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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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小栎子担心死你了”沈万沙一边朝卢栎递眼色询问有没有与赵杼和好,一边努力帮他说好话,“小栎子说做错了事,冒犯赵大哥了,特别自责特别难受,一晚上没睡好觉,那么累也睡不踏实,夜里爬起四回敲你房门看你回来没有,今早也是,但凡进出院子,总要先去看看你回来没有,赵大哥,你可别生小栎子气,他知道错了” 收到卢栎递过来的放心眼神,沈万沙知道两人和好,放心了些,“赵大哥,小栎子真心看重你记挂你,他人小不懂事,以后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啊。” 赵杼傲慢颌首,一副我已知晓你跪安吧的淡定表情。 卢栎很想替沈万沙点根蜡,赵杼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啊 沈万沙却并不觉得尴尬,还一个劲说小栎子多好多好,多么温暖善良有耐心,记挂朋友安危垂泪到天明,谁要不珍惜,狠心失去这样的朋友,就是大傻子,傻的没边了 没人搭话他自己一个人也能说的非常热闹,这才能真心独特。 卢栎一边说眼神还一边往赵杼脖子飘,特别想看看引发两人大战的胎记长什么样子,可惜赵杼是不是领口有些高,什么都看不到啊 真是很遗憾。 沈万沙的热闹解说非常深切,部分事实扭曲,卢栎知道他是想要催人泪下的感动效果,可是太失真别人怎么可能会信沈万沙你瞎话编的这么溜一听就能知真假你就不害臊吗 卢栎最后忍不住了,跑过去捂他的嘴,可能动作有些急,不小心碰到了沈万沙的痒痒rou,沈万沙哈哈笑着躲闪,与卢栎闹成一团。 赵杼看着面前这一切,深深叹气。 看来卢栎对他的喜欢已经人尽皆知,深刻无比。他要怎么做才能减少这份喜欢……他生而高贵,身份,身手,身家,成就,都太出色,难道要自毁么?难道要毁成不像样子,卢栎才会不喜欢么? …… 沈万沙一直对破案有兴趣,与卢栎闹了一会儿,就问今日验骨可有所得。卢栎将凶手是徒弟,迷烟等推测说了,“凶手年纪可能不是很大。” 沈万沙听完叹气,“那戒法可就可怜了。听说他因为不肯说话,被关在禅房,食水不用两天了。既然不是凶手,他这样又何苦……” 既然沈万沙回来了,卢栎也边想案子边休息够了,他们一起回到停尸房,继续开始验骨。 这一次,直到天色微沉,卢栎才停下来,腰疼的几乎站不直。 沈万沙扶着他,非常心疼,“赵大哥,你不是有那什么药油么?再给小栎子用一用吧,这几天忙起来连睡觉的时间都少,现在案情明了,可以歇一歇了么。” 赵杼本想将药油拿出来,让沈万沙给卢栎擦,少点接触点卢栎心思或许能淡一些。可看看沈万沙那副小身板又放弃了,力气不够药油推不出好效果。 对上卢栎明显带着期待的神色,赵杼继续叹气,他是个正直的王爷,就算卢栎脱光衣服诱惑,他也不会软化的。 …… 卢栎当然没有脱光衣服,和那日一样,只是推高上衣,拉低裤头,让赵杼在他腰背施为。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劳累程度积多,疼痛程度自然跟着加大,疼,特别疼,卢栎这次真的被按出了眼泪。 赵杼时刻提醒自己专注,不要为手下光滑白皙的肌肤分神,不要有任何欣赏念头,按完也是出了一身汗。 卢栎很快睡着,并且错过了晚饭,沈万沙表示担心,赵杼让沈万沙自己玩,他会看着卢栎。 这一觉直到亥时才醒。