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独孤对达摩（下）
独孤九剑，共有九式，分别破尽天下剑刀鞭掌等诸般武功。 而这破气式也是独孤九剑第九式，也是最终式。 之前云逸与令狐冲向风清扬学剑时，这破气式剑招风清扬只是传授了口诀和修习之法，并没有亲自示范，只说这破气式一招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全要靠个人自己领悟。 而相比其他剑招，这破气式也是最为艰涩难解，云逸一时间也无法掌握这一式剑招的神妙。 气本无形无相，rou眼难见，根本寻觅不到破绽，哪又该如何破解？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而此时在这扫地僧巨大的压迫之下，云逸终于顿悟。 气无形无相，rou眼不可见，但却可用心神感知。 原来这破气式的奥秘就在于敛息凝神，感悟气机，寻找其薄弱之处，再以剑法搅动其真气运行，使其不攻自乱，一举破之。 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若是常人哪怕知道这一点，若无足够敏锐的心神感知也很难做到。 但云逸灵魂穿越而来，历练武侠轮回，灵魂力远在常人之上。 这扫地僧在周身三尺之处布下无形气墙，厚重如山，让云逸如同陷入泥沼中一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但云逸领悟了破气式的奥妙之后，只是微微一闭眼感知，强大的灵魂感知就让他识破这气墙七八处薄弱的点。 他一剑刺去，如同一只作画的笔在空中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将这些点依次破除。 那凝如实质的气墙被这一剑从中破开，发出啵的一声轻响，顿时为之爆散成无边的气浪，冲击得人倒退而回。 “独孤九剑！破气式！”当见到这一剑的威力，扫地僧眼睛闪烁出骇人的光芒，惊叫出声。 他张嘴正欲说着什么，陡然一阵嗡嗡嗡的蜂鸣声不绝。 只见一道身影破开气浪揉身而上，手中长剑迸射出锐利刺目的银光，直朝他双目而来。 “不好！”扫地僧大喝一声，沉腰立马，双手合于胸前，“阿罗汉神功！” 他身体上真气鼓荡竟是化形而出，散发出万丈金光，一瞬间竟是将他映照得如同在世罗汉，不破金身。 老僧双目紧闭，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不卧不动，沉腰端坐在那里，如同千斤之坠，难以撼动。 叮！ 一声脆响！ 云逸一剑戳在老僧眉心之处，发出一声金石撞击的脆鸣。 只见老僧一双修长的白眉微微颤抖，额头浮现出一点金光，竟是将云逸的剑给反弹了回去。 “什么？”云逸身子倒退而回，面对这金刚不催的横练功夫，实在已经是刀剑难伤，他剑法虽利，但若破不了他的防御终究还是无用。 所幸云逸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敌人，之前在塞北遭遇龙象法王时，那一身龙象般若功也让他吃尽了苦头。 此时他早已有了破除这等硬气功的心得。 真气为修为之本，若无真气支撑，再强的硬气功也无法维持。 “吸星大法！”他掌心真气旋转，牵动空气形成一道rou眼可见的旋涡，散发出无尽的吸力。 啪！ 一声轻响。 云逸手已经按在老僧顶门之上，想要吸取他全身的佛门真气。 “咦？”但下一刻他就惊疑起来，只觉得老僧体内经脉隐蔽无比，融与周身血rou之间，难以摸索。其丹田更是如同一块磐石，坚硬不摧，难以撼动。其中真气散发出威严厚重的气息，凝为一体。 哪怕他吸星大法吞噬滔天，也难以牵扯得动这股浩瀚坚固的真气。 “易筋经！”云逸一声惊呼。 扫地僧淡淡睁开双眼，隐隐有金光闪烁，轻声笑道：“本寺易筋经固本培元，真气与自身融而为一，凝固无比。阁下吸星大法虽然当世称雄，但也是吸不走老衲真气的！” “哼！”云逸冷哼一声，身子腾飞而起，倒退了回去，收剑入鞘。 “不打了！”他气哼哼道，很是懊恼。 这一场独孤传承与达摩传承的较量，最后竟然是以这样一场不胜不败的局面结束，让他很是无趣。 这扫地僧身传达摩传承，一身武功修为雄厚无比，已趋当时绝顶之境，更在那任我行之上，更远远强过云逸。可惜他武功最高，但心怀慈悲，出手间并没有那股武道争锋的戾气，纵使一身少林绝技惊世骇俗，但却不擅实战，在云逸一手破尽天下武功的独孤九剑之下，更是难以压过云逸。 但云逸无奈的是，这老僧进攻虽不强，但一身横练外功至刚至阳，难以撼动，就连他所依仗的吸星大法在易筋经的克制之下也难以吞噬真气。 打又打不动！真气也吸不走！ 这一战还怎么打？ 其实这老僧心性凶狠一点，招招强攻，云逸自知很难胜过他。但同理这老僧若真是好胜斗狠之辈，又如何保持禅心，更无法以高深的佛法化解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戾气，自然也无法练成这当世奇绝的武功。 这本就是死循环，也是云逸最为无奈之处。 这一场独孤对达摩的比斗，两种当世第一的传承竟是以不胜不败的尴尬局面结束，仍是未分出胜负。 或者说这两种传承本就没有高下之分，有高下之分的不过是使用它们的人而已。 只能说独孤传承心境无敌，剑无防守，破尽天下武学，攻击当世第一，而达摩传承心境清净，不动如山，任汝万般强攻我自岿然不动，防守当世第一。 …… “阿弥陀佛，施主不再动手当真是大好事一件！但老衲万万没想到施主一手剑法竟然不是辟邪剑法，而是传自华山风清扬老友的独孤九剑！”扫地僧慨叹道。 “风清扬老友！”云逸心中暗惊，这老僧如此称呼，岂不意味着他与风清扬是同辈中人，并且是故交，这江湖辈分可真有够夸张的！ “前辈难道认识风太师叔不成！”他惊疑问道。 “五十年前日月魔教围攻少林寺，老衲曾与风老友有数面之缘。当世他一手惊世骇俗的独孤九剑独斗魔教左右护法以及十六位高手，并且一一击破斩杀之，更是给贫僧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扫地僧双手合十，笑道。 云逸拱手致歉道：“原来我与前辈还有如此渊源，刚才晚辈多有得罪了！” “不必！独孤传承后继有人，重临世间，贫僧也是十分欣慰！”扫地僧笑着点头，突然疑惑道：“你既然有独孤九剑，又为何学到了吸星大法？更与那魔头任我行为伍！” 云逸一怔，半真半假道：“其中颇有无奈之处，还请前辈恕我不能相告！” 扫地僧一听皱眉思虑了半晌，这才迟疑道：“按说风老友的弟子绝对不会是jian恶之辈。风老友对我少林寺有大恩，你既然想要这易筋经化解吸星大法反噬之苦，贫僧也不能吝啬。但这易筋经实在是我少林寺不传之秘，不如这样如何，只要你拜入少林寺中，贫僧就做主将易筋经传于你！” 出家少林当和尚？ 少林贵为江湖泰山北斗，若是其他人遇到这种好事恐怕早已欣喜若狂了，但云逸却是面色迟疑了起来。 他一听这老僧的提议，想都没想直接就在心中否决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 云逸自知绝不是一个当和尚的料，但若不答应，他恐怕难以获得易筋经。 一时间他也是下不定主意。 突然云逸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前辈，晚辈不过是一介俗人，并无向佛之心，拜入少林这事不提也罢。不如，晚辈用一本不亚于易筋经的神功与前辈交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