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节 阴魔
“难怪连本王的阴气都镇不住她,原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阴魔体?!!” 那昆低喝一声,眼中精光大作,一个闪身,朝不远处的木绛追去。 阴魔体? 赵远心头茫然,这阴魔体是什么玩意?这那昆本来还慑于陈长廷的实力,正踌躇不定,怎么一见到这个所谓的阴魔体就像是发了狂一样,完全不顾一切。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长廷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弃马而起,紧随在那昆身后。 “哈哈,陈长廷啊!陈长廷,今日就是你夏国一众杂碎的死期!” 几个闪身,那昆挡住了木绛去路。 “那昆,你这是在找死!” 陈长廷随后而至,挡在木绛与那昆之间,同时还有些急切的木绛说道,“姑娘,你赶紧走!” 纵是木绛修为已近练气中期,可面对眼前这两个实力超凡的阴兵首领,竟像是被吓傻了般,不单脸无血色,脚下更是纹丝不动。 “给本王滚开!” 那昆见木绛这个模样,忍不住长笑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绕过陈长廷,直逼木绛。 “痴心妄想!” 陈长廷也化作一道黑影,反身便将木绛给牢牢罩定。 那昆化作的黑影汇聚成一道极浓的黑色光点,一次又一次的撞在陈长廷幻化的黑影上,却始终无法突破其黑影屏障。 两个当头头的都打起来了,两队早就摩拳擦掌的冤魂也不甘落后,一哄而上,寂静的草原上顿时喊杀声四起。 趁着两帮人纠缠的功夫,赵远正打算脚底抹油,却听得不远处响起那昆恼怒的吼声。 “陈长廷,你这伪君子,明明自己想独吞这百年难得一见的阴魔体,却硬是要装出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嘴脸!” “那昆,休要拿言语来激本将军,有本事只管放马过来!” 陈长廷不为所动,依旧谨守在木绛身边。 “如果你陈长廷真是行侠仗义的君子,为免伤及无辜,你们来场赌斗如何?” 那昆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胸有成竹的挑衅道。 “赌斗?如何赌斗?” 陈长廷似乎也担心自己的阴气会侵蚀木绛的阳元,态度也有所松动。 “你我一对一单挑。你胜,则本王不再惦记此阴魔体,此女便任你处置;本王胜,你就赶紧带着你的手下滚蛋,休要再搅本王好事!” 那昆阴幻化出阴魂本体,阴恻恻的对陈长廷说道。 陈长廷沉默片刻,也幻化出阴魂本体,冲那昆勾了勾手:“那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放马过来吧!” 那昆阴笑阵阵,身形幻化成一道黑风,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席卷而至。 陈长廷淡淡的将手一挥,双臂抱元守一,周身立时泛起一道若有若无的黑色阴气。那黑色阴气像是件密不透风的铠甲,完全无视了那昆所化黑风的威胁。 “多少年了,还是这一招,你不腻,本将军都腻了!” 陈长廷有些不耐烦的手臂一张,周身阴气像是炸开一般,化作无数道黑芒射向那昆所化黑风。 那昆诡异一笑,所化黑风时而汇聚,时而分撒,巧妙的躲开了陈长廷的漫天黑芒,令人意想不到的直扑向仍没缓过劲来的木绛。 “无耻蛮子,安敢如此!” 见那昆突然出此阴招,陈长廷又惊又怒,闪身直追那昆。 “敢在本将军面前耍花招,就休要怪本将军手下无情了!” 陈长廷见那昆完全不顾自己的存在,像不要命一样扑向木绛,当下怒不遏,周身黑色阴气像是一时间全部集中到他右掌。 那昆,吃本将军一掌! 陈长廷那蓄力待发的一掌径直朝那昆幻化出的黑风劈下。 眼看着全力一击之下,那昆是在劫难逃。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昆突然变回阴魂本体,朝着如猛虎下山的陈长廷猛的一挥手,一道白芒凭空出现,迎着扑面而来的陈长廷射去。 陈长廷没料到那昆有此一着,生生和那白光相撞。 锁魂咒,定! 那昆见陈长廷中招,手中结印,朝他一指。陈长廷如遭电击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整个阴魂都被那股白色的光芒完全笼罩,不能动弹丝毫。 “陈长廷,你与本王分庭抗礼,也有多年了,今日就让本王来了结这一切吧!” 一击中的,那昆欣喜万分,忍不住调侃了陈长廷一番。 “锁魂咒!?那昆,你怎么可能有冥界阴使的锁魂咒!?” 陈长廷惊惧交加,看那昆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那昆仰天长笑,也不再理会他,只是迫不及待的扑向木绛。 稍稍缓过劲来的木绛见这阴兵头目如狼似虎般扑向自己,惊惧之下,如梦初醒的作势欲走,却不料那昆如黑色闪电般转瞬即至。 木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那昆所化黑影就化作丝丝缕缕黑色阴气涌入木绛七窍之中。被那昆黑影侵袭的木绛像是抽风般浑身抽搐不已,捆绑于脑后的长发也随之散乱开,在草原风雪中狂乱飘舞。 难道是被附身了? 看着眼前这诡异景象,赵远也是惊惧不已,想及时逃离这是非之地,却又忍不住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昆,算你狠!本将军认栽了。” 陈长廷绝望的看着状态诡异的木绛,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颓丧无比。 咯咯—— 木绛缓缓的抬起头,随风而舞的乱发间隙之中,一只闪耀着噬人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长廷,喉咙里更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似笑似嚎的瘆人低吼声。 “阴魔体!还是杀人无数的阴魔体!浓得让人心颤的杀气,真好,真的很好——” 良久,木绛幽冷的声音回荡在草原雪夜的夜空之中。 “那昆,你想怎么样?” 尽管绝望,但陈长廷还是不改军人本色,冷静的沉声问道。 “你我斗了这么多年,本王想如何,你陈长廷心中难道不知道?” 那昆狞笑着,一步步逼近陈长廷。 陈长廷不甘的怒视那昆,双拳紧握,如不是被这锁魂咒给束缚,怕是他早就暴起,与这蛮子决一死战了。 那昆心满意足的欣赏着陈长廷的愤怒与不甘,那神情就好似猫儿戏耍垂死挣扎的老鼠一般。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是不是很莫名其妙,本王为何会有地府阴使的锁魂咒?” 陈长廷恨恨的盯着那昆,确实很好奇这家伙有何机缘,竟会得到这种对付阴魂的杀手锏。 那昆微笑着凑到陈长廷跟前,低语一番,陈长廷立时面如纸色,之前的不甘与愤怒刹那间化作一脸绝望。 陈长廷无力的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那昆,你我多年为敌,你要我的命,只管拿去便是。只是能否看在你我不同生,却共死的份上,放过诸多追随我多年的兄弟?” 那昆得意的看了陈长廷一眼,仰天长啸:“陈长廷啊,陈长廷!想当年袛河一战,你夏国残兵败将被我靬肴大军重重围困,眼看胜利在望,没成想最后关头,你竟敢在你那帮亲兵的掩护下,单人独骑闯我中军,致令本王中箭殒身。” 袛河一战? 赵远眉头微皱,一种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这个怎么如此耳熟?似乎在哪听到过。 略加思索,脑中灵光闪过,他才想起,这个袛河似乎是当年大夏国北伐时西路军苦战之地。 陈长廷本欲反驳,可当他回望一眼周边正为他而战的部下,却又不敢多言顶撞那昆,只是那眼神中泛起的一丝神往,或能说明他心中的不悔与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