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唇枪舌战笑面虎
那长着一头白毛脸如橘子皮一般的殷长老听到夜长风的反问不由的一窒,厉长治被云川当众在凝碧崖上杀死这丢人的事又不好直接说出来,一眼看上去云川就是哪个门派的二代弟子,蜀山的一名长老就这么让人家给斩于剑下,说出来自己都感到丢人,况且厉长治还有偷袭的成分在内。 再加上之前云川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也让老家伙忌惮不已,所以讲话便没有开始那么傲气了。 老家伙这些年一直在闭关,对于各派的二代弟子并不熟悉,被夜长风问的顿了一下后,抬手一指云川道:“此子是何派何人门下?” 这时柳长鹤站出来道:“殷长老,这位乃是阳明派掌教凝阳上人的弟子云川。” 殷长老脸色变了变道:“原来是阳明派的掌教弟子啊,怪不得修为了得,但是就算你是阳明派的掌教也不能在蜀山就这么随便的杀人吧?” 本来天州各派中掌教弟子的意思有两种,一般是指将来接任掌教的弟子,和世俗王朝中的太子一般。第二种情况是指当代掌教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代掌教的弟子绝大多数都会接任下代掌教之位,所以人们一般都不会区分的太清楚。 但是云川这里却是个特例,身为阳明派当代掌教的弟子却没有被凝阳上人定为下代掌教的人选,这种情况在天州各派中是非常少见的。 刚才柳长鹤一开说云川是阳明派的掌教弟子,殷长老相当然的就认为云川是阳明派的下代掌教了,再加上此前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让殷长老不由得有了一丝忌惮,所以言语也缓和了下来。 柳长鹤沉声说道:“殷长老此言差矣,云川并没有随意杀人,刚才不过是被动防御而已,并没有主动出手伤人,怎么能说随意杀人呢?” 殷长老脸色一沉道:“那长治就白死了不成?” 柳长鹤仍然面带微笑着道:“这青云涯上上千弟子,掌教师兄也有约束不住的时候,我这刑堂长老也惭愧的紧啊。” 嘴上说着惭愧脸上哪有惭愧的表情,看到厉长治死了这位柳长鹤高兴的就差没有哼出小曲来了。言下之意厉长治不听掌教的约束死了也是活该,现在人死了你来找掌教了,当时厉长治出手的时候可也没有经过掌教的允许。 柳长鹤不愧为蜀山的刑堂长老,一翻话说的殷长老哑口无言,作为上代长老他又不能死缠乱打,今天站在这里出手质问事实上就已经超出他的权限范围了,但是因为厉长治是他的弟子也说的过去。 眼看追责不成,殷长老道:“这些暂且不论,但是蜀山的东西怎么能旁落他派之手?” 柳长鹤道:“殷长老,云师侄已经把青索剑交还给蜀山了。” 殷长老道:“那现在这小子手上的那把枪好像不是阳明派的东西吧?” 这位殷长老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云川手上那把六命湮灭枪身上。 的确,之前云川来的时候夜长风周围的长老们可是都看到了,当时云川手上可没有这件法器,而且看样子这小子此时手上这把枪还是件神器,要不然早被这小子收进体内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把枪无疑就是此子在凝碧崖上刚刚得到的。 想到这里青云涯上蜀山的长老们看云川的眼光顿时就不对了,之前厉长治那事众人看的明白,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清楚,厉长治那厮看到青索剑出世迫不及待的出手抢夺,被人宰了也是活该,但是现在这情况和那不一样,这把神秘的长枪刚才在云川手上可是破了殷长老八人的蜀山剑阵,端的是威力不凡,刚才这小子把青索剑交给了夜掌教,但这把枪这小子却一直拿在手里也不说交给蜀山,难道想黑掉蜀山的神器吗? 云川早就猜到这把六命湮灭枪没那么容易拿出去,盖因这把枪实在是太显眼了,也不知蚩尤是用的什么办法,强行抽取了凝碧崖上所有生灵的生命力来凝聚而成的六命湮灭枪看上去就像一把真材实料的枪一样,不但看上去,就现在云川握在手里也感觉到是就是一把不知什么材料打造而成的神器。 殷长老这么一问柳长鹤也是一愣,转头向着云川看去,也是一脸的不解之色,他和云川打交道不少,单是那趟南荒之行就让他对云川了解颇多,从他对云川的了解,这小子不是贪财之人啊,怎么今天抓着那把枪不放手呢?也不给个交待。 不单柳长鹤,旁边的夜长风夜离落父女,曾雪依,远处的何逍风和叶辛白都是迷惑不解,他们都是和云川熟悉无比的人,知道云川从来没有过枪形的法宝,这把枪明显就是云川刚刚从凝碧崖上得到的,怎么云川没交出来呢,这小子不是贪财之人啊,就说这把枪的威力再大吧,能有他手里那把神秘的黑色短剑威力大吗? 