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登威城和登威港湾开盘前两天，陈小毛找我深度地谈了一次话。这次谈话，重点是关于两个项目开盘的一些细节的。说了几句，话题就扯远了，扯到了我的工作态度和能力上。先表达他对我这几年对公司做出的贡献，然后又扯到上次登威城开盘价格做低的事情上。 陈小毛说，上次那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次你得给我上心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记仇，但丑话我也说在前面，假如这次你再出现个什么狗屁问题，你到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不在方总面前保你，我可能会请你走人。”看多了陈小毛阴阳怪气的表演，想想我那晚看到的景象和听到的声音，心底不免感到好笑可笑，甚至嘲笑冷笑。 想想前段时间被陈小毛众羞辱和鸡蛋里挑刺，以及更早时那次饭局对我的威胁，让我好一段时间过得提心吊胆的磕碜事，我心底一股妖气就横冲直撞。如今我得罪了陈小毛，以他的性格和背景，如果我在这里一天，他肯定就会给我一天的小鞋穿。陈小毛如此咄咄逼人，如果我早晚都是个死，我又何必继续受这样的鸟气。想让我死，你先等着罢，看我怎么玩你。 和陈小毛谈话那天，天色已经将晚，下班后，办公室里也没有几个人了。谈话是在陈小毛办公室里进行的。陈小毛发表完陈词以后，我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杀气腾腾。此时此刻，我必须表达我的态度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总，不管怎么样，我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栽培。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报答你的提携之恩。可自从你那次我们的饭局过后，你对我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拿眼下这情况来看，我估计我连这年都过不去。我说得没错罢。 陈小毛大笑，然后捂着嘴不说话，并示意我继续说。果然害我之心不死啊，我话题一转，冷冷地看这里他，“不久前，我在包河公园看见一个人，和你的背景好像很像，我还看到了他的脸。没想到，公司万人敬仰的陈总，是个男女通吃的吃货啊，呵呵！” 陈小毛的脸色是一瞬间起了变化的，像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的颜色。我从没有看见过陈小毛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没有见过他说话声音发抖的样子。而现在，我可以骄傲地说，我全部看见了。他当时说话哆嗦起来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帽子被武荧荧一推跌下河沟，爬上来时经愤怒氧化之后的哆嗦怒吼。只是陈小毛的声音里，再也听不到那激昂陈词意气风发的德行了，取而代之的不过一低眉顺目而已。 真正的谈判是相互沉默十分钟之后开始的，陈小毛忍不住开了腔。从销售技巧的角度上来说，以动制静，谁先说话谁就输了，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先说话的那个，大多是底气不足的。就像陈小毛，说话前，用了三次才点燃那根女士香烟，就足以说明了一起，他心里有鬼。 你那天看到了什么，我不想问你，你也不必说，我的要求是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你现在可以和我说条件了。 是么？看来陈总很在意这个东西。我其实对你的什么身份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我相信方总好像很敢兴趣。 别说了！几年前，我们一起在三亚，那晚喝酒，看来你并没有说实话。 其实我早就想忘掉，但被别人逼得太紧。 你开条件罢。——这样罢，我先开个条件，你可以继续在登威公司得下去，做你的营销总监，甚至将来可以把你升为营销副总经理，怎么样？只要你把这事当没发生过。 我对那职位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谁在我背后捅我刀子，你上次请我吃饭，说的那些话，到底谁说的。 呃——好罢，我告诉你，是曾凡！ 曾凡？你不是骗我罢。我对他不错，他不可能背后将我一军！ 对他不错？这种事怎会随便栽赃！要不是他来告诉我，你和赵朵朵的事情，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对峙局面。况且我一直想找你问个清楚，但后来想想为了个一个女人不值得，所以一直也没有问。 他有什么理由背后捅我刀子？ ——你想想当年自己是怎么上来的罢。 当年的事说起来可就长了。当年是我的前任自己不争气，太贪钱了，我不过是在财务那里说了几句话，让他留意这人的财务状况。说到底，我不过是摆渡人罢了，送了他一程。而我一直器重的小曾，提携他、照顾他、拉扯他，为什么到头来这样害我？难道就为了这个狗屁的位置么？ 想到这里，心底不禁略过一丝痛悔之情。人心不古，原来竟然是这么阴毒至极。天天防贼，日防夜防，不曾想身边人竟然是行凶者。 怎么样？这个条件你满意么？ 满意？！我非常满意！你把那姓曾的给我干掉，我就让你的身份永远是个谜，方总永远赏识你！ 这个！ 怎么？还舍不得？ 不是。这样，我先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也知道眼下，就到年关了，公司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看要不等到过了年，我找个机会，把他辞退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总的有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我冷笑一声，“你说得太对了，就像你上次指责我，把房价做低了一样，对罢。” 别别别，刚去的是，我们就不提了。——你看我刚才给的建议可不可以，或者你可还有其他更好的建议。 谈判是以陈小毛不断恳求，暂告一段落的。这事自然不会完，如今躲在阴暗面的偷袭人，已被我找出来，现在也许是反击的时候了。只是在反击之前，我还要再弄清楚一些事，然后再下手不迟。命运的天秤已经向我倾斜，刀俎上的鱼rou即将登台，看我怎么剁碎这些暗箭伤我的杂碎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