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杀神？
天边异象早已惊动玄业，他抹去脸上血渍，只觉得手中这柄天机神剑拥有这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若非自己身上负伤，元神受损，这柄剑一挥之下，定能瞬息之间灭杀千军。 他看着天边异象，直到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出现，他才目光一沉，飞身迎了过去。 风，大起，诡异的呜呜声飘忽在耳畔。 轰隆隆的天雷在红云中炸响，君凌天伫立在首峰九重大殿之巅，血红的眸子看着脚下惶惶众人。 玄业落在他的对面，目光中闪过惊疑，心中暗道：“玉珩似乎有些不同...似乎魔气更重了！” “天机剑...交给我！”君凌天眼中心中唯有一个目的，此时只有依靠天机剑才能助他催动血脉压制心魔，他双目赤红，看上去如同嗜血的妖兽，双眼紧紧盯着天机剑。 “玉珩，你可知此剑是祖师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若还不回头...”玄业怒喝出声，手中剑芒闪烁，使得那铺天盖地的魔气无法近身，但再观脚下众人，却被这魔气干扰，纷纷神情错乱，怒吼不止，即将就要丧失理智。 玄业哪见过这般景象，心中更是对此时玉珩周身气息心惊不已，只是他话未说完，君凌天便飞身而起，五指成爪，向着天机剑抓了过去。 “找死！”天机剑挥动之间，破天之力直冲君凌天面门而去，君凌天嘴角浮起冷笑，以奇异般的身形，忽然消失在虚空之中。 “什么？！”玄业目光一僵，还未反应过来，便发觉滔天的魔气自身后而来，转身间，君凌天以极快的速度抓向玄业，速度之快，使得他的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只剩一道虚影。 就在玄业以为大难临头之时，只见苍穹之中，射出一道惊雷，带着毁灭的气息，打在了君凌天的身上。 嘭！！！！！ 玄业口吐鲜血，被这道可怕至极的惊雷震的身形倒飞数丈，九重大殿瞬息化为齑粉。 “难道...天也不容他？！”玄业面色震惊，狼狈落地站稳身形，看向那烟尘弥漫之处，这道天雷威力太大，这样劈在玉珩身上，只怕对方即便不死，也难逃重创。 惶惶天地，狂风阵阵，惊雷之声不绝入耳，玄业抬眼看了看，心中升起异样崇敬，世人向来惧怕天威，仰仗天意，如今看来，确实是天意。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感叹，一声嘶哑的怒吼从废墟之中响起：“将天机剑...还给我！！！” 玄业瞳孔收缩，不可置信看向君凌天的同时，紧握天机剑，眼神中闪过浓烈的杀意。 “玉珩，你执意如此，便莫要怪我！！”玄业见此时君凌天身形摇晃，魔气溃散，但隐隐有再度凝结之势，他不愿再纠缠下去，手中结印，持剑指天，大喝出声：“斩苍生！！” 万道金色剑气自天机剑身分裂开来，瞬间照亮整片天际，原本铺天盖地的血雾立即被这密集的剑气逼退。 隆隆雷声越发躁动，不断的在天空之上炸响，仿佛立刻想要将这整个苍穹轰破一般。 “杀！！！”玄业挥剑一指，密集的万道剑气忽而凝结在一起，成为一支巨大的剑气，呼啸旋转间，猛地向君凌天而去。 “天机神剑，上可诛神，下可斩魔......” “罢了，我活四世，造下诸多冤孽，命绝于此，也算赎罪，只愿往生之后......” 血雾被逼退，君凌天血红的双眼终于露出清明之色，他看着向自己而来的剑气，嘴角一勾，闭上双眼。 “君哥哥！！！！”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幽幽花香缠绕鼻尖，他双肩一抖，双眼睁开之时，只见一道纤弱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见这女子脸色发白，双眸水光闪动，一身雪青长裙随风飘扬，极为美丽。 她就这般向着自己飞来，伸出柔软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君凌天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此刻极想将时间静止，就这般永远活在这静止的永恒之中也是极好的，可是他办不到，也来不及。 “不！！！！！” 轰！！！ 噗！！！ 怀中抱着鲜血染红的瘦弱身体，脸上溅满温热血滴，君凌天浑身颤抖，只觉得手中这柔软的身子越来越轻，温和的光芒从这身体中亮起，一只染血的白狐出现在怀中。 “若你真是妖狐，我就将你养起来，给你好吃的好喝的，将你当作宠物养的白白胖胖，哈哈哈...” “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你...你爱吃不吃！” “走吧，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rou！” “我若平安归来，定会去昆仑找你，带你吃遍天下美食，到时将你养的白白胖胖，可好？” ...... 诸多回忆涌上心头，恍若昨日。 “不...不要...不要死...”金色的眸子凝结出泪滴，落在这白狐的身上，君凌天颤抖不止，只觉得心口被刺了千万剑般痛，他的声音嘶哑，眼前被泪水晕染的一片模糊。 轰隆隆！！！ 天上奔雷不止，突然之间数道电光从天而降，向他劈了过来。 “斩因果！”他的心头突然响起一道仿若来自远古的声音。 “斩因果？！”他喃喃自语，一手指天，金芒闪烁之间一道结界出现，为他挡下了这一道天雷。 只是一击之后，他全身巨震，双眼竟也流出血来，纵使他是神之血脉，比起天劫，却也力不从心。 “如今种种皆因我而起，若我今日斩了因果...妖族...狐族...统统都会消散化为尘埃...一切便可回到...最初...” “四世记忆不过大梦一场么？” 君凌天喃喃低语，垂眸看着怀中早已没有声息的小白狐：“便也会不再记得你......” 轰隆隆！！ 一道犹如巨龙般的天雷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之中冲破乌云，在君凌天的头顶之上闪烁盘旋，似乎不经意之间就要劈在他的身上，又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决定。 君凌天指尖轻颤，轻轻抚过怀中的白狐，一股自心底传来的不甘使得他双目金芒散尽，血色双眸再度出现，他抬起头，看向那道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雷劫，突然怒吼出声：“我踏入这颗星辰，沾染凡尘，已经生了世间七情六欲，如若是为了化劫成神，我便要斩了四世牵绊，弃情绝爱...那我宁可...不入轮回，至此堕入魔道，永不成神！！” 这道声音如同天外之音，隆隆作响，震耳欲聋，在整座山脉之间回响不息，玄业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后退数步，步伐踉跄，他看向众多弟子仍在魔气之中苦苦挣扎，意识模糊，复又看向君凌天，他双唇颤抖，喃喃低语：“神...” 那我宁可不入轮回，至此堕入魔道，永不成神！！！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撼动天地，刺目的光芒将君凌天的身影吞噬其中，地动山摇，乌云之中撕裂了一条巨大的裂口，恍若天崩！ 毒誓已成，苍天震怒，雷劫过后，乌云散去，君凌天的身影也已消失在光芒之中。 玄业看着周遭众人纷纷恢复神智，复又看向满地横尸，残痕断壁，他双手颤抖，突然发觉自己方才似又做了一件错事。 他垂下眸子，突然发现，手中的天机剑，金色光芒黯然消散，晶莹的剑身之中，一滴金色液体渐渐停止翻涌，最终这滴金色血液缓缓失去了原有的色泽，最终变成了一滴狰狞的黑红血滴。 淡淡的阳光自乌云散尽之后洒落下来，方才的种种似乎只有玄业知晓，他的目光落在那之前君凌天所在之处，身子定在原地，久久不动。 直到周遭欢呼声起，他依旧伫立不动，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