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平息
刘文昌见谢邈好像不是太同意的样子,便说:“若是国公爷重声誉,就当在下没有提此事吧。” 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采纳不采纳是谢邈自己的事。 谢邈回过神,“不是,先生见识深远,难怪是小王爷座下第一谋士。” 刘文昌微笑,“国公爷过奖了,您才是少年英才,多少代镇国公都是徒有虚名,难以掌权,在您这里,却是前无古人。” 谢邈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夸奖,脸上没露出什么喜色来。 刘文昌咳嗽一声,到底他与镇国公交情尚浅,还摸不出他的脾性。 他转开话题,“不过那个铺子,怕是不好再开了。” 谢邈根本没在意,他对薛家拖他后腿这事很不满,一股无名邪火从心底深处烧起来,他冷冷一笑,就算官府不惩办琅玕斋,他也不会放纵不管的。 “这都是后话,不难处理。” 刘文昌见他这般,也不再多说,继续与他讨论去见四皇子时的说辞。 ****** 苏府里,苏家的人都松了口气。 “好在镇国公和四皇子联手把这件事情在皇上面前给兜圆了,刑部和大理寺必然也不会故意把事情闹大。”三老爷是最松一口气的。 这几天他是吃不香睡不好,他本是庶子,本来就低人一等,这次还让长兄为他妻子的错误奔走斡旋,他想想便觉得无颜面对父亲,苏太夫人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对他夫妻二人却十分亲和,这一回,怕是也要生出罅隙了。 苏老太爷坐在红木雕花的太师椅中,神情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 大老爷接过三老爷的话头,奇怪道:“为什么四皇子反而会帮镇国公?这也太奇怪了。” “难道说不是四皇子做的?” 三老爷问。 他兄长回他:“若不是他做的,他这样急着跳出来帮镇国公澄清,皇上很容易想歪,这样的做法也不算妙。” 可是皇上就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 真是让人捉不透,他二人搞的是哪出? 苏老太爷终于发话,“从这件事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许清越,四皇子,还有谢邈,他们三方势力,或者说是他们三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两个儿子俱是一愣,三老爷问:“父亲的意思,或许谢邈并不是与许清越站在同一阵线,反而是想助四皇子成就大事的……” “糊涂!”苏老太爷瞪了他一眼,“你的见识也就是妇人长短了,什么事都要扯上大统,扯上皇位吗?他三人非得分两个阵营出来以命相博吗?” 三老爷被他骂得很汗颜,红着脸问:“那父亲的意思是?” 苏老太爷哼了一声,“看不穿的事情就不要妄加猜测,自作聪明!皇上的儿子或侄子怎么样,跟我们都没关系,我不让你们站队,除了是对皇上保持忠诚,也是因为就凭你们这点份量,根本什么都看不透。” 两个胡子都一把的儿子只能听凭老父亲像训斥孩童一样训斥他们。 他二人心里都犯嘀咕,好歹他们也都是朝廷大员,几十年官场混下来,见惯世面的,父亲却还当他们不知事的一般。 苏老太爷却是能料到他们在想什么,“别说你们,这回西北的那些地方官,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们,比你们有资历有心机的大人也有几个,还不是被绕进去了,那几个毛头小子,可不见得会输给你们这些前辈。” 两人连声应是。 苏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你们啊,都以为天家至尊,便什么事都往政治权术上扯,可是到底他们是一家人,很多事,我们做外臣的如何知道。” 示训完毕,大老爷和三老爷垂手准备退下,却又被老太爷叫住了。 “你媳妇的事,打算如何处置?” 三老爷咬了咬牙,“这妇人今次犯了这大错,实在是糊涂,等到前去衙门录毕口供,儿子自会处理。” 老太爷点点头,“你有分寸,到底她也为你生儿育女,一封休书休回娘家未免不好看,你明白我的意思。”
三老爷拱手,“儿子领命。” 不能休,却也不能留了,便送去家庙修行赎罪吧。 苏容意坐在桌前,离开自己手这么久的账本和公章终于回到了手中,忍冬在一边坐着陪着她,手里在纳鞋底,鉴秋一个人兴奋地说话: “小姐你没看见,真是笑死我了,那条大狼狗,整整追了王管事两条街!王管事吓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最后还爬上了树,怎么都不肯下来,真是难为他这么胖的身形,竟然一蹿那么高!哭爹喊娘的,小林在底下拍手拍得最欢……” 忍冬也抿着嘴笑了笑。 苏容意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让叙夏去惩治惩治他,你非要跟着去看热闹,不知道我开始忙起来了?身边就忍冬一个人应付。” 鉴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立刻机智地转开话题: “小姐,花月春风回到手中了,您打算怎么办啊,被三太太这么一闹,苏合香咱们还能卖吗?” 苏容意把账本合上,“本来这玩意就稀缺,她和薛婉如此大胃口,如今边境许多散户手里的料恐怕也被她们收干净了,我就是再要买也得过一阵子,所以近来就减少出货量吧。” 鉴秋脸露担忧,“能行吗?我们的业绩岂不是要大受影响?” “受影响就找别的出路,难不成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鉴秋点点头,又很跳脱地换了个话题,“小姐,白少爷该回来了呢。” 白旭一走也几个月了,苏容意奇怪道:“他姓白,又不姓苏,说到回,他也该是回江阴。” 鉴秋嘟哝了一句,“您不该有所表示?” “表示什么?十里相迎?”苏容意笑道:“我知道你惦记什么,八成觉得他又会带好吃的过来。” 鉴秋说:“上回白少爷的信帮了您的大忙,您要不要感谢感谢他啊?” 苏容意说:“自然是要的,且看看吧。” 她还真的不知道白旭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