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遁术救人擒叛将 李良淳泪斩潘延武
第一百二十二章—用遁术救人擒叛将,李良淳泪斩潘延武 听到这斥候的来报,李良淳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回想起当初他还在李光弼帐下做校尉小将时随军四处征讨叛军的岁月,想起有一次路过一个被叛军毁灭的村庄,在死人堆里救活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李良淳把他留在身边,教他武艺,带他打仗。这男孩也一天天在军营中磨练成将才,而这小男孩就是日后的童林,是李良淳多年来身边最亲近的人。 如今李良淳听到童林遇险,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愤怒,越是细想越觉得不安,再也坐立不住,忙站起身来对金鳞蛟和铁鹰道:“难得与两位高人相识,只是实在不巧,我这有些军务要处理,恕不奉陪了。”说完便要去取长枪,领兵出发。 金鳞蛟道:“李将军,有什么难事,不妨说给我二人听,或许我们还有办法帮助你呢。” 李良淳一愣,心道:“哎呀,也是,这两个现成的厉害无比的修仙人在眼前,何不用心求他们一下。况且这不是别人遇险,而是童林,为了他我愿意放下面子和傲气,去求这俩人。”于是李良淳便把这前后的事情说给了金鳞蛟和铁鹰听。 金鳞蛟听后点头一笑道:“擒贼擒王,看我俩去给你把这潘延武给你捉来。” 李良淳道:“若能如此自然甚好,只是如今叛军围山,还是先救童林要紧。” 金鳞蛟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李良淳一愣道:“东林道到这里少说也要一个时辰的路程,不知两位准备怎么去呢?只怕二位到时,童林已经死了。” 金鳞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站起身把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转头对铁鹰道:“你救人,我去捉那贼首。” 铁鹰道:“随你好了!咱们走吧。”说完这话,两人也没有起身向李良淳告辞,一前一后朝着中军帐外走去,只走了几步,两人人影一闪,竟化成一阵清风消失不见了。 李良淳眼见着两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消失不见了,心中也是感觉骇然,又料想起金鳞蛟和铁鹰二人本领超群,自然可以把一切都处理明白。可心中又一转念想道:“修仙人到底有什么能耐,我还不得而已。若是他二人就此失踪不见了,那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我也不能眼瞅着童林身死而不作为啊。”于是李良淳又让李统领去唤手下兵将,准备把城中剩余五百步军在城中广场集合,然后征讨潘延武,解救童林。 李统领领命而去,中军帐中空无一人,帐外的那些校刀手也都去城中广场集合去了。李良淳心中担心童林,又气愤潘延武和高彦两人的叛变,心中虽然烦躁但他此时能做的也只是镇定了心神,站在中军帐角落的燕郡地形沙盘之前盘算怎么进军才能取胜叛军。就在他在这沙盘之前推演时,只觉得一阵大风吹卷进军帐中,接着门外一人道:“李将军,你看!” 李良淳闻声回头一望,只见金鳞蛟正站在军帐外,左手扭着一人脖颈,右手用力扳着那人的右手臂,那人吃痛弯腰跪在地上不住求饶。再仔细去看,这求饶之人正是叛将潘延武。李良淳见到潘延武登时怒火就串到了脑子里,可他心中更挂念童林,急忙又那眼睛向一旁扫去,只见金鳞蛟身后不远处铁鹰正扶着童林向这军帐走来,童林战袍染血,似是受了伤,不过看他仍有精神与铁鹰交谈说笑便知他伤的不重,李良淳的一颗心也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金鳞蛟扭着潘延武进了中军帐,把潘延武往李良淳身前一推,然后道:“这人交给你发落了。” 潘延武这时才注意道,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来到了一处军帐之中,而且这中军帐越看越眼熟,他也顾不得回头去骂扭了他胳膊的金鳞蛟,急忙抬头向前一望。这一望吓得他魂飞魄散,他哪里想的到身前站在的竟然是李良淳李将军。急忙抖着颤抖的声音道:“李,李,李将军!” 李良淳道:“潘将军好威风啊!” 潘延武自知理亏,加上与李良淳面对面坐着时心中难免胆怯,一句李将军叫出口后,竟然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长着嘴巴干着急。 李良淳狠狠的道:“怎么?