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梦中黑炎
石川心中正在胡想，白曲河又叹道：“你存一意，可灭万般生机，你留一物，可燃不平之事，修途漫漫，颇多艰难坎坷，有时候走出一步却是不知对错，待再回首已是白发苍苍再无后悔的可能。” 石川目中波光一闪，正欲上前时，白曲河回头又笑道：“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我那徒弟？” 石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白曲河接着摇头嘿嘿笑道：“不要问，不须问，不用问，我自会观人，日后说不得我徒弟还会找你。嘿嘿。” 说完这句话白曲河扑通一声趴到在假山旁的草地上，鼾声大作，竟然在这一摔的功夫里就呼呼睡着了。 石川见到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的白曲河，苦笑一下，脸上重新回复成冷漠平淡的样子，弯腰将白曲河背到背上，沿着河边小道缓缓而行，不知道白曲河的居室是哪一间，就把他随便送进了一套厢房内，帮着他拖鞋上床，又端来一壶解酒茶放到床边的小茶几上，关门离去。 拎着两坛酒，石川坐在小河旁，对着月光朝北而坐，喝了几口之后，将酒一杯杯缓缓倒入河中，口中喃喃自语，直到天色发亮才将两坛酒全部倒光，然后他扔掉酒坛，就那么仰面躺在草地中，任凭清晨的露珠儿打湿了衣衫，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睡梦中，石川似乎又来到空旷的识海。 远处黑炎静静燃烧，他四处寻找张望了一番，发现远处的黑炎此时像一幅画卷一般安静，而且以往蚀骨般的寒意也没那么严重，在和黑炎相同的地方，红芒也被凝固冻结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动静，整个就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试着向红芒黑炎燃烧之地靠近了几步，石川忽然心神一片恍惚，再会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处在一片广袤的虚空之中，虚空中隐隐约约不时有轻纱似的东西在其中来回旋转游动，石川过了好一阵子才在调动灵识的情况下明白过来，这里似乎是他从未到过的识海更深层次，或者说是自身神魂内的深处。 像这样感觉整个身体都进入的自己的识海石川还是第一次，他想了许久也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能这样，也许是睡梦中黑炎红芒所起的作用。 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浏览自身识海更深层，石川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这种无所适从很快就变成了无甚趣味，和表层还存在着大量的七彩云朵不同，这里显得尤为空空荡荡，除了有道道灵识存储其中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石川无聊地在里面逛了一圈，心中想要出去的念头刚刚一动，便发现自己再次来到了一处地方。 高楼毗邻，车水马龙，路上行人神色匆匆，间或有许多穿着清凉的青春少女翩然行至，天空中还有一架客机滑翔而过…… 石川顿时泪流满面，这里是他隐藏最深的意识角落，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所在。 下一刻，整个世界突然消失不见，石川在一阵眼花缭乱后发现自己再一次回到了黑炎红芒聚集之地。 在一个角落里面，石川发现了让他倍感惊讶的一幕，一只晶莹剔透的小rou虫正在识海最深的角落里蜷成一团，一动不动。 石川小心翼翼凑近了一看，原来它正在缩成一团睡大觉，在它小小的头颅旁边还带着一点点黑色的碎末，石川记起来这是当初他在漩涡地底万千根石柱所在之处拿到的那块黑糊糊的石头碎屑。 石川皱起眉头，在他的印象中，这虫子本应该是有形的活物，怎么能钻入他的识海？元神真人以下修士的识海内只有灵识存在，要有其他东西能进入识海也必须是非物质的精神灵识一类，它明显不应该啊。 试着指挥一片灵识构成的薄纱从虫子身上扫过，石川感觉到的确实是活生生的生灵无疑，就连它的躯体光滑感觉都完全没有异样。 他努力了半天，第一次在自己识海内将薄纱状的灵识分化而后凝结成尖锐细丝形状，从头部七窍处向虫子体内探去，石川的灵识细丝刚刚接触到怪虫的身体，还没有往里探入一丝一毫，就被一股冰冷无情的力量给将他整个人推出了整个识海之外。 躺在草地上的身体一颤，石川睁开双眼，刺目的太阳光直射入眼，他缓缓坐起，发现现在已经快要到了正午时分。 石川回想起最后被推出识海的那股力量，和黑炎的冰冷感觉十分相似，都好像是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之上，那么虫子奇怪的在他的识海中住下扎了根，是不是也是因为黑炎的缘故？ 现在虫子与他基本上处于密不可分的状态，虽然它没有什么活动，也对石川运使灵识没有任何阻碍与破坏，但在石川他自己的精神与灵魂的世界里突兀出现这么一只外物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石川想了一会儿，最终却无奈发现，他对自己识海中的怪虫此竟然是毫无办法，无奈下只好先不去管它，留待以后什么时候再解决。 在河中洗了洗脸，石川来到白曲河呼呼大睡的厢房，进去一看，这位老道还在沉沉的黑甜香中没有醒来，正扯着一床被子睡得正沉。 石川就出了屋，独自来到庄园外一处元气浓郁之地开始了每日例行的修炼。 白曲河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起了床，转眼间就又准备了一桌饭食，然后自己坐在桌边，没有喝酒，而是端了一大盆白粥吸溜吸溜喝的好香。 石川从物我两忘中醒来，眼前就是白曲河的一张大脸，脸上带着笑：“修炼完了？老道我备好了饭食，咱们中午不饮酒，只吃饭，让你尝尝前辈我的手艺如何。” 石川刚刚上桌，就被摆在眼前的一大盆白粥给震惊住了。 白曲河笑眯眯道：“宿醉后喝些白粥，最是养胃。虽然我们修行中人不用太在意这些，但咱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以前的一些习惯实在是不好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