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阳涿鹿 石鹿村
“地宫？” 觉海挑眉，显然对封鬼这个说法很感兴趣。封鬼知道佛派的玄门是专攻降魔渡魂的，祖上都是名门正宗，跟盗墓更是扯不上一点关系，于是就解释说： “是啊，我之前跟摸金校尉的后人接触过几次，对这地宫有所了解。如果地上找不到宝贝，那肯定就是在地下。我们曾在内蒙草原地下深处找到一座修罗神庙，既然地下都可以建神庙，那么这寺庙的地下再建个藏宝的地宫也不算奇怪。” 觉海皱眉问： “摸金校尉？那不是盗墓贼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找这种人来帮忙？” 封鬼点头： “不错。似乎你对这种人有成见？” 觉海说： “我与这种人素无往来，掘坟挖墓本是损阴德的事，确实不怎么光彩。” 封鬼笑道： “盗墓这种行当确实乌烟瘴气，但却也并非你所想的那般龌龊。盗墓一门就属道派屠乌、巫派唐门为其首，屠乌门为摸金校尉之后，而唐门为搬山道人之后。我与这两门都有一些交情，想必请他们帮忙不是难事。” “屠乌门这种名门正宗竟是盗墓贼之后？这倒是意外。他们现任掌门陈晓还干这种营生？这摸金校尉和你说的什么搬山道人有什么区别？你不妨讲给我听听？” 觉海似乎对盗墓之事很感兴趣，封鬼也不觉得奇怪，本来他就是个不学无术无心佛法的混世魔王，充满猎奇八卦心也是正常。封鬼曾听二叔说过一些，于是就颇有卖弄的说给觉海听。 “现在政府管得严了，还有谁敢向以前那样去盗墓？这些名门正宗早就在百十年前洗白了。这盗墓在古时候分官盗和民盗，道派与巫派都出过不少盗墓高手，尤其是屠乌门与唐门，祖上有什么七大姓人瓜分天下盗墓的行当各成一家。道派的摸金校尉发家于三国时期的曹cao，当时曹cao设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军衔，专门盗取大墓得钱财作为军饷；既然出自于军队当然属于官道，身份也高人一等。而搬山道人最早出自秦朝年间川贵一带的十万大山之中，多有绿林强盗夺人钱财，又做掘丘挖坟的营生，最擅长搬山卸岭之术，所到之处不论活人还是死人全都洗劫一空，于是取了强盗与盗墓的‘盗’字自称‘搬山盗人’，之后又将盗墓的‘盗’字改成了道士的‘道’，于是摇身一变成了降妖除魔的道士。 道派与巫派一为官盗一为民盗，一个是摸金校尉一个是搬山道人，千百年来为夺盗墓宗家之名相互争斗鲜有往来。不过好在我与屠乌的掌门和唐门的少主都认识，请他们出手相助也容易。” 觉海听完之后边捋胡子边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手说： “既然如此就好办了。可如何判定这地下是否会有地宫呢？” “我又不会分金定xue自然也不知道，不如我现在就找他们过来查勘如何？” “哦？你打算找屠乌当家还是唐门少主？” 封鬼嘿嘿一笑： “他二人只要找到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会不请自来了。” 觉海转了转眼珠： “你的意思是他二人很熟？” “不错。” “可你不是说屠乌与唐门相互对立吗？” “哈哈哈！他二人是个例外，我看总有一天屠乌和唐门是要联盟的。不说这个，我现在就联系他们。” 封鬼给陈晓打了一通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又询问了周翎花的消息。陈晓说这件事交给他，等手上的事处理好了之后就和翎花来徐州找他。封鬼又问他有没有见过宋阿拽，陈晓的答案是否定。 封鬼觉得奇怪，这周翎花到底把宋阿拽带到哪里去了？最有可能就是还给了周文山，那老头子简直就不把他当人而是一个物件，那个白痴还任其摆布毫无反抗。等见到周翎花封鬼一定要让他带自己去找周文山谈判，说什么也要将宋阿拽给抢过来。可转念一想为了五行珠不能聚集又不能与他走的太近，这件棘手的事只能任其发展泰然处之了。 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封鬼本想亲自回趟BJ或者再去无锡找周文山，但眼下还有个二叔让他放心不下，他希望在这一星期内能找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叔。据觉海所说二叔仍在徐州城，那会不会是回了封家老宅呢？虽然老家基本没什么人了，但是去一趟总能见到几个远亲乡邻的。封鬼在上学前一直和父母住在南京，从初中开始就在BJ开启了住校的学生时代。