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议鼎
相较于曹孟德的新长安，郝梦并未要求刘璋的这座新城最终置于何地。 曹孟德的关中，与陈留郡、颍川郡和宛城以北都有交界，倘若曹cao的新城设置在洛阳，曹cao来日反攻中原时，这不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前沿基地么？ 而郝梦又需要曹cao扛下来自西北的威胁，系统出品的城池，无论如何都得给他一座。 所以，当初曹孟德买下城池模型时，郝梦便要求其新城必须设在长安左近。 而刘璋的地盘，与郝梦治下并无交界处。 即便汉中的上庸城与南阳相交，然汉中和南阳南部都是刘表的地盘，不管是刘璋来日雄心壮志挺进中原也好，还是这厮守不住益州，首当其冲者，其实还是荆州的刘表。 届时，郝梦就可以坐山观虎斗，或者在后面支援，让刘荆州扛在第一线。 所以，刘璋的新城设置于何地，郝梦并没有强求。 …… 城池模型既然卖给了刘璋，蜀地的现状也有所了解，郝梦这番入蜀的目的，就算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也就是再顺道前往云南看看。 至此，益州刺史府的这场夜宴，在郝梦而言，完全是宾主尽欢。 换言之，夜宴到了此时，也就该散场了。 对郝梦是宾主尽欢的夜宴，对身为地主的刘璋而言，接风的酒宴都快结束了，而他抛下成见宴请郝梦和小公主的目的，却还没有达成。 甚至，整个酒宴过程中，刘璋设宴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机会提起过。 每当刘璋将话题引到天子一事，郝梦便会顾左右而言其它，岔开话题。最终，酒过三巡时，郝梦又主动将话题引到蜀地现状这个问题上。 对于蜀地的现状，身为益州之主的刘璋，自然要比郝梦更加忧心忡忡。 所以，郝梦引开话题的举动成功了。 至于获得一座如济南城一般的新城，对刘璋而言，也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当酒残菜冷，郝梦带着小公主他们告别时，刘璋终于又记起了他这番设宴的目的。“大将军，长公主殿下，二位还请留步，刘璋还有要事欲与二位相商。” 既然夜宴上没能达成目的，刘璋便想留下郝梦与小公主夜谈一番。 这回，刘璋准备拉下面皮，求也好，利益交换也罢，总要获得郝梦和小公主的态度才行。在那张宝座的诱惑下，杀父之仇，刘璋都能暂且抛到九霄云外，何况区区面皮呼？ …… 益州刺史府，夜宴的前厅门口。 郝梦已经带着众人走到了门口，却还是在刘璋的呼声下止步。回身，看着年近四旬的刘璋，还有中二少年的刘循，郝梦在他们眼中，分明看到了欲壑难填。 “典将军，你先带着两位妹子回客舍，我与长公主暂留一会儿，待会儿便回。” 事关九五，典韦和吕、糜两只萝莉即便留下，也无法建言。这种事情，唯有郝梦与刘璋来谈，唯有长公主与刘璋来谈。 当今天下，郝梦已然是势力最大的诸侯。其自身的势力，其麾下武将团队的实力，也是当今天下最强。任何一位宗室想要继位九五，就必须得面对郝梦的同意与否。 最少，也得获得郝梦不反对才成！ 而小公主的身份，在没有天子的此时，便是天下最贵者。任何宗室想要问鼎至尊之位，同样也少不得大汉长公主的态度。 所以，刘璋只留下郝梦与长公主密谈；而郝梦也只带着小公主与刘璋密谈。 …… 刺史府偏厅，郝梦与小公主，刘璋带着嫡长子刘循，分宾主相继落座。 侍女奉茶退下，门口有两位二十级的武将充当守卫，这是刘璋的心腹武将。除此之外，偏厅内外，再无六耳。 偏厅中，举杯邀茶一口，刘璋拱手，开门见山道：“大将军，长公主殿下，二位容禀。” 自从谈到关乎九五之事，刘璋便以官方称谓相称。 “今岁开春之后，天子不幸罹难。遥想先帝雄才伟略，直系血脉却多已遭到荼毒，如今仅余长公主一人健在，是以，天子之位空悬日久，宗室诸辈，无不惊慌。” “然，国不可一日无主。” “天子之位空悬时，狼子野心的袁术便敢僭位于汝南，群雄也相继裂土争霸于野，我大汉煌煌四百余载的基业，几近到了风雨飘摇之地步。” “所以，为了我大汉江山社稷，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计，刘璋斗胆谏言，天子之位实在不宜再继续空置。” 刘璋说得声情并茂，也是有理有据，小公主似乎也被说得有些悲伤。 其实，刘璋说这么多，无外乎就是一点：天子之位，实在不能再继续空悬。 如果没有诸侯谋朝篡位，这新任的大汉天子，就须得从宗室中选拔。以如今情况而论，宗室之中，刘氏诸侯呼声最高者，实力最强者，唯有荆州的刘表，和他刘季玉了。 现在，实力最强的诸侯郝梦就在当面，能够决定天子归属的长公主也身在益州，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 郝梦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静静聆听着，直到小公主似乎更显悲伤时，郝梦才出言道：“唉，鼎之轻重，实在害人不浅！” 说着，郝梦转向刘璋道：“其实，右将军的谋划就算不说，本将军也能猜到八九分。” “右将军想做光武第二，再兴汉室。这件事情原则上，本将军并无异议，长公主殿下想来也是乐见其成的。” “本将军虽然坐拥四州之地，实力和势力都是当今第一。然，本将军却没有问鼎之心。起码，目前来说，本将军并没有问鼎九五的打算。” “所以，不管是右将军进位九五也好，还是刘荆州继位至尊也罢，咱骠骑大将军府原则上没有异议，长公主殿下也无异议。” 郝梦这么回答，年青的刘循终究城府较浅，眼中有着很明显的失望，其眼神也频频看向偏厅门口，欲言又止。 相对而言，刘璋却是大喜过望。 郝梦虽然没有明言支持他刘璋问鼎九五，却也表示不反对。虽然，郝梦已经申明，即便是荆州刘表想要问鼎九五，他郝梦也是不反对的。 要知道，郝梦的不反对，其实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最起码，天之之位终究还是落进刘氏宗室的碗中。 剩下的，就是他刘璋与刘荆州的角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