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疯狂的沫沫
沫沫看着养母的样子，害怕极了，躲在角落里，瞪着大大的眼睛，双腿不停抖啊抖，却不敢上前。 结果养母从床上直接走过去，抓住她的头发，就给她摔在了地上，从我身边抓起养父刚刚扔下的皮带，就狠狠的朝着沫沫的身上打了过去，养母一点都不比养父打的轻，只是一下，就打的沫沫身上起了一道血痕。 可是打了一阵的养母似乎还不解气，就过去扯沫沫的衣服，然后继续的打，沫沫一直的哭，眼睛里满是泪水的看着我，但是却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叫我哥哥，让我去帮她，只是不停的喊着疼。 我此时身上也是疼的厉害，刚才基本上都动不了了，浑身如同散架子了一般的疼的，可是看到沫沫那种凄楚可怜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有些软了，努力爬到养母的跟前抱住养母的大腿，求道，“美姨，别打了，沫沫还太小，不懂事儿，您别打她了，再打她就要被打死了。” 养母被我抱住了大腿，沫沫就趁机朝着远处躲了过去，让养母够不到她，养母抡了两下皮带都没打到她，顿时怒了，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我，“你他吗的个小废物，要不是你，老娘刚才能挨那几个耳光么，你还敢给那小野种求情，好啊，老娘不打她，我他吗的打你。” 说着养母的皮带就狠狠的朝着我的脸上抽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我的眼睛上，巨大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叫了起来，捂着眼睛的手，也开始往外流血，不停喊道，“啊，疼，我的眼睛。” 养母看着我的样子，也是有点吓住了，连忙把手里的皮带一扔，也不敢过来管我，只是狠狠的骂道，“装，装他吗的什么你装，能怎么样，还能死吗，赶紧给我闭嘴，不然我活活的抽死你，闭嘴。” 我的眼睛此时真的是疼的厉害，当我拿开手的时候，这只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的血红，仿佛整个人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一样，我真的是吓傻了，心里头暗暗的想着，我瞎了，我要瞎了。 但是我却不敢出声，因为我害怕养母再打我，可是心里头却恐惧异常，因为我看到过瞎子，那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之前经常在我们这一片乞讨来着，我记得他是因为每次他都比我和沫沫讨的钱多，我和沫沫有的时候，就会去偷他的钱。 他似乎是知道的，就拿着他手里的棍子，狠劲的轮着，保护他的钱，好几次都把我和沫沫打的生疼，后来他就被车撞死了，就在我们乞讨的那条路上，他是过街的时候，被石头绊倒了，摔在了过往的车轱辘地下。 而在那之前的中午，我和沫沫偷走了他身边的棍子。 现在我也要瞎了，有一天也会被人偷走棍子，而死在街上了，每当想到这个，我就会恐惧的浑身哆嗦，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时候，养母似乎也是真的害怕了，一直坐在床上死死的盯着我，不停的抽着烟，突然看到养父之前的小袋里似乎还有些粉末，她像是饥饿了几天的人看到了面包一样的扑了过去，快速的弄进了注射器里，狠狠的扎进了她自己的胳膊。 扔了针管之后的她，似乎前所未有的满足，朝着身后的床上倒了过去，然后就晕乎了。 看到养母迷糊过去了，沫沫才是从地上站起来，动作缓慢的穿上了她的衣服，接着朝我走过来，我以为她是要关心我的，毕竟我之前是为了她才被养母打成这个样子的，她也许会感动吧。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只见沫沫来到我的跟前，冷冷的看着我好半天，才是朝我脸上吐了口吐沫，骂道，“呸，你还真是个废物，就只会哭的废物，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十几只钢针狠狠的扎了一样的疼，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说道，“沫沫，我，我刚才……” 而沫沫却不耐烦的对我吼道，“闭嘴，我不想跟废物说话，而且还是废物的瞎子，看到你我就恶心，我真希望你也像那个该死瞎子老头一样，被车撞死。” 她的话，让我整个人的彻底的傻了，我为了她被打成这样，她竟然希望我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啊，我当时心里头愤恨急了，甚至是都想起来揍她。 可是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呢，我整个人就呆住了，因为就在此刻我看到了让我这一辈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真的让我彻底的傻眼了，甚至是影响了我整个以后的人生，而此时回想起来，我似乎也就是因为那件事儿之后，才彻底的转变的吧。 