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冲突
走出冰系区域，发现牛佑已经早早等候在外，于是脚步略微加快，与之并行朝灵技堂外走去。 “牛佑，找到适合自己的灵技了没？”荆然偏过头，淡淡地问道。 “嗯，俺找到了，不过那些灵技都好贵啊，俺一个月的学分才换了本凡级上位品级的。”捎了捎脑袋，牛佑温厚地笑道，眼睛里写着‘心疼’二字。 荆然微微一笑，获得紫色金色灵印的只是少数，在没有奖励学分的情况下，那些昂贵的灵技对于一名刚入学的新生来说，确实价格不菲。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等实力提升了，挣学分的机会多的是。” “嗯。”牛佑朴质的脸庞含着满满的笑意，摸摸怀里的灵技，心底有些痒痒，旋即忍不住好奇那了出来，翻开看了看。 他不是什么大家子弟，就连进入龙岩的学费都是家里好不容易凑齐的，平时基本没有机会能接触到灵技这种高端东西，而现在一本活生生的灵技摆在眼前，自然是欣喜无比，就像孩子见到糖了一般。 看着身边牛佑那淳朴、满足的笑容，荆然微微一笑，心中泛起了阵阵感慨。曾几何时，他也向往着那般无邪、无争的安稳生活，只是奈何，世风日下。 而就在两人身体快要踏出灵技堂的时刻，转角处，却是忽然出现了三道身影，那位于中间的那道，直接是被沉浸在灵技中的牛佑给撞得一个趔趄，好半天才稳住欲要摔倒的身形。 牛佑本身就高大强壮，在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谁撞上他估计都得吃亏。 “对不起，对不起啊，是俺不小心。”撞到人后，牛佑立马从灵技世界里反应了过来，连忙弯腰道歉。 被撞的那名青年，捋了捋有些凌乱的衣裳，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却没有发火，因为灵技堂的转角处本来就是视野盲区，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这里发生‘事故’，他没道理那么小心眼。 可当他摆摆手，准备走了算了的时候，眼角余光却是不偏不倚地稍到了牛佑身旁的黑发少年，瞳孔骤然紧缩，脚步当即顿住，随后眼底划过了一抹谑意。 与此同时，荆然也是发现了面前青年，在看到其面容后，脸色微微一变，因为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集市上与他产生冲突的蓝林轩阳！ 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啊，没到龙岩几天，就碰上了这家伙。荆然眯起眼睛，一道微不可察的冷芒掠过。 本来一件微不足道的撞人事情，可是蓝林轩阳之前在他手上吃过暗亏，两人也暗中积累了不少恩怨。 以他睚眦之怨必报的性情，恐怕今日没那么简单。 “哎呀呀，皎月的毛头小子，干什么呢！毛手毛脚地，把本少爷的金丝锦衣都给弄脏了，你小子赔得起吗？”蓝林轩阳一阵怪叫，指着牛佑张牙舞爪地大叫道。 此时的灵技堂内外，有着许多进进出出的身影，随着蓝林轩阳突然提高的声音，都是不约而同地朝这边望了过来，在了解情况后，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慢慢聚集了过来。 “咦，那人是蓝林家的大少爷吧？”人群中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为首的那名青年。 “没错就是他，可是他一个曙光区的怎么会和皎月区的新生计较呢？”旁边有人疑惑道。 “管他呢，肯定是发生了不愉快，咱们只管看戏就行了。” 说来奇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一种人，那就是看热闹的人。哪儿都有他们的身影。 蓝林轩阳的名声能够响彻整个龙岩，靠得不是实力，而是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凭借蓝林世家的名头，这家伙在学院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学长，实在不好意思，撞到你是俺不对，俺向你道歉。”牛佑压低身子，歉意十足。 在他的认知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他认。 “道歉？”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蓝林轩阳高傲的抬起头颅，看向后者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要是道歉有用的话，人类还修灵干吗，大陆上岂不是早就没有了战争？一句道歉就想了事，玩呢？” “那你想怎样？”牛佑抿紧厚厚的嘴唇，面对青年的话语却无从反驳。不过此时的他也从蓝林轩阳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玩味。 他是敦厚老实没错，但这不代表他就傻，对方那明显找茬的态度，还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就算看出来，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毕竟是他撞到了人家，理亏的一方是自己。 “什么叫我想怎样，弄得跟本少爷故意欺负你似地，同学，弄脏了我的衣服，我不怪你，人嘛难免有不小心的时候。但是，这件衣服，你总得赔吧？”高高扬起脑袋，蓝林轩阳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悠然说道。 牛佑没有回话，保持着低头道歉的身姿纹丝不动，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睛，此刻已经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他明白，对面这名叫做蓝林轩阳的青年在故意为难他呢。 可他不能动手，只能忍着，不为什么，只为了能够对得起辛苦凑齐那笔学费的父母。 “怎么低头不说话？呵呵，贱民始终是贱民，骨子里永远都透着一股卑微。我跟你讲，本少爷的这件金丝锦衣是好几万金币买的，只穿了几天。你也不用赔原价，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份上，意思意思赔个一万金币吧。” 蓝林轩阳笑眯眯地，这番话他说得非常自然，直接让一旁围观的许多学员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因为他们当中许多人，也是蓝林轩阳口中不堪的‘贱民’。 心里虽然难受，但并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反驳，蓝林轩阳说得很对，他们的心中，确实潜藏着一丝难以抹除的卑微感，这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 “俺没钱。”紧握着拳头，牛佑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了这三个字。 眼前这讨人厌的家伙，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拳将其打飞。 “没钱？！”蓝林轩阳的语气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尖锐异常，犹如泼妇骂街的那种声音。 “没钱你还好意思来龙岩上学？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草鸡变凤凰的传说是真的吗？不是的！那是有钱人编造出来的谎言，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相信！” 一句句难听的话语从蓝林轩阳的口中冒出，很难相信，这种没有素质的话会出自一个大家子弟之口。 将难听的话一股脑喷出后，蓝林轩阳长吐一口气，心情好了许多。 他这么骂无非是为了引出荆然，以方便自己有理由搞事。只是情绪有些波动才会骂得这么狠，这个荆然总是让自己感觉一肚子火，烦躁无比。 “你不要欺人太甚！俺只不过是撞了你一下，你的衣服没烂也没坏，更没有弄脏的痕迹，凭什么要俺赔！” 毕竟年少，忍耐很快到了极限，牛佑抬起头来，举着一双被血丝充满的眼睛，紧紧盯着蓝林轩阳，低声喝道。 暴躁的语气，根本让人想象不到他之前有多么地敦实淳朴。 微微一愣，蓝林轩阳似乎没有想到牛佑会反驳，表情有些愕然，不过很快也就恢复如常，继续讽刺道： “别用你们贱民的那套眼光来看本少爷，一套衣服洗了穿穿了洗，缝缝补补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评判我？贱民始终是贱民，就算生了孩子，后代也依旧是下贱的。” “俺跟你拼了！”听到对方指槐骂桑地谩骂自己父母后，牛佑的双眼顿时被红色完全充斥，任谁都能看到，里面磅礴的愤怒之火。 无论自己受怎样的委屈，怎样的劳苦，他都可以忍，但唯独不能忍的，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