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回 良苦用心
太子很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让贾元春来做今年的《孔庙祭祀方案》可谓是一石三鸟。 一来呢，自己可以冠冕堂皇地与她相见，而且，她也没有丝毫回绝他的理由，而且，方案最终确定下来，恐怕中间没有个三四次，恐怕不行吧？ 二来呢，这个贾元春，她的点子实在是太多了，由她来策划这个方案，今年的祭孔大典一定很有新意，到时候，父皇看了高兴，自己面儿上也有光不是？ 这第三嘛，当然是为她着想，他要为贾元春提供了一个展示自身才华的机会，她不是想凭着自身的实力达成自己的目标嘛，如果，连这么大的祭祀仪式的方案，她都能拿得下来，那么，岂不正好向人们证实了她的才华和实力，以后到了本宫启用她的时候，想必，朝中上下，也不会有太多反对的声音吧。 主意拿定以后，太子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太子匆匆用过早膳，便吩咐小安子备好马车，然后直奔礼部而去，召集齐礼部尚书、侍郎，一起讨论祭孔大典的相关事宜来，并且命人，做好了详细的笔录来，连同往年的一应资料都命人整理了出来，交由小安子好好带着。 忙完这一切，前半晌时间已经就过去了。 后半晌的时间，就有些难熬了，太子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那些历年来的资料，只觉得乏味无比，好容易才熬到了酉时一刻，便命小安子帮自己换了月白色的丝绸长袍，一路直奔李守中的府上去了。 元春从国子监回到自己居住着的小院儿，刚刚换上家常的便装，坐在小书房喝茶，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呢，李夫人身边的小丫头便急匆匆地跑过来传话：“老爷请贾小姐到外书房去一趟呢，说是有事要和小姐商议一下。” 元春心中暗笑，李守中哪里有事和自己商议，他和师母商议还差不多，恐怕，是太子送资料来了，又不好明着说，才找出这么一个理由来。 于是，便令小丫头先去李守中那里回话，自己换了衣服便来。 听琴看着下丫头走远，向元春请示道：“小姐，您去外书房，要穿男装呢？还是女装？奴婢这就为您取衣服去？” 元春略皱了皱眉，道：“男装吧！” 听琴取了一件蔚蓝色的丝质男式长袍过来，另外，又考虑到夜间渐冷，顺便又取了一件玄色绣花马甲来，拿着出来给元春看。 元春向听琴的手臂上望了一眼，点点头：“嗯，袍子，就是这件吧，这件马甲，就不必了吧，天气才刚刚立秋，还不至于冷到穿马甲吧？” 抱琴在旁边看着，建议道：“还是奴婢为小姐拿着吧，夜间回来时天凉，还是穿上比较好，都已经立秋了，还是注意一些吧。” 元春听抱琴说得有理，便由着她去，见她从听琴的手中接过马甲后，就立在那里不动了，便向她道：“小蹄子，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难道，一会儿还让我等你不成？” 抱琴听了，这才放下马甲，回自己房里换衣服去了。 这里元春又向听琴吩咐道：“你再找顶帽子出来吧！” 听琴听了，小声笑道：“小姐，刚才那见马甲，您还嫌穿着热呢，这会子，又要戴帽子，这可奇了。” 元春也不向她解释，笑道：“你只听我的便是，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听琴果然又找了一顶玄色的瓜皮小帽来，元春看了很是满意，坐在梳妆台前让听琴为她梳头。 抱琴换好了小厮的衣服出来，望着元春头上的瓜皮小帽，向听琴笑道：“有你这么打扮小姐的吗？瞧，这头乌黑的长发全被这帽子遮了去！” 元春伸手敲了一下抱琴的头，笑道：“小蹄子，你懂什么？快替我看看，这身打扮，是不是更像个男孩子一些？”说着，在抱琴的面前转了一圈，然后，又在镜中端详着自己。 抱琴捂着头，挤出一脸痛苦的笑容，苦笑道：“像，像吧。” 元春转身接过听琴递过来的折扇，迈着男子的步伐便向房外走去了。 “小姐，等等我啊！”抱琴屁颠屁颠地在后边追了上来。 元春转身又在抱琴的头上敲了一扇子：“记住了啊，大约在一个时辰的时候，想个理由叫我出来！” 抱琴有些为难：“小姐，奴婢的方法再好，可是，在太子殿下的面前，管用么？” 元春转身向抱琴笑道：“管不管用，总要试试运气吧？另外，不要总是小姐小姐地叫，要叫公子！记住了吗？” 抱琴强辩道：“小姐，这不是还在李府中吗？又没有外人。” 元春看了抱琴一眼，道：“那你说，在李府里，我为什么还特意换了男装？” 