卢栎扶着腰舒服叹气,这药油真管用 他点燃油灯,摸到墙角,看到炭炉上温着粥,明显给他留的。 将粥吃完,肚子里有了东西,卢栎重新爬上了床,可惜傍晚睡太久现下实在没有睡意,他又吭哧吭哧爬了起来,穿上衣服打开门准备散一散。 结果刚开门,就看到抬着手,摆着敲门姿势的赵杼。 “你找我?” 赵杼从容把手放下,“听到你起来了。” “嗯,不但起来了,我还把粥吃了,是你留的还是沈万沙留的?真是太贴心了”卢栎走出来,将门带上,“就是好像睡的有点久,现在睡不着。” 外面风凉凉的,有点冷,不过对他来说挺好,提神。见赵杼身上衣物整齐,没一点休息样子,他歪头询问,“你还不想睡?” “嗯。”赵杼言简意赅。 两人对视大眼瞪小眼一阵,赵杼开口了,“想不想四处走走?” 卢栎看着黑灯瞎火视野不佳的四周,“去哪里?” “我之前听到某处传来声音,你一定很感兴趣。”赵杼伸出了手。 时至今日两人已经很熟悉,看到赵杼这个动作,卢栎立刻把手放上去,表情灵动语气活泼,“哪里有有意思的事?” 赵杼提议过完就后悔了,他现在应该要与卢栎保护距离不让卢栎在感情里陷太深才是,这样岂不是让他更有机会了 可是他本意真是与案情有关,再说卢栎苦恼睡不着的样子很有些可怜。这个案子卢栎付出非常多,值得嘉奖……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提了。 现在人的手已经放过来了,后悔晚了。 再者,小家伙抬眼看他,清澈目光闪动,有好喜欢好喜欢的期待,也有怎么还不走是不是想反悔的担心。 赵杼一向说话算话做了的决定从不更改,只好搂过卢栎的腰,带他飞了起来…… 卢栎看到黄县令的院子,惊讶地看了眼赵杼:壮士你胆子好大。 虽然赵杼有武功,可能武功还很高,但黄县令是一县父母,手底捕快护卫不知凡几,现下院子内外都有人把守,赵杼要是露一点痕迹,就会被抓起来 他们几人偶然到慈光寺,被案件绊住,是借他平王未婚妻的名头让黄县令另眼相看的,如果自己犯蠢,黄县令一定不会原谅,座上宾变成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想想就好虐。 正想着,胳膊被捏了捏。 卢栎狐疑看向赵杼,赵杼目光幽深,仿佛不满被看低。 卢栎马上变脸,冲赵杼讨好的笑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小心一点…… 赵杼很快抱着卢栎穿过了黄县令院里的布防,找了个角度倒吊在屋檐下,保证能看清楚屋内,还非常隐蔽不易被发觉。 卢栎竖大拇指夸了夸赵杼,就被屋里的谈话吸引住了。 黄夫人正在为戒法求情。 卢栎震惊地看了眼赵杼。 赵杼回了一个非常淡薄的眼神:你不是早有猜测,现在惊讶什么? 卢栎咽了口口水,他的确猜测黄夫人和戒法可能有私,可他没想到黄夫人敢直接与黄县令说啊……夫人真是好胆识 窗户半斜,卢栎能看清整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罗汉榻,榻上置有一小几,几上有茶点,黄县令坐在小几左侧,黄夫人……一袭浅黄裙裾,半跪在右侧,周遭没有别人。 “老爷,戒法他……真的不是凶手。”黄夫人身姿如弱柳,泪雾凝于长睫,非常柔弱,引人怜惜。 黄县令却丝毫不为所动,表情与平日办案相似,不,比平日更严肃一些。平日里他脸上总是挂着浅笑,现在脸上一派严肃,看着官威更重,有点吓人,“你如何得知?” 黄夫人声音微抖,贝齿轻轻咬唇,“事到如今,妾身这脸面也不要了……老爷,戒法他,他……他曾是妾身幼时玩伴。” 她闭了闭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妾身幼时有一邻居,家中有个男孩,比妾身不大几岁,常于一处玩耍,后来邻居家境变故,长幼皆不幸离世,仅活了男孩一个,因为一些缘由,妾身以及家里不能给予照顾,男孩过的并不好,直到一日,一位路过高僧遇过,带走了他。”
