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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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下邳始,过彭城,入豫州,再入兖州,许都在望。 王宿还记得,当初离开这座城池前往下邳时候的情景,那时曹cao亲自相送,人们热闹围观。而此时,场面却不知要大了几倍! 远远的,王宿骑着马,身后跟着长龙一般的马车队。抬头望着许都大门,就看见一顶华盖在城下。曹cao也骑着马,单人独骑,立于华盖之前。 隐约间,王宿看到华盖下,车架上,有一个年轻的身影。 那是天子。 但王宿只看了一眼。 他策马上前,翻身下来,躬身作揖,长施一礼:“下邳郡守、屯田都尉王宿,拜见曹司空!” 曹cao哈哈大笑,洪亮且欢喜。他翻身下来,扶起王宿,高兴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好好好,我盼寻道久矣,你终于回来啦!” 然后道:“快快上前见过天子、诸朝臣!” 王宿于是上前,例行公事一般,见过了天子朝臣。 随即,曹cao从袖口掏出一卷天子诏! “下邳郡守、屯田都尉王宿奉诏!” “微臣奉诏!”王宿一拜。 “大汉天子诏令:下邳郡守、屯田都尉王宿守土有功,屯田卓有成效,赐封关内侯,钦此!” “谢司空,谢天子!”王宿接过诏书。 天子在司空之后,无数人都听到了。但对百姓而言,似乎不那么重要。但朝臣之中,却多有愤恨者。 尤其车架中的天子,如果目光能杀人,王宿恐怕早就被洞穿了几个窟窿! 但王宿浑不在意。 这最后一位汉天子倒是心高气傲,一心想要从曹cao手中夺回权力。但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有想法,却没能耐,又不会隐忍做人。只能说大汉亡了,真的亡了。 王宿与曹cao把臂入城,一路在无数百姓夹道观摩,无数好奇的目光之中,到了司空府前。 准翁婿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寻道此次回来,怎有如此多马车相随?”曹cao问道。他心知王宿不贪恋权位,不贪墨钱财,却竟有数十辆马车相随,心下自然好奇。 王宿笑道:“此乃区区赠与曹公的礼物,同时也是额外的一份聘礼。” 他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还未曾称呼岳丈。 曹cao闻言面露奇色:“哦?难道又是什么好宝贝?!” 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一旁诸文武,也皆面露好奇。 王宿于是上前,掀开车上盖着的篷布,就露出一个个装得满满的袋子,他提起一袋,打开来,却是金黄的粟米。 “这是粟米?”曹cao上前,抓起一把,观察片刻,啧啧道:“这粟米粒儿大,比之寻常要大出三四倍!”说着,又放到鼻端闻了闻,更显惊奇:“还有明显的清香味!” 然后转脸对王宿道:“难道这就是改良新粟?” 王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哦?此话怎样?”曹cao奇之。 一干文武也竖起了耳朵。 “曹公且听我道来。”王宿笑道:“我改良粟米,所得新粟有两种!” “两种?!” “不错,两种。”王宿抓起一把粟米,使其从指缝间流下,道:“眼前这五十车,便是其中一种。两种新粟,其一量大,因此推广于民间。其二量少,臣下便自己在下邳城外圈了百亩地用以种植。” “哦。”曹cao点头,问道:“那这两种新粟又有何区别呢?” “量大者质地普通,虽然产量巨大,味道较之旧粟好了许多,但并无特殊效果。” “还有特殊效果?!”曹cao双目放光。 “自然。”王宿解释道:“这种珍惜品种的新粟,久食能让人精力充沛,身体健康,甚至能治疗许多病症,让人无药而愈!尤其练武之人,若久食此粟,武艺力气必定进步神速!” “啊!” 闻听王宿解说,众人齐齐惊呼,一双双眼睛望着这粟,那模样,似乎要将这几十车新粟一口吞掉! “寻道未曾骗我?!” “不敢欺骗曹公!”王宿笑道:“曹公将为我父,安敢欺瞒!?” “哈哈哈...”曹cao大笑,几乎止之不住,那种模样,怕不是他这辈子首次失态:“寻道,天赐也!我得寻道,如鱼得水,如鱼得水呀!” 他仿佛已经看到霸业成就,荣登九五的景象了! “快快快,酒宴快快备好!”曹cao大声道,好似个管家一样,东奔西走:“诸君,快快随我进来,今日无醉不归!” “对了,快将这粟米蒸熟,我要与诸君共食之!” ... 