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节 威武
镇南关守备部队中,还有少数士卒不愿意加入到造反的队伍中,他们与随钦差于之义前来的百余京师近卫合兵一处,进行殊死抵抗。 黎圆狞笑着看着赵远,指挥手下的神机队将其团团围住。 李家义子?赵公子? 哈哈——老子,看现在谁还能救你! 面对几近疯狂的黎圆,赵远面色如常,只是命李罡躲到自己身后。 “你以为就凭你个小小旗官便能一手遮天?!” 黎圆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阵没想到在这种情势下,你小子还能如此淡定自若。不过,今日,你就是插翅也难飞出老子的手掌心!” 说着,他朝北鸿帮金衣人使了个眼色。金衣人大手一挥,随他而来的数十个青衣人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数十个江湖高手,外加数十支火铳,凉你赵远三头六臂,老子也要你身死道消! 黎圆把手一挥,一边负责指挥神机队的小尉便开始下令射击。 纵然是真气尽失,赵远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只见他果断的将李罡推开。 一个箭步飞身而上,拳风所过,那指挥神机队的小尉当场便被震得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神机队果然不愧是帝国最精锐的火器部队,在没有了直接指挥官情况下,依旧有条不紊的准备射击工作。 火铳虽然火力强大,但射击精度并不高。在打击敌人的时候,完全是依靠其数量优势。 现在失去了指挥官,即便做好了射击准备,也无法锁定目标。 这个时候,黎圆跳了出来。 目标赵远,连射! 黎圆手指赵远,大声怒吼。 尽管不是神机队直接长官,但其他指挥起来,竟如臂使指,很是熟练。 赵远冷笑,看来这家伙心怀鬼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神机营乃大厦精锐中的精锐,是大夏国护国的王牌力量,战力凶悍无匹,同时也因为火器铸造之艰难,因此拱卫京师的神机营也不过只有区区五千人,各战略要害之地配备的神机队,多则七八十人,少则只有二三十人。镇南关乃京师南面大门,咽喉要地,更是阻击草原蛮族的一线战场,因此此地配备的神机队多大七十人。 其中有五十来人追随黎圆。尽管赵远以神出鬼没的身法解决了十来人,但还有四十人,四十来门火铳,同时射击,一时间,铅弹急如雨点。 嘿嘿,小子,这火铳威力惊人,多少年来不知有多少炼气高手死于其下,即便是幻神高手也无法在如此密集的弹雨下逃生!黎圆得意的仰头狂笑,那种得意与满足,无法形容。 面对夺命利器,赵远心念电转。没了真气,也就没了青蟒鳞甲的保护,此时该如何是好?无意之间,他手肘碰到了身后硬绑绑的破天枪,顿时如落水人抓到了根救命稻草! 幻神期高手也无法逃生?呵呵,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幻神高手! 电光火石之间,赵远猛的抽出背负在身后的破天枪。道道光芒如乱舞银蛇笼罩赵远周身,那四十来颗带着明亮火芒的铅弹撞在银芒之上,发出凌厉刺耳的撞击声,四散弹开。 什么!? 包括黎圆在内的所有人都下巴都砸到了地上。这怎么可能!?连幻神高手都无力抗衡的火铳阵,居然被这赵远如此轻松的化解。 躲在赵远身后的李罡更是兴奋不已,忍不住举臂高呼。 我家公子威武!公子威武! 连一同在赵远庇护下的于之义也不顾肩头剧痛,以掌拍地,大声叫好。 你,你到底是不是人!?连铅弹都近不了你的身! 黎圆颤抖着指着赵远,如见到怪物一般。 赵远故作轻松的嘿嘿一笑,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神情诡异小步逼近黎圆。 老小子,小爷我既然能以一己之力重创北鸿帮主力,又岂止这点手段? 与此同时,赵远手中破天枪气势骤起,银色的枪身上金色流光闪烁,一股金丹气息源源不绝的散发出来。 在如此强势的气息的压迫下,不单众人脸色苍白,气息不畅,就连赵远本人也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本已被赵远银枪破铅弹的神技给震住的金衣人脸色狂变。 天啊,居然有金丹之气! 这小不是人!大家赶紧撤。 一时间,黎圆率领的守关叛军、北鸿帮众人纷纷做鸟兽散。 劫后余生的于之义、李罡,以及残存的京师近卫、未叛逃的守关士卒都兴高采烈的向赵远道谢。 赵公子威武的欢呼声响彻关前。 看着众人欢欣的笑脸,赵远苦笑一声,无力跌坐在尘土之中。 他是自家才知自家事,方才破天枪内的半颗金丹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如果不是金衣人被吓破了胆,自行溃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收拾清点了一番,守关将士折损三成,叛逃五成,只剩下不到两成。