这时候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潘延武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李良淳又道:“潘延武,我问你,南城此刻何人镇守?” 潘延武一愣,答不出话来,只能双手扶在地上,不住向李良淳磕头。 李良淳道:“当初你赴任南城镇将,曾立下三道军令状,你可还记得?” 潘延武道:“末将记得。” 李良淳道:“记得?你记得个屁!!!你当年赴任南城,与我说过城在人在,如今你弃南城不顾,已是失了自己的职责,是为无信,此罪一也!!!” 潘延武急忙跪地磕头道:“末将知罪,末将知罪!” 李良淳道:“知罪?你知罪个屁!!!你若知罪,弃城以后为何又要调兵去闯凉水城。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已是失了做人的本分,是为不义,此罪二也!!!” 潘延武仍是不住磕头,嘴里不停道:“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李良淳又道:“该死?你该死个屁?你若自知该死,为何接到我的口谕,不速速来见我,只写了一封狗屁不通的书信来回报我?身为男儿,贪生怕死迷恋钱权,已是失了军人的骨气,是为无节,此罪三也!!!” 李良淳说完这第三条罪状后,潘延武却停下了磕着的头,抬起头来道:“将军,你可以给末将定下千万条罪责,可唯独这贪生怕死迷恋金钱的罪责,就是要剥我皮抽我筋,我也不会认罪!!!” 李良淳气的眉毛一拧两腮直抖,霍的从腰间抽出佩剑,就想去砍潘延武的脑袋,可他手中的佩剑却迟迟无法斩下!!!气得他大声叫道:“你还不认罪?你纵容你亲戚敛财,危害了边关城防的安危,你还说你不迷恋金钱?我就是传个话问你罪,你就吓得举兵东逃,这不是贪生怕死?你有什么脸来说你不认罪?” 潘延武突然镇定下来,跪在地上拱手朝着李良淳深深一拜,然后道:“将军只知我敛财,却不知我所敛之财用于何处。将军只见我东逃,却不知我为何又要逃走。” 李良淳怒道:“有话便说,有屁便放!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狗屁道理。” 潘延武道:“渤海国国力日盛,早晚会要举兵来犯,咱们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到那时咱们又该怎么办?你别看我那南城虽小,可这两年来我所聚到手的钱财已有百万。我平日敛得的这些钱,我都用将军你的名义花在了搭桥布局上,单是送给卢龙节度使朱希彩的钱财已有二十几万钱。” 李良淳被潘延武的话震惊,他握着佩剑的手无力的垂下来。他想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扣上了暗中行贿,巴结权贵的大帽子。他想不到自己麾下爱将自作聪明的举动已经把他钉在了千古罪人的耻辱柱上! 潘延武见李良淳抬剑的手已经放下,他不知道李良淳放下剑是因为震撼,还以为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李良淳。于是又继续道:“古人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边关的情况,朝中大臣和那皇帝老儿又哪里知道?将军你应该早作打算,咱们应该继续多盘剥些朝廷的银子,在这里招兵买马自立为王,向东与渤海国结盟,向南与新罗交好,向西继续以重金贿赂卢龙节度使和朝廷重臣,自可保咱们燕郡周全。如今将军只因些蝇头小钱便要取我性命,愚将虽愚,却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不替咱们将士们考虑,我也要替咱们将士考虑,这里面的轻重和道理,还望将军三思。” 李良淳叹了口气道:“潘延武啊潘延武,你怎么这么蠢呢?人活一世如若草木一秋,身前时和身后世来比,就好像萤光流星与日月星辰相比一样。何必为了活着时的身外俗事,坏了自己的名声呢?咱们在这边关戍边,不说是成就万古流芳的美名,也不能落得遗臭万年的骂名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咱们在这边关虽然苦了一些,可是咱们肩上不仅仅肩负这官职,更肩负着一方百姓的性命和安宁。你想想,咱们就算像你说得那样更够自立一方,那又能怎么样?大唐创立的基业落到如今不也一样千疮百孔嘛!更何况,咱们燕郡山甜水美,渤海国也好,新罗也好,哪一国不是把这一方水土当成一块肥rou来看?咱们现在能保这一方平安,除了咱们兄弟团结,军民一心外,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咱们燕郡背后有大唐的万里疆土坐镇啊!咱们燕郡若真的自立,到时只怕会加速咱们燕郡的毁灭,反而荼害了咱们燕郡的将士和百姓啊!!!”