抱琴揉了揉脑袋，道：“当然是想让太子把您看做男子。” 元春见抱琴心中还算明白，又道：“是啊，被你这么小姐小姐地提醒着，他还能把我看做男子吗？”说着又要抬手，抱琴连忙抱着头躲开了：“公子，您还是饶了奴婢吧！” 自己的话音刚落，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字眼，连忙纠正道：“饶了奴才吧！” 元春被她逗得笑了起来，扇子一挥，转身向外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来到外书房门口，只见小安子守在门口，看见元春过来，便向她施礼道：“殿下请......”“贾小姐”三个字刚要说出口，却看见元春穿着一身男装，眸光机灵一闪，马上改口道：“殿下请贾公子一起到花厅用餐！” 元春听小安子叫她贾公子，心中自然高兴，便随着小安子向花厅的方向走去。 太子便装出行，自然是不愿意声张地，特意吩咐李守中不可密封了消息，晚膳也要从简。 可是，毕竟是太子殿下驾临，李守中夫妇都感到莫大的荣幸，怎敢从简？ 李守中陪着太子花厅喝茶，又吩咐自己的两个儿子，令府内的闲杂人等都回避了。 李夫人亲临厨房，好一番商议，最终才拟定了菜单：八荤八素，外加两道甜汤和两道咸汤，还嫌不够，又令厨房安排了一道餐前的开胃果盘，和餐后的小点心，将一道大大的一张餐桌摆得层层叠叠的，才勉强放下了。 元春上前，先向太子行过礼，又拜见了李守中和李夫人，这才在李夫人的身旁坐了下来。 李守中和李夫人揣度着太子的心思，太子此行，其用意完全在元春的身上，只陪着略坐了一会儿，便相继借故离开了。 太子只虚留了一句，便由着李守中夫妇去了。 宴席上只留下太子和元春两个人，随身的太监宫女，通通在外边回避着，没有召唤，不得入内。 太子端详了元春好一阵子，然后，夹起一块鳜鱼放在她的餐盘里，凝望着她，轻声道：“你最近清减了不少，多吃一点！” 元春起身就要向太子谢恩。 太子却一脸温和的表情，向元春道：“本宫就是怕你多礼，才特意穿了便装来，你这动不动就要行礼的毛病，要改！” 元春向太子婉然一笑：“既是这样，还请殿下不要再为元春夹菜了，殿下如若执意要为元春夹菜，元春又怎能在太子面前失礼呢？” 太子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等着本宫呢？” 元春含笑不语。 “那好吧，你随意吃一些，本宫不打扰你便是。”太子只好妥协道。 “谢殿下！”元春向太子一抱拳，道：“元春遵命！” 太子望着她顿时轻快起来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轻松了起来：“好了，咱们安安静静地吃饭！” 元春端起小巧精致的汤碗，慢慢地喝着碗内的鳜鱼汤，那动作，那神态，优雅得让人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太子远远地望着她，眼神渐渐地开始迷离起来。 元春专心致志地喝了小半碗汤，放下碗时，发现了太子迷离的眼神，她回避着他的眼神，柔声道：“这汤好鲜呢，殿下也来点儿？”她想用汤转移太子的注意力。 太子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温和道：“那好吧，本宫也喝一碗。”口内说着，却丝毫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随身跟着的太监宫女们，又都被小安子悄悄地支了出去。 元春向门口望了望，只有小安子一个人在门口守着，可是，又不便支配他，只好自己起身，亲手盛了大半碗鳜鱼汤递到太子的手中，心中暗暗后悔，这不是自作自受吗？提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建议给他。 太子凝望着她白皙柔润的玉手，心中的柔情更加激荡起来，他情不自禁，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 元春看着情况不对，想把自己的手缩回，可是，汤碗还在手上呢，如果自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汤碗一时倾斜，整碗汤便会洒在太子的衣服上，如此一来，这冲撞可大了去了，自己，又怎能担当得起呢？ 万般无奈，只好轻声提醒：“殿下，请用汤！” 【PS】 天气炎热，亲们注意身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