍门窗:“柳烟、茗茶、朱丹,都出来见客了!这一次客人财大气粗,能不能笼络住,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完,她微微冷脸:“三位爷,咱们不如下楼……” 李丛嘉嘿嘿一笑:“和我无关,水涛,咱们进去继续画画!李兄,你愿意和他们抢,就给我使劲地打,敢和咱们兄弟抢女人,还不打残废他们……” 说着,他一指身后数人:“和李兄一起下去,知道怎么做吧?” 不用问,他身后数人都摇头,却禁不住他冷眼怒瞪,一人未动,其他人随着李处耘下了楼,顺带着一挤一靠,毫无还手之力的张府尊一声未出就“跟”了下去! 盯着那个青年人,李处耘忽然冷笑一声:“阁下恐怕就是南平国王高保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