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自怨自艾

    我挤了挤眼泪，希望能用眼泪来缓解一下我目前的悲伤。

    但我挤了很久也没有任何眼泪出来，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爱哭鼻子的自己了，眼泪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能收放自如了。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班主任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看着班主任说：“我的心好痛啊。”

    班主任“唉！”叹了一口气说：“你一定要坚强啊。”

    我悲叹道：“我怎么会这么命苦，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正我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正在看成绩的高个子女生突然转头对我说：“陆小海，都考了520多分，你还成这样，那我们考400多分的人那又该怎么样？你现在考了520分，你就算上不了一高中，你也可以读其它好一点的高中啊，你看你现在都要死要活，那我们考400多分的，连像样高中都没有得读的，是不是都应该去死啊？”

    我看她眼睛红红，显然也是考得不理想，心里非常难过，又得不到发泄的地方，所以把怨气都发到我身上来了。

    我刚要反驳，只听那高个女生又说：“你们学习好的，永远都不能理解我们这些差生的悲哀，好，你现在考了520多分都半死不活，我们这些差生就更应该没有活的理由了，连饭都白吃了，好！我现在就去死！”

    说着那女生真的要往外跑。

    我的心顿时一痛，觉得她说得有理，又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她这么好的女生，去死了也可惜得很。

    于是我也暂时不理自己难过不难过的事情了，伸出手作出要抓住她的动作，并痛哭地叫道：“不要！”

    那个女生停住了脚步。我扯着嗓子对她说：“对，对不起！”

    那女生转过头白我一眼，走了出去。

    班主任也说：“对啊，小海，咱考了520多分，就算读一高中，那剩下的高中还不是任自己挑吗？何苦难过成这样。”

    我对班主任说：“我要到外面走走，这里闷得慌。”

    于是我挣扎着起来，要往外面走。班主任说：“我陪你。”

    我摇头说：“谢谢班主任，不用了。”

    班主任说：“没事，顺便我还要话跟你说。”班主任执意跟着我回来了。

    班主任出来的时候，又跟我讲：“我听说，二高中也不错，每年都录不满，会从没有被一高中录取的志愿名单中挑出来一些录成二高中的。到时候我们学校老师，一定会优先推荐你的。”

    我问：“班主任，二高中每年都录不满吗？”

    班主任，想了一下，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说：“多，多数情况是。”

    我一听，又是安慰我的话。现在一高没了，二高也未必能读。难道我要去读三高，四高五高，这等垃圾高中吗？我的人生真的是完了。

    我绝望地站在校园人工湖旁边，吹了一阵子的冷风。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我信心百倍的爸爸和mama。但是我突然又有点想家。心越累，就越想快点回到家。

    想想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说：“班主任，我想回家了。”

    班主任说：“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我有二中的调剂消息，我就打电话到你们村。”

    我说：“好的，谢谢班主任。”于是准备转头就走。

    班主任又叫住了我，说：“等等。”

    我转头，看见班主任自己从怀里掏出200元钱，说：“你那200元，我们已经帮你花了，去请老师帮你改成绩，现在事情也没有办成，我也有责任，这是我自己自掏的200元，现在还给你。希望你收下。”

    我看着那200元，心如死灰，如果让我再掏200元，能买回原来的体育分，我也情愿，现在再给我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不用了，谢谢”于是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