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大金刚境
徐山水却并没有去接书册，而是摇头道：“巫老弟，此乃你巫家的不传之法，徐山水受之有愧，我不能要。” 巫牧将之硬塞到徐山水怀中，意态萧索道：“巫家可能即将不存，还死抱着这些东西做什么，放到你们手中也算是为我巫家保留了一点痕迹下来，不说这些，在行走途中如果你们发现不妥，可当即独身而退，你们带走的巫家子弟虽然修为不堪，却绝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更不会将祸水引入到诸位身上。” 石川瞟了一眼书册封面，银白色的封面上刻着几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一股彪悍的气息扑面而来，石川并没有再深入查看书册内里的详细内容，只是扫了一眼过后就将其收了起来。 再看看其他巫家族人，对巫牧赠书的举动并没有一点异议，想来他们内部应该是早就达成了一致。 巫牧动作很迅速，谈话结束后不过半个时辰，一百多名平均年龄不超过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就已经集中在了外园演武场内，周围看台上坐着的全是成年的巫族族众，有男有女，粗一看至少有将近千人，石川有些小小的惊讶，他在巫家庄园内也住了很长时间，要么就是见不得人，现在一见就见这么多。 巫牧领着几人来到演武场正中，没有废什么话，只是挥一挥手令一帮少年少女分成了五队，巫牧的目光从徐山水、单永、泰猛和石川身上一一看过去，徐山水面色沉凝，对巫牧一抱拳，领起其中一队转身就走。 后面单永与泰猛走上前去，拍了拍巫牧的臂膀后同样不发一言，各自带着一队离开了演武场。 此时在周边的看台上，压抑的极地的女子抽泣声与随之而来的男人喝骂声开始不断响起。 巫牧转头看向石川，平静道：“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石川小友给我的感觉很好，希望巫家劫数过后我们还有把酒言欢的机会。” 石川深施一礼，“老爷子福相深厚，此次定然能够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巫牧笑道：“希望如此。”随后转头喝到：“巫泉，带上巫山与石川一同离去。” 看台一个角落响起巫山的大叫声，“我才不走，我要留下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怒骂道：“你个不肖的东西，竟然不听族长号令，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先杀了你！” 石川循声望去，在巫山身前立着一个男子，看身形正是巫山偷酒吃时吓得他屁滚尿流的中年男人。 巫泉飞身而上，一把揪住巫山的衣领，将他扔进了其中一支队伍里面，自己则站在巫山身旁，一直紧盯着巫山，生怕他无法抑制下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巫山脸颊红肿，却只是抽噎着，没有再发一言。 石川再次对巫牧稽首作礼，深深看了一眼演武场中如雕塑一般静坐不动的巫家族人，头也不回带着巫泉巫山所在的小队快步离去。 演武场中最后还剩下三十几名少年没有人带领，是他们自己人带着吗，石川心头升起一点疑惑，不由得转头向后望去。 巫牧轻咳一声，剩下的三十几名少年没有任何人吩咐自动分成两队，巫牧站在前面高声问道：“最后问一句，你们怕死不怕。” “不怕。”一片整齐而又稚嫩的回答。 “好，没有污了我巫家子弟的名头，倒酒！” 在石川最后的目光中，所有少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随后使出最大的力气将瓷碗狠狠摔到地面，在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中，两个中年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巫牧身前，挨个拍打着队列中每一个少年的肩膀，随后也满饮烈酒一碗，将瓷碗摔得粉碎。 石川看得清楚，刚刚打了巫山一记耳光的男子正是两人中的一个。 身旁巫山小声哭了出来，“爹。” 又是一记耳光，巫泉看也不看双颊全部红肿的弟弟，咬牙冷声道：“闭嘴！” 一瞬间，石川明白了最后一支小队的作用，那就是做最后的疑兵之计，吸引星散人等人的注意力并给他们造成错觉。 星散人能够在褐砺荒原上站稳脚跟，想必不会是无脑之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不用说他也会明白，星散人定然不会相信巫家在最后的生死存亡之际不会留下一些火种，巫牧同样也知道，所以他便故意留了两批火种来供星散人屠杀，希望能够将真正的意图永远的掩埋下去。 最后的三十多人在石川的角度看来，他们资质在所有送走的子弟中还称得上是中上之选，石川也知道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下一些本钱，又怎能让牌局中的对手下注跟进？ 对于最后留下的孩子，石川只能暗自叹息，他们实在是可惜了。 但如果巫家与来敌的实力对比太过悬殊的话，两批疑兵能够起到的作用到底能有多大，石川揉揉眉头，心中不敢妄下结论，将巫牧临走前塞给他的纸条嚼碎吞入腹中，石川知道，这一路上很有可能不会平安无事。 夜渐渐深了，巫牧回到自己居住的溪边小屋，面露疲惫之色的他并没有立即进去休息，而是从溪水中拎起一只酒壶，坐在门外的石凳上一口口的自酌自饮，nongnong的夜色之中，一个人影悄然坐到了巫牧的对面，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抢过酒壶连灌数口。 巫牧此时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他当即就要站起身来，却被来人轻轻伸手按回了石凳之上，巫牧伸手一抓，再从溪水中取出一壶酒，小心用衣襟擦干酒壶上的水渍后双手递给对面的人影，带着些许激动的语调恭敬道：“三叔，您出关了。” 月亮从云中透出一点头来，片片银辉洒满整座内园，在淡淡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巫牧对面坐着的是一位衣衫褴褛的光头老者，老者伸手接过巫牧递来的酒壶，深深嗅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声音沙哑道：“闭关数百年，也算有所进境，虽然还没有完全达到大金刚境，但也差不多了，嘿嘿，我要再不出来的话恐怕就永远不用出来了。” 巫牧听老者说完，一直沉凝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就连语气都放松了下来，“三叔竟然即将达到大金刚境，我巫家此次有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