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交易（1）
胖子的嗓门本来就大，此刻这么突然大叫，不光是我和张老头，就连王志远也是吃了惊，立刻松手，后退了一步，八成是以为胖子要动手了。 只是一直被胖子拎着衣领的葛忠，在听到胖子的话后，却并没有被胖子的叫声所吓到，反而目光灼灼的向胖子所叫喊的方向看去。 要说胖子这一叫，让我有些惊讶，以为是葛老头来我家了，毕竟有张老头先前的那番话不是？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胖子所叫之人，却并非是葛老头，而是那闷葫芦的葛涅。 只见听到叫声的葛涅，从院外走了进来，很冷淡了扫了中堂里众人一眼，随即从那些被胖子撂倒的葛忠手下旁，走了过来。 不过这葛涅走过来时，看似轻巧，到是让一旁的王志远，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刚才踢我的，是你吧？” 葛涅如往常的样子，就跟没听到王志远的话，走到胖子近前，看着胖子，也不说话。 胖子见状，一只手提着葛忠的衣领，一边晃着大脑袋嘿笑道：“嘿，胖爷我就知道，刚才指定是你这小子帮的忙，怎的，再帮老子修理他一顿成不？” 听到胖子所言，我略感疑惑，但随即一细想，也就没啥的，无论是葛老头，还是眼前的葛涅救了胖子，其实都一样不是么？ 只不过，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葛涅却突然说道：“你还有用...”随即，转过身，看向了王志远。 胖子闻言后，眉头略微皱了下，不过只是一瞬即逝，又得意看向葛忠：“咋的，欺负胖爷我，没帮手是吧？” 而这时候的葛忠，神情表现得很是古怪，看着葛涅，诧异道：“他...就是葛涅啊？” “咋的？没听你胖爷我刚才叫名字吗？”胖子嘿笑道。 听到这话的葛忠，皱眉低头，随即又抬头看向胖子：“那你刚才说的，那个老的是指？” 胖子刚才说指的葛涅，小的自然是指眼前的葛涅，至于老的，自不用多说，便是葛老头了。 眼前，葛忠的问话，让胖子很是得意，刚想开口，却被这时候的张老头打断道：“小的，都在你眼前了，这老的，自然就是人家爷爷了，难不成，你还想找人家去？” 张老头此刻所言，让我略有些诧异，看了看正跟王志远对峙的葛涅，想着，按照其先前一直以来的举动，和葛老头对他的怀疑，这二人绝不会是祖孙关系才是，那张老头说这话的意思，又是何意？ 而听到这话的葛忠，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向葛涅，半天后才连声道：“额...张前辈，瞧您说的，我哪敢啊？”说完，又拍了拍胖子的手：“嘿，张先生，我觉得你一定是弄错，这肯定是个误会，绝对是误会...” “误会？你他娘的别跟我说，这王志远和你不是一伙”胖子啧啧道。 葛忠闻言，见胖子依旧不肯松手，瞅了瞅我，估摸着，也觉得我不行，便开始向赵老头求饶起来。 张老头因为刚才撒了个小慌后，一直都在注意这葛忠脸上的脸色，所以在此刻葛忠转头之际，立刻就察觉到了。 “葛忠啊，我这徒弟脾气有点不大好，要不咱们来谈个条件如何？”张老头嘿笑道。 葛忠在听到这话后，神色上略有微动，显得很是惊讶，但很快就把这幅神情又给收了回去。 而这时的我，看着眼前这中年人脸部的快速变化，让我总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人，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的懦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嘿，这...张前辈，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就是"葛忠右手指了指，那正抓着他衣领的胖子手臂，苦笑道：“这样，你叫我怎么说话不是...” 听到这面要谈条件，胖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有些诧异道：“我说老头，你毛条件，不能等老子揍完这鸟玩意再说啊？” “松手...”张老头冲胖子严肃道。 胖子闻言，略有不甘，撇了眼葛忠后，摇头晃耳的，就冲葛涅和王志远哪面走去，随即传来胖子的叫骂声，显然这王志远对于胖子来说，是多么得碍眼了。 至于这面的葛忠，则被胖子松开后，被张老头叫进了房间里，更是给我留了句，让胖子悠着点。 我闻言，不禁苦笑，让胖子悠着点，别说我了，估计连说这话的张老头自己，都可能做不到，除非能一棍子拍晕了胖子，不然想堵上胖子的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待张老头和葛忠，走进房间关上门后，站在门外的我，本想尝试着去偷听一阵，然而让人纠结的是，我家这客房的装修，是特别修整过的，虽说这隔音虽然说不上非常好，但大体还是不错的，让趴在门上的我，几乎就听不清里头的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啪...” 