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正清苹果生意失败（2）

    也许是太忙了，也许是苏正清累了，苏正清也没有给李明打过电话。就这样，手忙脚乱下，苹果终于装箱了，眼看要装车了，苏正清还没等到李明一半的果款。他给李明打电话，那边一直都没人接，有时候接通了，却是个女的接电话，他告诉正清，李明不在家。

    苏正清又给文娟打电话，让文娟问问她爸爸，知不知道李明去哪了？当然得到的反馈也是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呢？果农们纷纷开始催促苏正清了，苹果开始在地窖放着，还能放些日子，这下全部装在了箱子里，保存时间大打折扣了。

    眼看着又过了五六天，还是没有李明的消息，苏正清只好拿出以前赚的四万元给果农付了一半的款，剩下的只有打借条了。苹果装车后，苏正清又给李明打电话，还是不在家。没有办法了，苹果装箱后保存时间有限，只好硬着头皮先运到重庆再说，说不定李明正在重庆那边的市场等着自己呢？

    一路上，苏正清心里都是忐忑的，他多么希望自己刚到果品批发市场就看到李明的笑脸。苏正清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次走的太慌乱了，自己都忘了给文娟打电话，告诉自己到重庆的时间，希望她不会怪自己吧。

    到达重庆后，天色已经暗下来。等到了目的地后，苏正清没有看到李明的笑脸，他一下子慌神了。黄师傅安慰他不用急，先去找找岩哥和岩嫂再说。苏正清一路小跑到了岩哥和岩嫂的摊位前，只见那里已经空空荡荡的了，前面一个招牌，写着大大的招租两个字。

    苏正清猛然想起来，岩嫂告诉过他，他们过年就回老家了，不做这个生意了。这时候，店铺都关了门，基本上要等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才会开门，那时候是小商贩进货的时候。

    没办法，苏正清将车暂时安放在市场的停车场，每天二十元，然后和黄师傅在上次文娟住的地方，找了一个两人间的房子先住下来。放好行李后，正清和黄师傅来到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招待所住下了。

    黄师傅开车太累了，很快进入了梦乡，正清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认真思考了李明这段时间的变化，其实他一开始就应该料到的，在最后装箱的时候，李明一个电话也没有。以往这个时候李明每天都要往小卖部打个电话的，但是今年自己家里装电话了，按理说应该更方便了反倒没有电话了。

    “受骗了”当正清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冷汗顺着他的脊背飕飕往外冒。不可能，李叔不是那样的人。正清挥了挥手，似乎要打散这个出现在脑子里的念头。一直到凌晨三点钟了，正清还没有睡着，他干脆坐起来穿好衣服，轻轻的带上门走了出去。与其躺在床上干瞪眼，不如去批发市场再看看。

    虽说已经到了春天，但是冬天的寒气还是有的，特别是半夜，夜深露重的。一阵风吹过来，正清使劲将脖子塞进领子里，好让这点低矮的领子帮自己抵挡一下寒气。

    由于出来的时候没带手套，正清感到自己的手已经冻僵了，他干脆将手笼在了袖筒里。以前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他总觉得只有老头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取暖。可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样一路小跑着到达了目的地。

    正清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多了，小商贩们应该已经来了。等到了批发市场，正清彻底傻眼了，今年的市场已经没有了去年热闹的景象了。路灯孤零零的站在路两边，零零散散的小商贩们在几个商铺面前转悠着，也没有去年争抢新鲜水果的景象了。他们挑挑拣拣着，寻找着既便宜又新鲜的水果。

    正清看着，便朝一个人比较少的商铺走来，商铺的主人看到正清走过来，赶忙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正清扫了一圈，有香蕉、桔子、柚子等水果，就是不见苹果，正清疑惑的问老板：“怎么没有苹果啊？”老板一脸愁容的告诉正清，刚过完年，苹果价格就急转直下，也没有什么利润可图了，他就不在卖苹果了。

    “那是为什么呢？”正清急切的问着老板。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去年苹果销量太好，超市什么的都饱和了吧，今年就不需要了。”商铺老板随意解释着。也许他看正清好像不是来批发水果的吧，也就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去招呼其他人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在正清头顶爆炸了。他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脑袋也被炸懵了。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好长。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将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直到天已经大亮，直到腿酸的实在挪不开步子了，他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悄声痛哭起来。

    往来形色匆匆的人，也许都赶着上班吧，奇怪的看了眼坐在路边的苏正清。也许是个疯子吧，有人心里也许会这么想，但也只是猜想，人们依旧脚步匆匆，从正清的面前经过，去往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在马路牙子上坐了许久后，正清才感觉到又累又饿。从昨晚开始自己就没有怎么吃饭，再加上一晚上没睡，现在真是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了。不管怎么样，自己总要撑下去啊。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块钱，跑到路边买了几个馒头，边吃边往住的招待所走去。黄师傅也许还没有吃饭，一出门司机的吃饭住宿都是要雇主负责的。回到招待所，黄师傅已经吃过了。也许是黄师傅已经些微感觉到市场的变化，他跟正清已经合作过好多次了，实在不忍心再给这个小伙子增加负担。

    他起床洗漱后，去水果市场转了一圈，跟前面正清看到的一样，苹果的价格已经急转直下了，不但这样，就算是便宜卖也没人愿意买了。好心的黄师傅自己吃完饭后，也给正清买了几个烧饼，好让他回来吃。

    正清进门后看到这些，感动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使劲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元，塞到黄师傅手里，告诉他，这几天他要去跑苹果销售的事情，可能顾不上他了，让他自己买饭吃。黄师傅本来不想要，正清硬塞到他的手里，黄师傅没有办法只好收下了。

    吃完早饭后，正清顾不上自己有多累，从车上取下一箱苹果，抱着去果品市场碰碰运气。也许是市场形势太差了，好几家店铺的人知道他拿的苹果，根本就不愿意看一眼。有几个人看了他的苹果后，惋惜的说，这样的苹果要是年前的话，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只可惜……这样跑了一天，依然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