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要说亲事
“夏沫，谢谢你救她。” 素善走了以后没多久，夏沫就有些疲惫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若泽在夏沫门口徘徊了一阵，最后还是隔着门板对夏沫道了声谢谢。想起今天夏沫毫不犹豫救了艾月的情景，就好似两年多以前夏沫救了中蛇毒的自己。仅仅因为艾月的关系，若泽都觉得当时就应该要好好谢谢夏沫的。可人总是这样，拥有时不觉得珍贵，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好在，夏沫就在身边，只是隔着一道门的距离而已。 “有什么好谢的，这不都是我该做的嘛。” 两年来，夏沫为若泽做过再多的事情，都没有换来过一句谢谢。就好像在若泽那里，简单的示好都是极为难得的妥协。此时此刻，因为月儿的缘故，听到若泽这么真诚的一句感谢，夏沫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叹息。 “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晚安。” 若泽的剪影趁着屋内的烛火就印在夏沫房间的窗棂纸上面，迟迟没有挪开。站在门外他才发现，原来隔着空气说话会让人这么的失落。以前的自己，不就是那个永远对她关起一扇门的人么？两年来，他第一次有意识的发现，对于夏沫的存在他从来都认为理所应当，却没有好好的把她当做恩人或者家人来关切过一回。 “好。”夏沫朝门口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起身走到床脚吹熄了灯。也许这样，她才不用花心思去想，若泽还要待在门口多久，什么时候离开，到底走了没有。 看夏沫房里熄了灯，若泽也转身回房了。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夏沫终于躺下身子钻进被里。第一次感受到若泽对自己的关心，夏沫心口百感交集。她久久不能合上眼睛安心睡去，不仅是因为若泽迟来的温柔，还有刚刚为艾月施蛊术时，感应到的和艾月生命间强大的致命吸引。 在天水环浮于半空为艾月净化毒液的一瞬间，千万个熟悉的画面也历历在目显在脑海中。虽然自己只是以局外人的视角感知着一切，可那夕瑶池边的梧桐树，崆峒山下的苍龙村，有着巨大火羽的凤凰，玄色六翼的郦龙，和被唤作洛熙的艾月......就那么真实的穿过自己的身体，行走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这记忆一直都在，只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封印了。所以开启的那一刻，才鲜活的让人窒息。 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又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从刚刚出了内室见到众人时，那柔情抚媚的脸上才会显得那么憔悴。 此刻，感觉到命运变化无常的人并不只有夏沫一个。只是面对不同变化的发生，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多琪回到府上，见到爹爹刚好在正厅饮茶，就把手里的龙血镖往多休面前一丢。 “爹，这是怎么回事？”一路上和义阳也没怎么说话。本来是高高兴兴出来玩，却搞得个个都紧张兮兮的回了府。单凭这一点，她就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回和稀泥的事情。 “没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解决了他们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嘛。”多休一边端详着手中的龙血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可是月儿她为了救我受了伤！差点就......”多琪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多休打断。 “但是，郑义阳不是毫发无损吗？”多休放下龙血镖，端起茶杯来缓缓饮了一口。话中有话，多休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份难以察觉的诡诈，好似人命在他眼中从来就不是关天的大事。 什么叫郑义阳不是毫发无损吗？多琪愣了一下，难道爹爹是故事这么做的？可是，如果那些被击杀的刺客真是自己府上的人，爹爹怎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他们白白送死。 “这话，是什么意思......”多琪从一进门起就一直站在门口，听到郑义阳三个字，她才挪了一下脚步，往多休面前靠了靠。 “你的身手这么厉害，当然给你选的夫婿也不能太差不是？”多休盯着茶杯的眼抬起，他看出小琪眼中的闪烁，恰如其分的转移开话题，却让沉思中的多琪心中一悸。 “夫婿？”多琪的眼里闪过一道电光，更加惊讶的看着多休。 “早就跟你提起过义阳不是？而且，还给你创造了那么多跟他见面的机会~这个夫婿，爹爹早就打算帮你说定。所以这次才安排了那些刺客，试探一下他的身手！以后爹爹不在，还要指望他来保护你呢！”多休的话说的滴水不漏，看着女儿再次陷入沉默，他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爹爹......”多琪忽然沉默不语。想着从江南回来以后发生的种种：爹爹几次三番安排自己去景缘坊面对郑义阳，又旁敲侧击的让自己好好和义阳相处，再到近来郑伯父到家里来小聚。原来每一步都有爹爹的心意在里面，难怪爹会说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多琪看着两鬓已经斑白了的多休，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 “好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爹爹还有事情要忙。”不给多琪更多消化的时间，眼下已是要送她出门。多休脸上依旧是含笑，让多琪不能拒绝。 “好。”多琪出了房门半晌，艾伦的声音响自身后。原来从多琪进门之前，艾伦就一直和多休在一块儿。所以躲在门帘后面的他，足足听着父女俩唠叨了几十分钟。 “今天还是没有成功啊，而且艾月也受伤了？”多休见艾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提醒道。毕竟刺客虽然是多府上的人，但领着办事的头头却是艾伦的手下，麒麟。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艾伦故意避开多休的问话不谈，却又把话柄扯回到郑义阳身上。他当然从麒麟那里听说了艾月的事情。可现在还不是他担心的时候，毕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