事实上整个天州修行界这种枪形的法器也不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因为这长枪一般是马上的兵器,修行中人的法器讲究的是轻巧灵便,鲜有这种体积巨大、笨重无比的法器,一来打造的时候耗废材料多不说,运用的时候对于法力的要求也比一般的法器来的多,所谓事倍功半,所以修行界中这种体积巨大的法器极少,今天云川提着这把枪就特别的显眼。 云川见众人眼睛都敌视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苦笑道:“这把枪的来历确实不凡,各位听我慢慢说来好不好?” 殷长老阴声道:“就是再不凡也没有蜀山的神器被你阳明派拿去的道理。” 这老小子终于找到了云川的一个破绽,所以抓到机会就狠命的攻击,企图挑拨起蜀山众人的同仇敌忾之心。 果然,这老家伙的话音一落,顿时不少的蜀山弟子看云川的目光都变了,本来他在人家地牌上杀了人家的长老,你就是再有理由,那人杀了也是铁一般的事实,要说人的心里没有疙瘩那才奇怪,现在再加上这小子竟然想黑蜀山的神器,最后经姓殷的老家伙挑拨,众人顿时看向云川的眼光不善起来。 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柳长鹤轻咳了一声道:“云师侄,你说说看,这把枪到底有何不凡之处,让你想带走它。” 云川一听柳长鹤最后那句话,知道柳长鹤是赶紧让他将事情撇清,这小子猴精猴精的,岂能不清楚柳长鹤话里的意思?
于是云川赶紧接口道:“柳师叔误会了,我并没有将这把枪据为己有之心。” 柳长鹤听到云川的回话心里暗暗高兴,这小子很机灵啊,先把大前提说清楚,再解释下面的话就容易多了。 这柳长鹤在蜀山乃是夜长风最得力的左右手,就像阳明派的冷青之于凝阳上人一般,所不同的是这位柳长鹤不像冷青那样整天冷着一张臭脸,而是见人三分笑,当然你以为这是个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厮和冷青那是两个极端,冷青办事是一板一眼,丝毫没有转圜之地,在他面前一就是一、二就二,丝毫掺不得假。 而这位柳长鹤整个就是一个笑面虎,一肚子的坏水,表面上笑脸迎人,背地里如果阴起来人也是一个拍拍头顶脚下流水——坏透了的人物。 现在柳长鹤拿话点着云川将这大前提讲出来,蜀山众人听了之后先是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不管怎么说你只要不是想黑蜀山的神器就好,至于有什么原因,咱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但是大前提不能丢。就像九七年香港回归的时候中英谈判一样,主权是个大前提,这是没得商量的。 于是柳长鹤道:“好,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得到的这把枪?据我所知,好像蜀山历史上也没有人使用过枪形的法器。” 殷长老听到柳长鹤处处回护云川,不由的冷哼道:“蜀山历史上没有人用过枪,那这枪就能送人吗?” 这老小子恶毒的狠啊,处处在这里刁难柳长鹤,而且现在抓着柳长鹤话里的意思在偷换概念。 柳长鹤冲着殷长老笑道:“殷长老误会了,第一,长鹤没有说要将这枪送人,送人的话是殷长老说的;第二,蜀山历史上据我所知确实是没有人用过枪形法器,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请问殷长老,蜀山哪一位前辈是用枪的?” “这……”殷长老被柳长鹤问了个目瞪口呆,他一直醉心于修炼,哪有那闲时间去翻阅蜀山的历史? 看着殷长老目瞪口呆的样子,柳长鹤心里暗爽,心道:“老家伙,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还想着阴我?看我不噎死你。” 不理殷长老张口结舌的样子,柳长鹤转身对云川道:“云师侄,你说。” 云川看着那姓殷的老家伙吃憋的样子,忍住笑道:“诸位蜀山的前辈还有师兄们,刚才我进入那凝碧崖完全是个意外,这点夜掌教还有刚才在夜掌教周围的长老们都看到了。” 听到云川的话,刚才站在夜长风周围的长老们都点了点头,这事他们是知道的,当时这小子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那凝碧崖上的禁制就开始顿悟了,这一顿悟之下居然就穿梭虚空直接闯进了还在封禁之中的凝碧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