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扯淡的命运
在这短短几个月中,罗友奇面对了三起死亡,都是因他而起,这一系列变故让他这个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知识青年不得不相信起命运这个玄而又玄的东西来。然而,他心里并不甘心。 他想起小时候隔壁的孤寡老人杨婆婆经常给他讲的故事,杨婆婆说从前有对夫妻极为恩爱和睦,为人也十分和善,可是,这对夫妇命运不济,怎么也养不活儿子,女人一连生了六个孩子,全都在生下不久就夭亡了。夫妇的亲戚邻居就说,这里面一定有缘故,让他们找算命的给算算,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妇果然找了个当地有名的算命先生来算命,算命先生看了夫妇二人的面相,便摇头叹息,随即唱道:“生得多,死得多,对面有个埋儿坡。”意思是说他们命中没有子息,就算生得再多也是养不活的,对面的山坡就是专门用来埋他们的孩子的。 夫妇二人心有不甘,就说,既然对面的山坡对他们不利,是不是搬离那里,另外找个地方安家就行了。算命先生却很是武断地说没用,因为这是他们的命数,阎王爷制定了他们无子的命,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没用的,除非改了自己的命。 后来,夫妇二人只能认命了,那个男人从此郁郁寡欢,不出几年就抑郁而终了。 罗友奇第一次听杨婆婆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十分不解,还问杨婆婆,阎王爷不是治理阴曹地府的吗?他怎么还管阳间夫妇生孩子的事了? 杨婆婆严肃地告诉他,说阎王爷就是管生死大事的,所有人的名字都写在一本叫“生死簿”的册子上,而这册子就掌握在阎王爷手中,活人之所以死就是因为阎王爷觉得他活够了,把他在生死簿上的名字给画掉,让勾魂判官勾了他的命才死的。 而孩子出生则是地府鬼魂在经历了考验之后获得了阎王爷的恩赐,准予投胎而来的。所以说,那夫妇养不活儿子的命运是阎王爷制定的,除非阎王爷大发善心改了他们的命,否则他们是养不活儿子的。 后来,母亲告诉罗友奇,杨婆婆讲的故事就是她自己的经历,这让罗友奇十分震惊,并对杨婆婆的不幸致以深深的同情。那以后,他还时不时听见杨婆婆给他不厌其烦地讲这个故事,他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不说破。 杨婆婆早在他上高一的时候就死了,他也几乎快把这个可怜的孤老婆婆给淡忘了。可此时,他竟然又想起杨婆婆来,这让他颇感惊诧。随即又心里一动。暗道:“既然那传说中的阎王爷掌管所有人的生死,那么刘桂兰和袁佳的死都是阎王爷所为了,如果她们的死都是因为我的命数使然,那么,是不是我的所谓鳏命便是那可恶的阎王爷给制定的呢?” 罗友奇突然想到这些,自己也觉得十分荒唐好笑。 可是,此时的罗友奇压根就笑不起来,他虽然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但这几个月的亲身经历又让他不得不对此传闻心怀敬畏。 当然了,罗友奇免不了又会琢磨,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阎王爷存在,并掌控着他的命运的话,那么,他又该怎么办呢?是认命还是抗争? 认命?显然心有不甘。 抗争?又如何抗争呢? 那传说中的阎王爷身居阴曹地府,别说他罗友奇无法去阴曹地府找那阎王爷,就算能去找到他,他一个凡夫俗子又如何敢跟可以掌握所有人生死大权的阎王爷叫板?万一惹毛了那阎王爷,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又何谈改命? 罗友奇越想越觉得怪异,不由拍了拍自己发胀的脑门,自我解嘲地嘟哝了一句,我这是怎么啦? 罗友奇这才注意到身上还背着行囊,他必须先找个去处先安顿下来,首先得解决生计,然后才可以考虑如何面对这该死的扯淡“命运”。 最后,罗友奇计较了一番,决定还是留在成都,因为他毕竟是大学生,眼界也自然高了,不想去小地方,而这成都又是他唯一熟悉的大城市。当然了,他不想再面对任何熟人,因此索性将以前的手机卡给扔了,以此昭示自己跟以前身份的彻底决裂。
罗友奇经过一番耐心地规划后,最后在成都南郊暂时找了个租金低廉的一居室民房住了下来。至于工作他还没想好,打算先整理一下思路再说。 收拾好房间,罗友奇站在窗前,对面是山,郁郁葱葱的一片绿色映入眼脸,让他感觉压抑的心理得到了一些缓解。 罗友奇在租房里一窝就是三天,这三天他除了一日三餐出去到外面的小街上吃饭以外,剩余时间全都在房间里发呆,思索他这cao蛋的命运。 因为这里是郊区民房,后面便是山,所以很冷清。罗友奇原本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三天几乎没闷出病来。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便索性将这么暂时抛诸脑后,打算出去放松放松。 这里毕竟是大城市的郊区,向里面走不多远便是繁华之都,罗友奇郁闷了这么久,有一种报复似的放松欲望,他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便走进了一家酒吧。 酒吧里人已经很多了,罗友奇自然一个都不认识,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叫了一大桶扎啤。 来酒吧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三五成群的,很少有一个人的,罗友奇一个人来酒吧,又要了一大桶扎啤,坐在角落里猛灌,就显得特别的惹眼。周围的人不时向他投来探究的目光。 罗友奇自然不予理会,一大桶扎啤下肚,一股酒意也就上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美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往罗友奇对面一坐,一双美目肆无忌惮地直往罗友奇身上扫。 罗友奇此时已经有了酒意,脑子有些混乱,忘了自己不能招惹女人的扯淡命运,也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大咧咧地看着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