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的开始

    三天之后，我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被扔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在我的身边便是马桶，而养母此时正迷迷糊糊的坐在那冲水的马桶上，急速的流水声，冲击着马桶里面的积水，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从我这个角度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半个雪白的屁股，甚至是在她起身的之后，隐约的看到了她那双`腿间朦胧的影子，只是因为一只眼睛受了伤，所以看的并不清楚，当然，我此时也并不在乎这个。

    我在乎的是沫沫，她怎么样了。

    我想要说话，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来，想要爬起来，可是半边的身子，却有些不听使唤了，让我像是死狗一样，继续的躺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

    养母撒完了尿，抽了些纸擦了擦，随手就扔在了我的脸上，然后提上她那有些脏兮兮的短裤，就想要从卫生间出去。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是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接着迟钝的转过头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而当看到我正瞪着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惊讶，迟疑了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才是“呵”的乐了。

    打了一个饱嗝，对我说道，“呦呵，没想到啊，果是贱命容易活，这样你都没死啊，你还真是命硬呢，看什么看，别他吗的看我，可不是我把你扔在这儿的，你那傻比叔叔说了，你不听话，给他丢了脸了，所以这次要让你好看，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因为你之前的那些举动，让沫沫犯了傻，从那飞驰的车里跳了出来，结果正好被车轮撵在了底下，死了，你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她，结果却害了她，嘿嘿，你说你不是个扫把星啊？”

    本来听着养母说把我扔在这里，或者是骂我的事情，我都不在意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她说沫沫竟然被我害死了，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的脑子里都懵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努力的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不，不可能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全身都在不停的哆嗦着，脸色惨白的如同已经死了的人一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养母，因为我怎么都不能相信，沫沫，我那个柔弱的，小小的可怜的meimei，会死，她怎么可能死啊，她才那么小，受了那么多的苦，从来都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

    “不，我不信，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不信！”我如同疯子一般的大声吼道，剧烈的动作让我头上的血再次的流了出来，流进我的眼睛里，混合着眼泪流进嘴里，竟然是那么的苦涩。

    养母明显是没想到我会反应这么大，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倒退了两步，不过接着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你，你爱信不信，这事儿就在远处的街口那发生的，现在那血还在那儿呢，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看看，跟我吼，有什么用，我没怪你就不错了，要知道，沫沫可是我的女儿呢，哼。”

    养母说着，就直接不搭理我了，而是朝着卫生间的门外而去，而此时的我心底疼的像是被针扎一样，我不相信养母说的，她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这样的，我如此的想着，就想要挣扎着起来，去看她说的那街口的血。

    可是我身上真是太疼了，疼的我每动一下，就好像被千刀万刮了一样的疼，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停止，我就是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但最终，我还是没能确定件事儿，因为就在我刚刚爬到客厅的时候，就被养父看到了，他刚刚从药劲儿里醒过来，看到我趴在地上，顿时就火了，“你麻`痹的，你这小杂种还他吗的没死啊，倒是他吗的省了老子把你丢出去的事儿了，还尼玛趴在地上装死干啥，没死就他吗的快点给老子出去讨钱，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个废物，听到没有。”

    养父的吼叫声很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都对他十分害怕的我，此时却不那么害怕他了，我只是恨，恨我那天为什么没有帮着沫沫把这个该死的家伙弄死，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所以我好后悔，不只是恨养父那个混蛋，同时也恨我自己怯懦无能。

    废物，我确实是个废物，不但没能保护沫沫，甚至是还亲手害了她。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再次流了下来，可是养父这个时候确是怒了，因为他刚才让我滚出去讨钱，可是我竟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是还敢转过头来狠狠的看着他，这让他觉得他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直接抽出他的皮带，就朝着我的身上抽了过来，那皮带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身上，每一下都是一道血印，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一定早就已经哭着求饶了，但是此时我没有，我仍旧是死死的瞪着他，狠狠的用牙齿咬着嘴唇，直到咬出鲜血来，我都没有叫过一声，让他更加的生气了，打我打得也越发的狠了。

    可是即便如此，我仍旧不想要低头，上一次怯懦了，换来的是沫沫被卖，甚至是可能是失去了性命的结果，所以这次我选择绝对不会在怯懦了，即便是死了，我也绝对不会低头。

    因为此时，我觉得，死了，或许都比现在要幸福的多了吧，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了沫沫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坚定的拿起皮带，勒住眼前这个畜生的脖子。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弄死这个畜生。

    我的脑子里，这样的想着，耳边慢慢的响起了嗡嗡的轰鸣声，养父那如同畜生一般的吼叫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越来越远，到了最后，我只能看到他那如同猴子一样干瘦的身体，不停轮着皮带的滑稽样子，身上也没了疼痛的直觉，于是我笑了，对着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接着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首先入眼的便是那炽烈的阳光，我的嘴巴干渴的厉害，身上的伤口，发出了阵阵的恶臭，微微的抬头，便有无数的苍蝇从我的身上嗡嗡的飞起，似乎在抗议着我打扰了他们一样。

    身上疼得厉害，我费劲了力气，努力的睁开眼睛，隐约的看到这是我平时跟沫沫乞讨的地方，我的面前此时放着一铁罐，里面已经装了不少的钱了，都是过往的好心人给的。

    而我也知道，一定是养父把我扔出来的，想让我给他乞讨他的毒`品钱，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恨得厉害，凭什么，我都这样了，他竟然想的只是让我给他讨钱，我凭什么给个废物赚钱花。

    我的心里愤怒的厉害，努力的伸出手来，狠狠一把将那钱罐打飞，里面的钱全都洒了出来，被突然吹过来的风，吹得到处都是，看到这里，我才是心中快意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养父那个混蛋的毒`瘾有多厉害，如果没有供给的话，他会多难受，想到他鼻涕眼泪的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的蜷缩着，颤抖着，我的心中就是一阵的高兴，仿佛自己已经报了仇一般。

    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的发廊里走出来一个身影，她穿着红色的校服，因为抬不起头来，我看不到她的脸，只是看到她穿过街道，来到我的面前，接着一声不吭的就捡起了地上被我打翻的钱来。

    如果是以前沫沫在的时候，要是有人敢抢我们的钱，我们早就扑上去跟她拼了，可是此时我看到她在那儿捡钱，我的心里，却是高兴极了，还暗暗的想着，“捡啊，都捡走，一个都不要给那个混蛋留，全都捡走才好。”

    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就是个傻子，她捡完了钱之后，竟然没有拿走，反而是又放在了我面前的铁罐里，接着蹲下身子，将铁罐放回了我的跟前，此时我才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清纯的如同清晨露水洗过的花瓣一般的面容，那个时候，我太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总之就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美好。

    她蹲在我的身边，轻轻的拉开我满是肮脏的手，把那装了钱的铁罐子直接放进我的怀里，用那种柔柔的声音对我说道：“今天的风大，要拿好了，不然又被风吹走了，知道么？”

    我本来是想要骂她多管闲事儿的，可是还没等我开口，她便又说话了，“哎呀，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都，都化脓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药，你别乱动啊，等着我。”

    听到她这些话，我整个人顿时都愣住了，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这样的关心过我，我每天面临的全都是打骂，饥饿，和绝望，而此时看着她那清澈的满是关心的眼光，我的心里竟然猛地升起了一丝的暖流，眼睛一酸，差点哭出来。

    可是还没等我哭出来呢，突然远处就传来养父的嘶吼声，“吗的，你个臭女表子，干他吗的什么啊，看我孩子不能动想要抢他钱是不是，你个贱`货，你他吗的给我站住，把钱给老子全都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