一声脆响，像是板砖摔碎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本来就跟做贼似的我，被这声音一惊，吓了跳，转身一看，还真就是一块板砖摔在了我的后脚跟。 见到地上的砖头已碎成两断，我忙转头看向大院外头，发现胖子也不知是怎的，已跟王志远打了起来。 不过说得好听是打，说得不好听点的，就是胖子在使劲的挥拳头，而王志远呢，就是来回晃悠着身子，很是随意的躲着，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不过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这王志远虽说躲着胖子的挥拳，却是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我这面。而于此同样的，还有葛涅，让我不由尴尬起来，只能咧嘴，冲这二人笑了笑。 许是胖子一直打不到王志远吧，此刻也发起了怒，叫骂起来，冲着葛涅大声道：“我说哑巴，你杵在那干哈玩意呢，赶紧过来搭把手啊！” 而这听到这话的王志远，身影后退，看了眼葛涅，眉头微皱了下，一脚就踹开了胖子，随即就向我这面奔来。 “啊呦...我说哑巴，你瞅嘛玩意呢？”胖子被踹开后，坐在地上嚷嚷着葛涅不仗义之类的话。 但葛涅却是视若罔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志远的身上，眼见这王志远的动作飞快，已近到我跟前，葛涅立刻也跟了上来，抬腿一脚，就向王志远的腰腹之间踹去。 要说这王志远，也算是个好身手的人，要不也不能这么轻松的撂倒胖子，此刻葛涅出手，他便立刻停住了脚步，一个闪身，便避开了葛涅，随即又向我冲来。 此刻的我，可说是有些莫名其妙起来，老子一直默默无闻的站着，这王志远咋就跟抽了疯一样，要往我这面来？ 而由于刚才葛涅的一脚被王志远避开，所以这会再追，已是慢了半拍，索性便一脚踹在了王志远的膝关节处。 王志远许是着急来擒我，一时没注意去而复返的葛涅，左膝一软，直接就一个马趴摔在了地上。 一见这情形，不得不说，我也是烦极了这王志远，立刻就捡起地上那碎了一半的板砖，嚷道：“他娘的，欺负老子打不过你是吧？”说这，便冲王志远的头部砸去。 可说来也怪，就在我将砖头举过头顶之时，身后莫名的伸出了一只手，抓在了我的手臂上，随即传来了一个憨厚的声音：“月昕，你怎么可以这么乱来？” 一听这声音，我楞了下，转过头，一看竟是父亲，不禁有些诧异：“爹，你...咋来了...” 而父亲在这时，并没有回我的话，只是这么一直皱眉，看着葛涅... 父亲此刻的神情，让人感到似乎有些像在责备葛涅。 而葛涅此时的样子，在看到父亲的眼神后，在那张冷漠的脸上，竟也露出些许的不安，让我看来，到真有几分像孩子犯了错的样、 见到这情形，不光是我，还有胖子都是面露古怪，要知道，这葛涅可是谁也不鸟的主啊，别説我们了，就是张老头说话，也没见他有多在意，此刻我父亲就这么看了他眼，竟然让他感到了不安... 见到葛涅的样子，想着方才王志远的那番举动，我心里头有那么些过意不去，毕竟葛涅刚才的所为，怎么说都是帮在我不是？ “爹，不怪葛涅，都是这脸上有刀疤男，他自己没事要来抓我。”我看向父亲，替葛涅说了句。 父亲听后，冲我和葛涅叹了口气，随即走到我二人的身后，将还趴在地上的王志远给扶了起来，还一边憨笑着，一边说着道歉的话。 说句实话，王志远刚才扑来的速度极快，被葛涅这一脚踢在膝盖上，这一跤，摔得着实不清，额角和脸上多个地方被摔破了皮，加之那道伤疤，此刻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狰狞。 “我没事，主人家”王志远见到父亲拉他，也没拒绝，爬起身后，摆手言道：“这事有些突然，刚我看到你家儿子的肩膀上，停着一只我曾见过的蝴蝶，觉得有些古怪而已。”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愣，特别是我，更是在这时，左右打量起了自己的肩膀，只是一番查看后，却并没有这王志远所说的蝴蝶，心下有些狐疑起来。 而这时候的胖子，也已从大院中爬起，走来过来，听到我们的对话后，一脸嗤笑：“呵，王志远，他娘的，不是胖爷我说你，就你这慌撒的水平，连三岁的毛娃娃都骗不了，说出来谁信啊？” 胖子的这话，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先不说具体是否有王志远口中所说的蝴蝶，就算真有，我他娘的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一只蝴蝶咋的啊？所以，王志远的这话一经说出，我和胖子，都是一脸的不相信。 但说来也奇怪，先前阻止王志远向我冲来的葛涅，却是在这时说道：“鬼蛾瞳，你认识？” 听到葛涅此刻所言，让我不由的诧异起来，心里嘀咕，什么龟儿童？难道是龟的儿子？ 而这时的胖子，在闻言后，却是大骂道：“我说哑巴，你这说啥话呢？鬼蛾瞳，他娘的是湘西哪面才有的玩意，这里的气候，哪能长出那邪乎的东西？” 葛涅闻言，看了看父亲，没有在说话。 