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审问

    梁进军的尸检报告很顺利，因为结果和初步的检查差不多，死因斧头重击后脑勺，导致头骨破裂死亡。而案发现场上斧头的血迹也与死者匹配，但是法医这个职业的作用是论证证据的，有时候在嫌疑人没确定的情况下，确实给不了查案太多的帮助。

    另一边，办公室内，与老刘相关嫌疑人都被请到了办公室里，这是一个温馨的城市家具装扮房间，不过几名嫌疑人却浑身不舒适地坐在沙发上，警局给每人都准备了一杯热水，只有二表哥拿起玻璃质的水杯，但只是用来扭扭捏捏的暖手而已。文化的差异使得他们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有实验证明过，人类在别扭的环境下更容易说实话，这就是为什么警察总是渲染一个严肃的气氛，使得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崩溃的原因。

    房间里有一块很大的单面镜和精密的摄像头，陈雅静和林静在外边观察里面人的神态动作，朱定和林桀在里面询问情况。林桀拍拍手，“大家不用拘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什么？把警局当成自己家，除了警察那还有什么？朱定在内心吐槽到这个热场男的开场。

    大家苦笑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我猜大家应该也知道我们把大家召来的原因了吧。这次我是想问下关于老刘的事。”朱定把话接了下去，众人下意识地把身体往这个柔软的沙发缩下去，深怕让朱定点名回答。

    “先来个简单的问题，大家能说说自己最近与老刘的接触和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吗？”林桀这个问题比较有意思，他没有说最后一次接触，而是询问了他们与老刘发生的事，他想知道的并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他们能记得多少？

    “那就从老王开始吧，你和他是好朋友，应该更容易梳理语言描述吧。”朱定指着坐在最边上的男人，通常选择找角落的人就是想躲避被点名的“危险”。

    “啊？我…好吧…我先想想。”老王紧张的结巴了两下，食指和中指在大腿上不断地点来点去，陈雅静把他这个细节先记录下来，“上次，应该是5天前吧，我们去了一个镇区里，他说要去买一些干货准备过年，我们就一起去了，他买了板鸭，我也买了板鸭，还有….还有板鸭，嗯….”老王点大腿的手指上升成了整个手掌都在腿上揉搓，看来他对老刘买的食物是回忆不起来了。朱定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那表哥呢？”表哥坐在中央，这个位置表明他其实非常想发言的。

    “我和他上次见面是半个月前的集会，他在买烟丝讲价，为了几块钱说了半天，难怪他不肯借钱给我，不过我们没打招呼，我就直接走了。还有一次是在二婆的生日，不过也没怎么说话。”表哥的语速比较快，看来老刘没借钱给他的事，让他对遇见老刘的事比较在意。

    “不错，很清晰，看来记忆挺不错的，表哥。”朱定赞扬了一下表哥流畅的叙述。

    陈雅静肩膀碰了碰林静，“你发现了什么？”表哥的叙述整场都很流畅，没有任何时候有僵硬的动作。

    “他眨眼变化的地方都放在了说他这个字上，刚开始叙述的时候连续眨眼了两次，时间花了一秒钟左右。后面每次说只眨了一次，每次在0.5秒这样，变得正常起来。”不得不说林静的观察真是细致，在发现表哥的肢体小比较少的情况下，她选择了观察更加细致的面孔。人的眨眼频率一分钟内大概10多次，间隔大约是在4秒钟左右。如果是在说话的情况下，触发的地方是在每次起头的时候，也就是在一段话结束，另一段话开始的时候。也有的人说眨眼是其实是一个人思考的动作，所以，有些时候你看到有个人不断的眨眼说话，你就会认为他在说谎。

    朱定把眼神放到了最后一个小工老李的身上，穿着大棉袄的他不断地听着别人的描述在搓着手取暖构思语言。“到我了吧….是到我了吧。”他看着朱定对他点头，接着往下说了，“最后一次见面其实是我去找他…”说到这，他低下的头抬起来看了朱定一眼，发现朱定没有任何表情，又低下去继续说道，“到了冬天马上就是小麦播种的季节了，这个时候，老刘经常找我当小工，这次我希望他能提高一点工资。怎么说，我也想过一个好年，但是被拒绝了，额….我们为此还吵了一架。”

    “最后你妥协了吗？”林桀询问了一下结果。

    “没妥协，其实我原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是也没想到我给他们当小工那么多年了，他还是只把我当成一个小工，还说这个村子随便就能找到。后面我们就吵起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动手。”说完，老李左手四个手指抠了下右手掌心，声音也从有到无了。

    林桀撅起嘴巴，这鼓鼓的闭嘴唇在左右摇摆。随后微笑着说道，“可以请大家在这里等待一下吗？很快我们就回来。”

    “好的。”

    林桀和朱定就离开了办公室，陈雅静拿出平板电脑，把刚刚他们审问的录像播放给他们看。陈雅静她们继续观察三人接下来的动作。

    林桀是把注意力着重放在了语言上，他重复播放了几遍老王的话，“老王前面一直是用我们来叙述人称，到了后面却变成了他和我。这是很奇怪的描述，一般我们描述一起做相同的事情的时候事物时候，人称是不会变的，他在下意识的切断与老刘的联系。”朱定在旁边点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是二表哥的证词，“二表哥因为没借钱给他，所以他对老刘讲价的这件事特别在意。第二次的酒桌内容却描述不出来。很正常的表现。”

    “那小李呢？他的描述很详细，并且和老刘有冲突过。”朱定把老李的身份都降低了，看得出来他特别在意这个人。

    “他在说事的时候给我们科普了冬天播种子的知识，很好，很好。”

    “你想表达什么？原来我们小学学的春天播种是错误的。”朱定对这个兼职测写师满满的无语。

    陈雅静也在旁边听他们的谈话，扑哧笑了一声，“一看就是没童年的小孩，你不知道大人给小孩讲故事的时候都喜欢穿插一些小故事让小朋友接受吗？林桀的意思是说，老李可能在说话。懂了吗？”

    浮肿这两天在准备新书的开头，不断地改，是第一人称好还是第三人称，血腥的吸引人，还是叙事主角过去的。哈哈，大家给点意见呗。（浮肿总喜欢给自己断更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