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倾心吐胆
晚上六点半左右，丁一松打的赶到了“伯顿西餐厅”。他挑了一个从大门口一眼就可以看到的桌台坐下来。西餐厅冷冷清清的，除了丁一松，还散落着几个客人。 工夫不大，竺蕙兰便摇曳多姿地走进来。她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打探着丁一松的踪影。 “竺蕙兰，在这里！”丁一松站起来，兴奋地向竺蕙兰挥动着胳膊。竺蕙兰看见他后，微微地一笑，急急忙忙奔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竺蕙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脸蛋儿红扑扑的，给人一种火急火燎赶路的感觉， “不晚不晚，一点不晚！我也才到了一会儿。”丁一松因为激动，说话的语速也加快了。“你能来我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了！谢谢你赏脸啊！” “你那么客气干什么呀……” 今天竺蕙兰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外面是一件果绿色长款蕾丝披肩外套，看上去清新淡雅，又卓尔不群，丁一松很喜欢她这种穿戴的风格。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双休日特别没意思呀？”竺蕙兰问。 “嘿嘿，是有那么一点点……”丁一松回答。 “慢慢就适应了，绍兴的企业有很多外地人。” “噢，对了，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为什么不回山东老家找工作？” “我在杭州上学，毕业了就来到了这里。再说了，我学的是文秘，回去不太好找工作。” 正说着话，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问他们晚上要点什么。丁一松问竺蕙兰想吃什么。竺蕙兰说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要点太多了。 丁一松冲她笑笑，点了两份牛扒、一份鲜果沙拉，两杯咖啡。 “我还以为你怕人说闲话，不敢来赴约呢？” “说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变卦呢？我从柯桥坐公交车过来的，又倒了两次车，才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太好找呀，我差一点找不到呢，所以就耽搁了一会儿。” 这家西餐厅不在市区的繁华地带，公交车不是很多。在这种偏居一隅的幽静地方吃饭，很符合竺蕙兰清秀矜持的个性。 “这地方李小蔓很熟悉。上回我俩到城里办事，中午没回去吃饭，她带我来这里吃过一次。”丁一松说。 “李小蔓城里比我熟悉很多，每次活动我都是跟着她走的……”竺蕙兰笑了一下。 “可是，今天晚上你没跟她走，不是也摸到地方了吗？” “你今天晚上真的就请我一个人呀？” “这还有假吗？你不会把我请你吃饭的事情和李小蔓说吧？她要是知道我偷偷请你吃饭，又该说我不够意思啦！” “不会，不会，但是……”竺蕙兰迟疑顾望了一忽儿，然后柔声细气地说：“今天晚上李小蔓叫我跟她去唱歌呀……” “就你们两个人唱吗？” “不是，可能还有其他人吧。” “你们到哪里唱歌呢？” “可能在柯桥。” “你的意思是，你待一会儿就得走喽？” “是的，是的，我和李小蔓说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一点到她那里……” 丁一松忽然觉得，自己突兀地邀请竺蕙兰出来吃饭，真有点让她勉为其难了。 丁一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窗外，窗外的街道已经变得昏昏暗暗，街边的行人也渐渐多起来。竺蕙兰的眼睛也转向窗外，看来她还心心念念着和李小蔓唱歌的事情。 “真遗憾，本来吃完饭我也想请你唱歌的，看来这次是没希望了！” “真的呀？”竺蕙兰略微诧异地看了丁一松一眼，接着又转移了目光。 东西陆陆续续上来了，两个人斯斯文文地吃起来。当上来的东西吃了一半时，竺蕙兰就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擦嘴，停止了进食。丁一松有些纳闷地看着她，问：“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味道不太合你口味呀？” “不是不是，我晚上不想吃太多，吃多了容易发胖，” 怪不得竺蕙兰那么苗条清秀呢，原来她晚上很注意控制饮食啊！ “好吧，不想吃就不吃了，一会儿我送送你！” “不用麻烦你了，一会儿我自己走……” “没事的，我送你到公交站。”丁一松说着，拿起账单去埋单，竺蕙兰也跟着站了起来。 丁一松到前台埋了单，然后步履轻快地朝门外走去。街上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人行道上行人匆匆。丁一松瞥了一眼竺蕙兰，问她朝哪个方向走。竺蕙兰伸手指了指灯火璀璨的前方。 丁一松向着竺蕙兰手指的方向走去，溜溜达达地走了不到两分钟，就发现了一家“普乐迪ktv量贩”。他扭头盯着竺蕙兰说：“美女，我们进去唱一会儿好不好？” “可是……我怎么和李小蔓讲呀？” “嘿嘿，你随便找一个理由就是了……” 丁一松轻轻拽了一下竺蕙兰的胳膊，执拗地往里面走，没想到她竟十分听话地跟着他走进了“普乐迪ktv量贩”。 丁一松要了一个小包厢。 这家ktv可能开业不久，新装修的味道还没有散尽。丁一松要了几盘小吃，几瓶啤酒，女服务员一一记下后，转身离去。 “美女，请坐吧。”丁一松伸手蜻蜓点水似地触碰了一下竺蕙兰的腰，她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旁，缓缓地坐下去。 丁一松见竺蕙兰坐下以后，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来。竺蕙兰的身体似乎有些紧张地颤抖了一下。竺蕙兰的紧张情绪被丁一松迅速地捕捉到了。一位漂亮的女孩和一位风流倜傥的男士在如此密闭的空间里独处，心情紧张十分正常，不紧张倒有点卓尔不群了。 “包厢的环境还不错吧？”为了舒缓一点紧张的氛围，丁一松故意没话找话说。 “嗯，挺新的，就是有一股油漆的味道……”竺蕙兰说罢，嫣然一笑。 这时，女服务员拿着啤酒、小吃走进来，把东西摆上茶几之后又知趣地退出去了。 “喝点儿啤酒好不好？”丁一松问。 “还是不喝了吧，喝啤酒肚子要喝大的……” “没事的，没事的，上几次卫生间就排掉了。” 丁一松抓起一瓶啤酒倒进一个玻璃杯里，然后端给竺蕙兰，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为我们的缘分，喝一杯……”丁一松兴奋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和竺蕙兰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进去：“嗯，不错！凉滋滋的，很爽……” “你喜欢唱什么歌呀？我来给你点……”竺蕙兰喝了一点点啤酒，就放下了杯子，然后扭脸看着他问。 “我唱不好，瞎吼吼……你一定唱得好！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吧！好不好？” “我也唱不好呀？” “你说话柔声细气的，就是骂人都跟唱歌一样好听……” “嘻嘻，你真幽默……那我以后就骂你好了！” “嘿嘿，我洗耳恭听……”丁一松说着站起来，快步走到点歌系统旁，扭头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竺蕙兰，说：“你过来看看喜欢什么歌，选一首唱唱……” 竺蕙兰站起来，走到丁一松身边。她的目光随着丁一松的手指在缓缓地移动。因为屏幕上的字太小，她有些看不清楚，便把头伸到他的耳边仔细察看。她的几缕头发轻拂到他的耳朵上，搞得他的心里酥酥痒痒。 假如此刻冒然地把竺蕙兰搂进怀里，她是会半推半就，还是会拼死抵抗呢？虽然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歌名，可丁一松的心早已浮想联翩。 正想得不得要领，竺蕙兰的胳膊不经意间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腰，他愣了一下，本想伸出右手揽住了她的腰，可又忍住了。他不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大谋”就把她追到手。 “你到底想唱什么歌呀？”丁一松忽然问了一句。 “其实我确实唱不好！那就不唱了吧，我们说一会儿话吧……”竺蕙兰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丁一松听她这么一说，忽然兴奋起来，嘴里说：“不唱也好，不唱也好，我们说会儿话，喝喝酒！” 回到沙发上坐下来，丁一松又给自己杯子斟上啤酒，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你猜我现在最想和你说什么话？” “我猜不出来……”竺蕙兰扒了一个腰果放进嘴里，嘴巴不停地咀嚼起来。 丁一松盯着竺蕙兰，郑重其事地说：“我爱你……” “哎呀，别这么说，哪有这么快呀……”竺蕙兰快速地摇摇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你难道不喜欢甜言蜜语吗？” “不喜欢。我听了甜言蜜语容易过敏。” “那你喜欢什么？” “不知道。”竺蕙兰的神态十分乖巧可爱。 “九点五十了……”丁一松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嘴巴低声嘀咕了一句。他忽然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应该放竺蕙兰回去，于是感叹道：“今晚和你在一起，真是有些喜出望外……” “真的呀？你不是故意和我说好听的吧？我又不陪你唱歌，又不陪你跳舞，一点意思都没有……”竺蕙兰柔声细气地说着，语音里夹着几分娇媚。 “有意思，有意思！只要和你在一起，你一声不吭我都觉得有意思！” “我们白天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是啊！所以我白天晚上都觉得有意思！只不过白天是一种意思，晚上是另一种意思……” “时间不早了呀？我该……回去了呀……” “我真的不想让你走……再待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以后还有机会的呀……”竺蕙兰懒懒散散地站起来，眼神柔媚地看着他：“我去卫生间方便一下。” 等竺蕙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看来她在卫生间方便完，又照着镜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头发看上去整整齐齐、光光滑滑。 “我走了呀……” “我送你一程吧？” “你还是别送了，你越送我就越走不了了呀……” “天太晚了，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没事的，我出门打个出租车就回去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啊！有事情给我打手机……”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竺蕙兰拉开门，姗姗地走去。 一眨眼的工夫，竺蕙兰丰姿绰约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丁一松的心里突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应该送一送她，这样才感到心里踏实。想到这里，丁一松急急巴巴地赶到前台埋了单，然后快步走出“普乐迪ktv量贩”的大门。 竺蕙兰站在街边刚好截了一辆出租车，见丁一松匆匆走出来，高兴地冲他摆了摆手，然后上了车。车徐徐开动了，一会儿工夫便消失在丁一松的视野里。 “刚才自己荒唐无稽的表白有点冒犯竺蕙兰，她会不会从此不理自己了呢？”丁一松一边喃喃低语，一边左顾右盼地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