于之义所率之京师近卫死伤大半,也只剩下越二三十号人。 镇南关守备大将武卿雄不知所踪,守备旗官带兵叛逃。 为了防止叛军反攻镇南关,赵远等人将剩下的守关将士、京师近卫进行了整编,集中力量加强镇南关的防御。 尽管李罡已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派出雁翎急使骑快马上京禀报镇南关所发生的一切,但于之义不顾身负重伤,执意亲自前往京师向当今圣上面陈一切。 赵远、李罡等人多方相劝无果,只得为其认真处理伤口,由赵远护送回京,李罡则留守镇南关。 依据京师传来的情报,北方蛮族最近异动频繁,而且西部的流寇也蠢蠢欲动,此时,又正逢关上守备部队兵变,情势极为复杂。 因此临行前,于之义多次叮嘱李罡。镇南关乃是京师的南方门户之地,万万多加小心。 在李府时,赵远就对李天如身边这憨厚的汉子很有好感,也劝他以如此薄弱的兵力镇守此要害之地,要多多小心才是。 大雪飘飞,天地苍茫。 镇南关外,前往京师的驿道上,一辆简易得有些寒酸的军用马车缓缓向前。除去驾车的马夫外,车后仅跟着两骑。 如此轻车简从,谁能想到马车中竟是当今大夏国皇帝的钦差大臣。
马车中,于之义眉头紧皱,看着天际的双眼一度有些失神。 “大人,您重伤未愈,不宜太过伤神才是。” 相处数天,赵远对这位钦差大人的为人很是佩服。不单刚正不阿,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身为一介书生,出身进士,却铁骨铮铮,完全没有一丝文人的柔弱。 于之义收回远眺的目光,看着赵远苦笑摇头。 “老夫世代深受皇恩。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很多事,不可不思,不可不想哇!” 赵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虽出身山野,但自小便跟着村里最有学问的老秀才学习,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既然已打开了话匣子,赵远忍不住想把心头一些疑惑说出来。 “在下有些话藏于心头已有多时,想趁此机会请教大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于之义和蔼的拍了拍赵远的肩膀,面色慈祥的微微笑道:“老夫与令尊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你是他之义子,即如同老夫义子一般,都是自家人,况且,你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有何话不可说?” 赵远屈指扣了扣马车中小巧的方桌,沉吟道:“镇南关前一战,还只是一支几十人的神级队,就能将在下逼得如此狼狈。那京中神级营,外加各地神级队,如此强悍战力,要对抗那些流寇,蛮族,想来不是问题!可不知为何,多年来始终无法重复河山?” 听了赵远的话,于之义抹着胸前长髯,双眼微眯,陷入了沉思中。 赵远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似乎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良久,于之义才长长叹了口气,手摸长须的娓娓道来。 “我大夏国本国力昌盛,四夷归附,当今陛下更是少年有为,天纵英明。可不知为何多年来天灾四起,以致西方流寇蜂拥而起,祸乱天下。内忧不断,北方蛮族趁此机会,对我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觊觎我大夏富庶丰腴之地。” 赵远恍然,以手加额。 “大人,您是说,这天下糜烂至此,归根结底是天灾所致?” 于之义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窗外的眼神都变得很是凌厉起来。 “我大夏国力鼎盛,军力更是前无古人。如果仅仅是连年天灾,天下还断然不会糜烂至此。” 赵远疑惑的盯着于之义,摸着下巴,追问原因。 于之义面沉如水,端着茶杯的手都不由得有些颤抖起来。 “如果只是天灾也就罢了!可我大夏国中总那么些害群之马,吃里扒外,背祖忘宗,帮着那些蛮族流寇来祸害我大夏江山!” 说罢,于之义恨恨的将手中茶杯恨恨的摔在地上,指着窗外镇南关方向。 “远的且不说,近在眼前的便是!想那镇南关守备大将武卿雄就是个其中一个!他家世代在朝为官,深受皇恩。今日,他不但不知知恩图报,居然还敢勾结匪类,叛逃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