记忆中只有小时候随父亲回过几次封家老宅祭祖，后来上了学离得远人也懒了就再没回去过。觉海身为一寺住持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与他同去，封鬼只好自己去封家老宅走一趟。 在徐州北郊有两座不大不小的山头，一座漫山遍野全是石头几乎寸草不生，叫做石头山；另外一座古时多鹿叫做鹿山。在石头山和鹿山之间田野低洼雨水泛滥成湖，故称石鹿湖。沿湖岸鹿山南坡有一山村名为石鹿村，此村最早由猎户聚集而建，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是整个徐州现存最古老的村落。清朝年间村民在石头山发现煤矿，整个石鹿村因此致富。然而民间私自开采猖獗成风，政府屡屡管制不济，民国末年山中已再无煤矿，石鹿村因而衰败没落。 封家老宅就建在这石鹿村中，封鬼听二叔说他们封家祖上也是靠挖煤起的家，好在家中祖辈有商业头脑，及时转行做了茶商，才不至于落魄至今。封家是石鹿村唯一一户姓封的人家，据说他们不是本地人，而是突然到此，具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无人得知。 石鹿村交通闭塞，封鬼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加上半路搭的农民电动三轮又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才到达石鹿村。刚到村口封鬼就看见一位穿着破旧中山装的白发老头坐在一块被磨得光亮的石头上晒太阳，他的脚边趴着一条模样丑陋的杂毛老狗，正呼吁呼吁的喘着粗气，好像随时都会喘不过气来一口憋死。 “老大爷！您好啊！跟您打听个事！您知道封家的封铭泰吗？！” 那老头半眯着眼睛似在假寐，封鬼心说他肯定是因为耳聋没听清楚自己的话所以才不回答，于是又提高嗓门将刚才的问题喊了一遍。这时候那老头突然睁开眼睛，用与他年龄不符的中气十足的语气说： “你以为我年纪大了耳朵聋了？我听见你说了什么，你用不着这么大声。” 那老头说的是地道的徐州土话，还好封鬼能听得懂。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老头子这么精神，尴尬的笑了笑说： “好好，我的错，既然您听见了那您知道这个人吗？” 老头重新闭上眼睛，坐直了身子双手耷在拐杖顶端怪声怪气的说： “村子里就剩下这么十几户人家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封家老二嘛！他前几天回来给他爹上坟，我还跟他喝了几盅来着。” “哦？我二叔来过？” 二叔果然来过？封鬼觉得奇怪，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他怎么会突然跑去给爷爷上坟呢？ “你叫他二叔，你是他侄子？” “啊，对，我是他侄子，我叫封鬼。请问您是？” 那老头听说他叫封鬼突然又睁开眼脸色一变，拄起拐杖一下子站了起来，面露惊恐之色。不过随后他就恢复如常对封鬼说： “我是俺们村的村长。你还是走吧，你二叔已经离开这里，你想找也找不到了。” 说完老头转身就走，那条老狗费力的爬起来跟在他身后。封鬼急忙跟上去挡住他的去路。 “老村长，我想去封家老宅去看看，您能给我带带路吗？我小时候来过的，可是忘记这路怎么走了。” 老村长拧起满脸的褶子用防备的眼光打量着封鬼，这让封鬼心中觉得不安。他心说自己又不是妖怪，只不过名字怪了一点，有这么可怕吗？ “我们村不欢迎外人，你还是走吧。” 村长执意不想再与封鬼纠缠，封鬼不依不饶道： “我本是封家后人怎么能说是外人呢？”转了转眼珠封鬼从背包里掏出钱包，拿出五张红票子塞进村长手里说： “我爸太忙没时间回来，就让我回老家看看。这是我爸让我孝敬您老人家的，他说他小时候您经常照顾他，让我回来陪您喝酒叙旧呢！” 老村长不动声色的将钞票揣进兜里说： “你爹是封老大？” “对，对！您还记得他？” “记得，封铭祥嘛！封家最老实本分的一个，不像那封老二，从小就是个人精，全村就属他最捣蛋。” 封鬼赔笑两声： “呵呵！村长说的是！那要不您带我先去封家看看？等我去祖坟上磕几个头回来晚上陪您一起喝酒啊？” 老村长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封鬼心中大喜，跟着他一路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