因为那个时候，沫沫，我那个一直都以为柔弱而稚嫩的meimei，竟然从地上拿起了皮带，套在了养父的脖子上，然后双腿狠狠的蹬着他的肩膀，开始勒了起来，那皮带死死的套住养父的脖子，就像是绞刑架上的绳索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偏偏此时养父还沉醉在那毒品的快乐之中呢，根本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脸色微微的发红，然后泛紫，接着开始翻起了白眼来，嘴里也吐出了不少的白沫，那个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一般。 沫沫，她竟然，竟然要活活的勒死养父。 当想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这，这还是沫沫么，还是我那个可爱的，善良的，令人心疼的meimei吗，不，不能让她这么做，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绝对不能这样啊。 心里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那一只眼睛里满是血色了，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沫沫冲了过去，嘴里不停的喊着，“别，别这样，沫沫，不要这样啊，他是我们的养父啊，你不能这样，快点放开他，不然他就真的要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沫沫的跟前，伸手想要去拽她，但是沫沫却突然朝着我望过来，眼睛里满是疯狂的神色，对我大声的吼道，“闭嘴，你给我闭嘴，你就是个废物，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胆小鬼，一个废物，一个没用的废物！” 说到这里，沫沫也哭了，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滑过她脸上被养母打出来的血痕，那咸涩的液体，似乎让她的伤口更加疼痛了，让她忍不住的抽了抽脸上的肌rou，可是她却仍旧没有放下手里的皮带，反而是拽的更加的紧了，然后对着我说道。 “从前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是那么的傻，以为你会对我好，会保护我的，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是我最亲的人，可是你呢，在我挨打的时候，在我挨欺负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只会像个废物一样的躲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或者是像条狗一样的跪在地上乞求他们放过我，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要这样对待我，我是野种，可这又不能怪我啊，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就要每天受这样的苦，为什么，我不想这样下去了，不想每天都挨打了，好疼，我真的好疼，我不要这样，所以他们就都要死，全都要死，我知道的，只要他们死了的话，就再也打不到沫沫了，沫沫就可以天天开开心心的活着了，可以去上学，可以和许多小朋友一起玩，而不用穿着破破烂烂的，去街上乞讨，每天却还吃不饱饭了，也不用再害怕了，所以他们要死，必须要死。” 我此时都被沫沫的话说的呆住了，一方面是真的被她说的无地自容，另一方面也是震惊于她脑子里的东西，说真的，其实我也早就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也想摆脱这样的日子，但是在我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让自己快点长大吧，只要我长大了，他们就不会打我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自己赚钱，带上沫沫远远的离开这里了。 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养父养母他们死啊，虽然我也恨他们，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而此时沫沫的话，真的是给我震撼太大了，让我的脑子里突然产生了古怪的念头，这样好像真的是可行。 可是很快的，我就把这些想法都从我的脑子里赶了出去，因为我心里头本能的对死亡这事儿是十分恐惧的，之前那个老乞丐因为我和沫沫拿了他的棍子而死了之后，我吓得好长时间，晚上都不敢睡觉，总觉得那个老乞丐会变成恐怖的怪物回来找我们报仇。 虽然，当初我们两个偷走了他的棍子，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在我们偷钱的时候，打不到我们，真的没有想让他死，但是我仍旧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 而此时这可是真的要杀人了，杀的还是我的养父养母，这，这怎么可以啊，不行，绝对不行的，“沫沫，快松手吧，放了辉叔，别这样了，这真的不行啊。”我大声的喊着，就伸手过去要拽她。 可是沫沫就像是发了狂的猫儿一样，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别碰我，给我滚开，我不用你管，给我滚，不然我连你也杀了，让你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