而这时的王志远，却是眉头紧皱，一边打量着父亲，一边回葛涅道：“认识，我曾经去过江西一带，见过这东西，不过你刚才既然也看到，为什么要拦着我？” “既然见过，你就不应该出手...”葛涅冰冷的回答。 对于王志宇和葛涅此刻的对话，让我有些听不明白，于是将目光转向了胖子。 胖子见我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知道又该是他表现的机会了，一脸神气的走到我近前，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嘿笑道：“瞅你那样吧，想不想让胖爷我，给你说说这鬼蛾瞳，到底是个啥啊？” 要说此刻胖子的嘚瑟样，真他娘的想扇他几个嘴巴。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点点头，也没跟他去计较这些个事。 胖子见状，满脸窃喜，一脸得意的就给我介绍了起来，告诉我，这鬼蛾瞳啊，其实就是蝴蝶的一种，从外形上来看，这蝴蝶也不大，正好跟人的眼珠大小近似，而它的特点，就是在他收起翅膀时，那翅膀上的花纹，就跟一只眼珠一样，只要稍稍动几下，就跟真正的眼珠眨眼似的。 只不过，这虫子虽然新奇，但一般只栖息在湘西一带山区的溶洞里，就算是当地人啊，也不一定见过。 听到这，我又接着道：“不就一只蝴蝶，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的这话，让王志远听了，似乎有些不舒服，沉声道：“如果仅仅只是一只蝴蝶那么简单，我刚才就不至于那么着急了。” 听到这话，我愕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什么意思？” “嘿，看来你跟这几个人，应该不是一伙的吧？”王志远看着我笑了笑：“这鬼蛾瞳，是吃rou的，而且幼虫是寄生在活体身上的，啃食活体的血rou来成长，而且这成长速度异常惊人，三两天就孵化再次产卵，你觉得这玩意，要是在你身上产点卵，过几天我们会怎么样？” 寄生虫我是知道的，可还是头一次听说，这蝴蝶的幼虫，可以寄生在人身上，要知道蝴蝶的幼虫，不就是毛毛虫么？这毛毛虫不是吃树叶的，咋还能吃人呢？ 王志远的话，让我不用的联想起某些电影当中看到镜头。那一条条青色蠕动的身躯，在活人身上钻来钻去，不由的就打了个冷战，很是不放心的又左右打量了下自己两边的肩膀。 而此刻的胖子和葛涅，似乎并没有反驳王志远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对于这鬼蛾瞳的述说，他们是赞同的。 “我说，这...小老弟啊，咱这是山里头嘛，现在天还热着呢，有点虫子也不稀奇的，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听得怪渗人的”父亲在这时候憨笑道。 而王志远在听到父亲的话后，皱了下眉毛，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唉，主人家，你是在山里呆的久了，真不知道这虫子的厉害啊。” “我说王志远，你也甭说别人，这鬼蛾瞳，胖爷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你他娘得，既然知道厉害，还敢用手去抓？” 此刻的胖子，看了眼葛涅，对于他先前和王志远的对话，不难猜出，我们现正在讨论的那只“鬼蛾瞳”确实出现过，让我也这时候，很是好奇，到底这虫子长什么样，能让眼前这几人这么忌惮！ 只是，就在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互相瞪眼的时候，这张老头的屋里，突然响起了“呯叮砰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里头，像是打起来了。 这不由让我有些诧异起来，这张老头怎么说，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啊，这葛忠就算有些小心机，但瞅那股样子，就算能打过张老头，恐怕也没那胆打啊，咋这屋里头，就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呢？ 听到屋内这动静，屋外的几人，一时间也就忘了“鬼蛾瞳”的事情，纷纷向传来声响的张老头房门看去。 胖子是在听到这动静后，第一个靠到了门上的人，他用力得敲了敲门，便吆喝道：“老头儿，干嘛呢？闹那么打动静，整啥玩意呢？你可别把人给整死咯！” 胖子的话，刚说完，我便看到了王志远的眉头微皱，凝望着葛涅，显得颇为忌惮，但神色上似乎还有些犹豫，不过在没多久后，他便不等众人反应，突然就一个闪身，飞起一脚，就朝那门踹去。 而这时，站在房门前的胖子，立刻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转头一撇，立刻侧身闪了开来。 “咣当” 一声门板撞击声，我家的这门，就这样被踹了开来，并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