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露一手
冬天的白天很短，不过四五点，天色就开始黑下去，但是赵大爷家的院子还是灯火通明，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下面的人沉默了，有人开始嘀咕了。 “这雷子能行吗？” “是啊！这么年轻，别把这寿宴搞砸了啊！”一个人担忧的看着林雷年轻的脸庞，有点不信的嘀咕。 “是啊！” ...... “吵什么吵！”刘大爷发脾气了，这些人叫他们干活都一个个找理由推脱，人家站出来，自己又开始找刺，着刘大爷还受得了？ “叫你们做，你们不做，人家站出了还那么多意见，都给我帮忙去！”刘大爷烟杆指着下面一个个的，然后转过头笑呵呵的看着林雷，“雷子啊！这次就麻烦你了，放心干，做的不好没关系，老赵那我去说，我看那个老家伙能说什么！” “没事，没事，应该的！” “嗯！老赵没白疼你，关键时刻比这个儿子管用。”刘大爷点点头，然后不满的看着连件小事都干不好的赵叔。看的赵叔一脸羞愧。 林雷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先去准备了，刘爷爷。” “嗯，去吧！”刘大爷点点头！示意林雷可以去了，“还有你们，还愣着干嘛啊！帮忙去啊！” “奥奥！这就去！” ...... “赵叔，可以帮忙把那口大锅抬一下啊！”林雷对着过来的赵叔招呼。 “好嘞，没问题！”赵叔领命赶紧向后院走去，那里早就准备好的灶台和锅，本来是给请来的大师傅准备的，但是人家都不来了，自然就是林雷做主，说摆哪就摆在哪。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该准备的餐具，什么锅，碗，瓢，盆都已经来了，这里家家户户都有几个，凑一起用，吃完再带回去就好了，乡里乡亲的也不怕丢了。都是认识几十年的老邻居，谁会为了几块钱的碗，就在村里面丢了里子。 前院的空地上，两联的灶台边上，大冬天被火熏得热气腾腾的林雷，打着赤膊，挥舞着洗干净被当做铲子用的铁锹，在并排的两口专门准备的大锅里面挥舞、翻滚、搅动。林雷的额头上开始泣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的汗珠，满满布满到整个脸，最后全身都是被烫红的皮肤和不停淌下的汗珠，每当一滴汗珠滴下都会在通红的锅边‘兹啦’的化作一团白雾，然后在被冰冷的空气冻成水珠有滴落回去。 在一边各家林雷的叔叔婶婶的帮忙下，很快一份一份香喷喷的水煮鸡撒上配料就出锅，林雷立马关上一边的鼓风机，用铁锹铲了几下，旁边的盘子一字排开，一铲子一个整鸡，放到大碗里面。 一一装好，在撒上一点香菜，葱等一些调个鲜味。连忙对一遍的赵叔招收，“赵叔，着一样菜弄好了，可以端到一边的灶台上，记得保温，别弄凉了。”林雷小心的叮嘱赵叔，然后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这一不开火，浑身就开始发冷了。 林雷赶紧开始生活准备做第二道菜，紧锣密鼓之下，做的倒也算快，毕竟一大伙帮忙的，基本上除了几个老一辈的，剩下的能帮的都会帮忙做一些，洗菜的，切菜的，烧火的，洗碗的，端菜的......一大堆，这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寿宴要准备的菜都弄好了。 “好了，赵叔，这就可以叫赵大爷出来了！”林雷疲惫的擦擦汗，这种农村的寿宴时最考验一个主厨的经验和耐力，一个人做那么多菜，还要考虑好各种经济，各种天气的蔬菜的季节性。 “好勒。”赵叔看着林雷有点不好意，“雷子，以后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赵叔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嗯！” ...... 传菜喽！ 第一碗------水煮鸡，上菜喽。 第二晚------水煮rou片，上菜喽。 ...... 第十碗------紫菜鸡蛋汤，上菜喽。 在一声声传菜声中，一份份做好的菜被赵叔安排的家里人一碗一碗的端上去。 一共十大碗，是标准的三水煮，三红烧，三凉拌，一个汤。分别是水煮鸡，水煮鱼，水煮rou片，红烧rou，红烧羊rou，红烧狮子头，花生米，凉拌海带，凉拌牛rou，和最后的紫菜蛋汤。 每样菜做五份，整整五桌的菜，都是林雷完成的，林雷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体力，不知不觉都可以忙乎啊这么久，还是拿着那么重的铁锹，林雷甩了甩自己的手腕，莫非麒麟臂觉醒了，可是我不需要了啊！ “咳咳，既然菜都上完了，那我们就开始了。”自然坐在主位的是老寿星赵大爷，赵大爷今年八十，但是已经可以预料是活不了多久了，整个人都有点软趴趴的坐在那里，骨瘦如柴，黝黑的皮肤就像是穿了一层一副，耷拉着，赵大爷也不怎么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现在整天就是挂着水，等哪天睁不开眼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这就是无药可救的地步，是整个身体完全老化的后果，没什么大病，用玄乎一点的说法就是天人五衰，大限到了的这个地步。 林雷看着上面只能微微张嘴泯上一两口水的赵大爷，想到前几年回来的时候还能大声的吆喝自己开上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现在就这样了，真是世事无常。林雷心中唏嘘不已。 “来，爸，你开第一口筷子！”赵叔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煮的特别松软的鸡rou满满的对着赵大爷的嘴边送去，赵大爷看着下面众人的目光勉强的笑了一下，干瘪的嘴唇裂出一根缝隙，把这块rou塞了进去。 “嗯......好吃！......好吃......你们......尝尝。”赵大爷嘴里的rou满满嚼着，满意的看了看旁边的赵叔。 赵叔倒是差点喜极而泣，“嗯，好吃就行，今天您大喜的日子，您多吃点，好吃，您多吃点。”然后举着赵大爷的手往林雷的方向指了一下，在耳边大声的说，“看见没，老林家的雷子，这菜就是他做的，他小时候还挺疼他的！” 赵大爷顺着方向看去，露出一丝微笑，“记得，小时候......皮得很！”说完就不在说了，这几句话用了赵大爷不少的力气。 “来来来！大家都吃吧！咱们尝尝这城里学会来的手艺。”刘大爷看到昔日的老玩伴这幅神情，语气也是带着些哭音，但是还是忍住了。 ...... “这菜可是不差！好吃，比我吃过的那个大师傅的菜都要好，那可是十里八乡请都请不到的老师傅！这老林家的小子手艺真是没话说。”一个人吃完直竖起大拇指。 “是啊，是啊！” “诶！你给我留点啊！你这人趁我说话居然吃了那么多。不行剩下的都是我的。” ...... 林雷的老爸老妈听着周围乡亲吹捧自己儿子，一直乐呵呵地方笑个不停，我儿子！但是老妈的心里面确实满心的疑惑，这儿子怎么就这两年学这么好的厨艺？平时也没看出来多有天赋啊！林雷的老妈一直就这么疑惑的吃完饭，不想老爸，直说这儿子做饭好吃，以后自己天天吃，羡慕的旁边的人口水直流。 看到下面人一个个吃的热火朝天，赵大爷脸上也是开始泛着红光，年纪大了，就图这个，谁家请的大师傅好，是家的儿女有出息，自己一开始听到大师傅没来，还想发脾气的，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厨艺真是好啊！ 等我死了，到时候的丧宴也叫这小子来，至于吹乐的，邻村大顺子家的就不错，我爱听，马上跟儿子说说，先预定了。 赵大爷脑海中想象着后事的情景，而现在下面还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热火朝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