“妾身与他识于幼时,十岁后便再也没见过,妾身发誓与他并没有任何私情,只因当时年纪小,有能力帮忙却没有帮,心内存有一丝愧疚。”黄夫人切切看着黄县令,“妾身心中,只有老爷一人。” 黄县令着着茶盏,并未说话。 黄夫人幽幽叹了口气,“三年前妾身在慈光寺看到戒法,认出他便是当时邻居,因男女有别,他又是出家人,没敢上前细问,着人打听了他的情况,想着如果他过的不好,妾身给些银钱全了当年的愧疚之心便好,可戒法过的还不错,并不需要这些。” “我二人一直没说过话,见面的次数也很少,便是出事那晚寅夜戒法进了妾身院子,也是例行公务查看有没有危险的人事,隔着窗子问了青杏几句话就离开了。妾身来慈光寺礼佛,是因为这里灵验,并无它意……” 黄县令垂眸,“便是如此,你如何断定他不是凶手?” “他从小性子良善,刀子嘴豆腐心,不可能杀人,此次他不开口争辩,是怕话中谈及妾身,于妾身名声不利,于老爷官声不好……他真的不会杀人,望老爷明查。” 房间内空气冷凝,气氛很有些压抑。良久,黄县令仍然沉默不语,黄夫人板正身体,跪实了,声音微缓,“妾身身边从离不开青杏,妾身之事,就算梦语,青杏也全部知悉。妾身行正坐端,从未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老爷当明了。” 黄县令把茶盏放下,静夜里发出让人心沉的声音,“你知道?” 黄夫人身子抖了抖,美眸微阖,“是,妾身知道。” “没错,青杏是我的人。”黄县令神情冷淡,“所以我信你,任你一次次来慈光寺。你之言行我尽知,但你心如何,我不确定。秦氏,你对他人有没有妄念,唯有你自己清楚。” 黄县令站了起来,“明日一早我会命人召来全寺上下,于侧殿外问案,届时真相大白,戒法不是真凶便会无事。至于你” “你怎么嫁与我的,你自己知道。此次归家之后,没我的允许不得外出,礼佛亦只能在家中佛堂,两年之内无子,我便休了你。”他声音微凉,“你秦家算计着我的名头,在灌县势大已久,以往我不言是没必要,可我日前得知,秦家竟然连平王未婚妻都不放在眼里蓄意得罪,秦氏,休妻对我官声影响……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大。” 黄夫人身子一抖,扑到黄县令脚下,“妾身对老爷从未有二心,家中之事已已久不过问,这些事情妾身并不知情啊……” 黄县令从她头前走过,“去敲打敲打你那meimei,不要给我惹祸……” 卢栎全程瞪着眼睛看着黄县令夫妇交锋,觉得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虽然冒犯了别人**,但是大半夜偷看这种事真的挺刺激 “就是可惜,与案子好像没什么关系……”他只有这点遗憾,如果黄夫人与戒法有染,两人案发当夜私会的话,应该能提供些线索。 赵杼亦有些遗憾,听到邢左送的信他也以为有什么隐情,没想到只有这些。 卢栎感叹,“黄县令深藏不露啊。” 赵杼没说话。 官场中行走的人,没几个简单的,便是一个小小县令,里外也牵扯到诸多关系,会有多层人脉较量,算计,实属平常。 突然卢栎猛扯赵杼袖子,示意他快点离开。 赵杼不解,但也的确该离开了,他脚下轻点,抱着卢栎轻烟一样的飘出院子。 出来后见卢栎憋着气,凑近些问,“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