潘延武道:“将军,此言差矣,历史都是人写的,而且还是那些胜了的人,活到最后的人写的。咱们守城,守关,守这大唐的疆土,你能保证咱们就能一辈子守得住吗?若是稍有一点闪失,咱们不禁留不下美名,保不齐还要背上作战不利,丢城丧地的罪名。到时候咱们又怎么办?” 李良淳道:“呸!!!咱们军人,自当战死沙场,人与城池共存亡,作战不利丢城丧地,那自然该死,一死谢罪又有什么怨言可有?” 潘延武道:“将军!死后还不都是一场空嘛!!!现在的朝廷什么样,你还不明白吗?若是这大唐真的清治有道,又怎么可能落到如今这破败的下场?从古自今多少忠臣命丧谗徒jian佞之手?又有多少权臣弄权败灭了王朝?可还记得两汉?可还记得两晋?可还记得那大隋朝?将军啊!我就是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粗人,我不懂那些忠君爱国的大道理,我只知道我要让我的兄弟和士兵过上好日子,与其战死,我还是希望看到这一副副我熟悉的面孔,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能够安居乐业老死田园。” 李良淳叹了口气道:“你这初衷我已经知道了,只是人生在世只有一条正途,你走了捷径,便入了邪路歧途。今天你有三次机会重新回头,可你都一一错过了。今天我若不杀你,这燕郡必定会溃败于内,我们能把这燕郡建成这样,实属不易,咱们能够把百姓和咱们军队团结到今天都是靠着五年前那一场血战打来的,你是咱们老李家军为数不多的幸存者,这里面的道理你还能不懂吗?唉!你当初立下的三封军令状,我会亲**去,权当你已经做到了,我不想让外人知道你是犯了罪,违了军令而死,你当初军令上,把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压在上面,你那齐斩全家的誓言,我也权当忘了。念你随我多年,屡献战策,累有功劳,故免去全家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老婆和你老婆的三表弟我会将他们收监,押赴朝廷受审,他们这已好充次,偷梁换柱骗取朝廷钱财的罪责我是不会姑息的。” 潘延武听到李良淳这几句话心头一凉,自知李良淳是铁了心要杀他。人在这生死之际,铁打的人也会动摇,何况这潘延武这两年来早就被他的老婆给他从铁骨铮铮的汉子,泡成了自私自利软了骨头的小人,他骨子里的那股刚硬劲儿已经消亡,这怕死贪生的本性立刻涌现出来。潘延武急忙用力磕头,把头在地上磕的梆梆直响,然后又把双膝当脚,跪着往前挪,几步挪到李良淳身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李良淳的大腿道:“李将军,念在我追随你十余年,饶了我这一条狗命吧。” 李良淳本来心中还感到惋惜,可是潘延武这么一做让他心中仅存的好感也都消失了。他心中瞬间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潘延武了,如今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还妄图用大义来掩盖自己罪过的小人而已。 李良淳用力把潘延武推在一旁,然后冷冷的道:“这样太难看!有点骨气,有什么话跪直了对我说,有什么身后事想要交代的,也赶紧说了吧。” 潘延武想了想道:“将军,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我死后,我的一双儿女能有一口饱饭吃,能有御寒的一身衣裳穿就行了。” 李良淳道:“你我情同手足,你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你放心去吧。” 潘延武泪如雨下,松了抱着李良淳腿的手然后道:“将军,我最后还有一个要求。” 李良淳道:“但说无妨。” 潘延武道:“将军,我想你亲自送我上路。” 李良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里的泪水,对潘延武道:“好!咱们是好兄弟,就让我送你一程。” 李良淳说完这话,把佩剑抵在潘延武的脖子上,然后轻轻道:“兄弟,在下面等我们!”说完李良淳挥起佩剑,朝着潘延武的脖子上用力砍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