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云阙
“公子是独一无二的高手!能像这样躲开我的刀,却连位置都没挪动。”刺客声音似笑非笑,诡异阴狠。 “可能的话,我会按照郡主的意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只不过……”云著将目光望向,立在雨中的云罗,“我还是想要等她能够亲口说出,如果我真的死了,她就会,在不记恨我。” 头顶的落雨变得更加细密。视线之前被带起一连串的雾气,云著,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要面对这样决绝的时刻。我不想原谅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像这样派杀手来杀你,真正想要杀死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因为只要有你的存在。我就无法真正忘却,或许……云罗突然狠狠的捶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喊叫着,“不是的不是的,我该要恨怨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快杀了他,快杀了他,我给你第一箱珠宝只是订金,只要你完美的杀掉他,还会有两倍之多的东西给你,不,三倍,四倍,我所有的珠宝都给你,只要杀掉他,现在立即马上。” 半空之中,忽然想起锋利的刀刃,穿破血rou的声音,明明只是很小的声音,但是就像掩盖住了天空的嘴巴,让现在所有的落雨声都变得轻细如无,唯有那个穿破血rou的声音如雷贯耳的突兀。 云罗的脑海之中立即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莫不是。不可能的,刚刚她明明看到,这刺客,虽然是重金聘来,但是刀法实际是在云著之下的,因为他挥出的三刀。云著那地方都不用挪换,就能避得开的。 但是她心中,某个可怕的想法,还是催动着她的双眼,去寻找事情的真相。毕竟云著是在赤手空拳…… 因为吃痛,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已经插入自己腹中的钢刀刀柄的云著微微侧过目光来。他们的目光,就那样在空中相遇,一个是微笑,一个是惊骇。 那么希望他从自己眼前消失。 可真正看到那把刀插入他腹中。 她却觉得双腿都痛得迈不开脚步。 刚刚他说那些话的意思……要把她的回答当真,他真的就是个傻子。因为傻而不与九哥合作,也因为傻,要这样向她问她的心意。 那把已经深深插进他腹中的刀,又忽然被拔出去。 因为云著坚持那样站着。 那刀又再次横扫过他腹部。 云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那道擦破血rou的声音,而两者都皆如雷鸣。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抛弃也不是,留存也不是。最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能睁着眼睛,看他在去死,那样还不如她自己死了算了,死在羞愧之中,死在爱不得之中。 看见他刺客又举起刀,她一定是用了毕生的力气,跟他喊出那句话的,“现在马上住手,你一定要救活他,能够救活他的人,我会给刚刚五倍六倍的银子!” 刺客在云罗剧烈的呼吸中,转过头来看向她的方向。云罗以为那些允诺都真的打动了刺客。就要这样扑上去,却被刺客,再次向前逼近的刀锋所带起的刀气旋流卷带出来,狠狠的摔在台阶上。 在刺下那刀之前,刺客的声音冷梆梆的,像根冰锥,“盗亦有道。我只会遵守,于公主的第一个约定。那就是,必然要为公主杀去这个人。而且筹金已付。” 刺客的刀又一次高高举起。这是最上乘刺客的执著。传说中听到过很多次。真实遇到才是一件最恐怖的事。 云罗是真的害怕起来,“我是要让你认错,是让你惭愧,也要让你害怕,可是谁让你真的受伤!” “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可是还是不能让你消气,那样的话,就只好试试,在最后的生死关头里还能不能将你挽回。我说过要和你真诚一世的。但是左右想想,也只有这一点伤,还有拿得出手的真诚可以展示。但里面的这颗心。”云著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来之前,我一直在想,要如何马立把这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你看!”他顿了顿,忽然挥出手里的刀。原本立在他面前,就要将刀尖刺进他身体里的刺客。忽然倾斜的身体倒下去,在刺客跪立的地方,有一大片的血快速的散开来。 云著比那刺客更快的出手了,用的是不知早藏在何处,并没有叫人发现的刀。
可是这次爆发性的用力也让他身体上的伤口,更快快速的出血,他脸上的血色快速的苍白下去,句子结尾处他的笑容空前绝后的妖娆,却更像一根刺生生的刺进云罗的心里,“既然你肯原谅我,我当然也要活下去才是。就是这次受的伤有点重了,也不知道,上天到底还能不能成全我。” 云罗顿时陷入极大的恐惧,那样的不安,她甚至从未体会过,可这个时候,懦弱退缩甚至是逃跑全都不管用,她一定要刺激云著的情绪,让他一直撑下去,尽管嘴唇一直在颤抖也说出那些像是怨怪他的话,“就是因为你说过,要求到我的原谅,要永远保护我,永远对我真诚,才不应该去死,要不然,我又要去找谁去检验这些话的真诚,检验你又有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地说谎。因为你总是对我说谎。每一次主动来到我面前时都是这样。” “那些检查,会很慢,可是,我最怕的是,你在那之前就失望,真正的离我而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血的检验会很快。如果能死在你面前的话,那么就会是真正的清白了吧。你可以拿出我的心来看看了!”云著用只剩下一点点的力气贫着嘴,云罗真怕那样的一点点力气也会在下一瞬消霁如空。她看到自己的命运就像是在全部风雨飘摇的中心,颤颤巍巍垂悬一张蛛网,大动作的摇曳在风风雨之中,只待某一下风的力度恰好将它分崩离析。 独木难支的感觉,让她终于失去所有的顾忌。 她像发疯的一样,使劲的,拍打他的胸膛,“你就是一个混蛋,真正的混蛋。即使你死了,你也清白不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明明说要保护我的人,却因为这个誓言而死掉,我到底要怎么原谅。你在这个世上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完。要是死了就更还不了了。如果你敢不还的这些债就独自去死的话,那么来世我也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