酒宴之盛,之热闹,无需赘言。 一个个无论文武,到最后都快吃撑了! 喝酒的不喝酒了,只当做马尿,只管吃粟米饭。吃rou的也不吃rou了,只当做木渣,只管吃粟米。 连郭嘉这样的酒鬼,都仿佛忘记了腰间的酒葫芦,最少都吃了一斤粟米饭! 更遑论那些武将大肚汉了! 这一通大吃,吃的曹cao嘴角直是抽搐。 心疼啊! 一顿下来,二三十心腹,少则一斤,多则几斗,简直都是饭桶。一顿就吃掉了好几石,让曹cao心头滴血。 只有区区五十袋啊! 还要留作粮种,还要自家食用...曹cao掰着手指一一算计,只恨不得立刻将这些混蛋都赶走! 当然,王宿除外。 酒足饭饱,一切皆休。 众文武道别之时,一一与王宿叙话,一时间王宿都成了个宝。 带人曲终人散,曹cao独留王宿,请入书房。 准翁婿二人相对而坐。 曹cao感受着身体中涌动不息的热流,感受着那种飘飘欲仙,感受着愈发茁壮的精神,只觉得自己的头风病都消失痊愈了一样。 他笑眯眯的看着王宿,亲热道:“寻道快与我说说下邳诸事。” 王宿于是将自己所作所为一一道来,也不隐瞒,也不夸大。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曹cao成了最好的听众。 “我远在许都,虽有耳闻,却不如寻道亲口所言呐。”曹cao道:“你这种做法甚妙,以新粟为饵,不怕地主豪强不上钩,不费一钱一力,就能把下邳发展的花团锦簇。喔,看来各地皆可借鉴。”
曹cao不愧是曹cao,一下子就将王宿所为引申开来,放眼各地了。 “曹公所言甚是。”王宿道:“新粟产量之高,就此番十六乡试点,最低的都达到了旧粟产量的二十五倍,最高的二十九倍。这样的筹码握在手中,不怕各地大户不上钩。不过曹公还需警戒其他诸侯。这新粟的消息一旦扩散开来,其余诸侯必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而新粟在民间,曹公无法监控每一个百姓,因此极易外流。” 曹cao深以为然,问道:“那寻道可有解决办法?” 王宿摇了摇头:“任何办法都只能治标不治本。唯有一劳永逸,才是王道。” “如何一劳永逸?”曹cao目光闪动,分明有了想法。 “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击败所有诸侯,一统天下!”王宿斩钉截铁:“是时,曹公登九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然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英雄所见略同!”曹cao抚掌笑道:“天下归一,自然勿须再防备新粟外流!” 王宿笑了笑。心里却道:天下归一,仍然要防备新粟外流。这天下,可不止大汉一个王朝,在遥远的西方,还有其他王朝。一旦新粟流落出去,就是资敌,就是给诸夏苗裔创造一个未来的敌人! 但王宿并没明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得曹cao一统天下,斗志即将消磨的时候,再抛出西方国度,却不正好?! 另外,新粟外流之患,王宿其实早有解决办法,而且已经解决。 就譬如这样的事放在现代地球,无非从基因方面入手,对种子基因进行阉割,二代种子即便流传出去,也种不活。 而王宿这改良新粟,也有同样的限制。 虽然不是科技手段,但以阎长生秘境大能的大法力,要做到这一点,也同样轻松。 只不过王宿让阎改良的时候,限制了五代,而非二代。 也就是说,这一批新粟,能够连续种植五代。五代之后,则再也不能发芽。到时候,将由官方重新下发新种。 当然,这事王宿也没说出来。反正时间还早,至少还有两年。到时候再做也不迟。 正与曹cao探讨着如何逐步将新粟推广到曹cao的所有领地之中,就有一女,端着茶水从后堂转出。 王宿看了一眼,直觉清新秀丽,但并没多想。 那女子放下茶碗,偷偷看了王宿好几眼,这才退入后堂。 待到王宿离开,那女子又从后堂转出。 “爹爹。” 却竟然是曹cao的女儿。 “如何?”曹cao抚须笑道:“王寻道一表人才,国士无双,我女可曾满意?” 竟然就是曹瑾。 曹瑾闻言,脸色秀红,轻轻点了点头。 曹cao大笑。 ... 王宿回到许都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接着便是新年了。 这时代,新年并不隆重,上元节才是最重要的节日。 又十五日,上元节,天子在宫里宴请众文武大臣,王宿也去了一趟。 翌日,王宿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