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百浪多息
“如今营中的情况,各位也都清楚,几日来,吾等日夜不休,做了许多努力,但收效却了了,至今日已经有半数的患者病逝了,王爷对于民众的离去很是痛心!” “但!更令王爷痛心的是,这营中还有半数的患者,正随时面临死亡,而所有人却对此束手无措!”葛斌同样痛心的喊到。 一些显得疲惫的医者,听到此处的时候不由的低下了头,他们满怀着治病救人的仁德之心来到这里,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学所救治许那些受灾的患者。不求回报,不惧艰险,只为了他们心中所秉持的医者之心。 但他们此时确实无奈的,他们之中不乏一些年过半百,医学渊博在杏林中颇具威望的神医圣手,可依旧是对患者发热出血这种鼠疫的的症状毫无办法。 用尽了他们所能找到的所有清热,解毒的药材,但都毫无效果,甚至有不少跟患者有过接触的医者,也不幸患上了鼠疫。 葛斌看了眼有些萎靡的众人,大声喊道: “诸位!我们自己绝不能放弃!营中还有四万多的患者在等待救助,而营外王爷也在寻访名医商讨对策!” 葛斌的喊声又重新把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这时他停顿了一下,沉声喊到: “王爷信中建议各位在座的医者,既然常规的中药对此次瘟疫毫无作用,不如采取些非常规的办法!” “世间之物,相生相克;既有死,亦有生。不要拘泥余药材本身,要大胆尝试,无论是何种方法只要能治疗好此次鼠疫,于国于民都乃大功一件!” 听到葛斌的话语,一时间屋中的医者们,都在小声的窃窃私语,没多大一会儿,以为两鬓斑白,一过花甲之年的老者站了出来,对他行了一礼。 “葛大人,不知这非常规的方法到底是何种方法?” “明日起,重患区将采取自愿的原则,以活人试药,不拘泥与寻常药草,任何山石土木,金银铜铁,只要没被试过的,都可以尝试!” “众所周知,世有阴阳,疫有寒暑,许多疫情是随着季节发生的,所以这种恶毒或许会对温度很敏感。 王爷命人运来了大量硝石,利用硝石制冰,在营中建立一间冷室,再用木材烧水,利用热水蒸汽建立一间热室。从轻患区选出一些自愿的患者以身尝试。”葛斌面无表情的说道,神情中带着一股坚毅。 “活人试药?这?这!有干天合吧....”老者颤抖的问道,其他的医者则是神情各异,有的认同老者的观点跟着点着头,有的咬紧牙关眉头紧皱,也有的眼露精光的看着葛斌,似乎因为他的话豁然开朗。 葛斌走到老者面前,对他鞠了一躬。 “鞠老,您是广州城内有名的神医,更是第一个站出来陪晚辈来这瘟疫营中救治灾民的,晚辈对您十分敬重。” “但您的观点晚辈却不敢苟同。行医者常说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在这营中还有四万多人在等候救治,短短五天的时间,我们已经错过了四万个鲜活的生命,如果我们不去大胆的尝试?还按照老的方法,试问这剩下的四万多人我们还能救下几个?”葛斌抬起头对所有人大声的吼道。 此时鞠老大夫和一些其他,也认为这样做不妥的医者,也不再反驳了。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在这五天的时间他们已经用尽了他们所能想到方法,就算再给他们五天十天,他们也难以想出更好的办法,而这些剩下的人,能否再坚持十天?都未可知。 另一边,朱由校所在的船室外。 冬梅和兰儿两人正在门外,一人手中拎着个食盒,正焦急的等着。 冬梅是来送午膳的,莲儿则是来送晚膳的,朱由校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一天了,吩咐了除了曲来福回来禀告灾情,任何人不许打扰。所以送饭的两人便一直在门外等候,不敢打扰。 可是午膳等到了晚膳,晚膳眼瞅着也又要过去了,冬梅和兰儿越等越着急,不停地在门外踱着步,要不是偶尔能隐约的听到屋里传出来殿下拍桌子的声音,恐怕两人早就冲进去了。
而房间里的朱由校,此时很烦躁,也很无力。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拿出了手机,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翻看了手机中大部分的小说,试图寻找任何能够帮助他治疗此次瘟疫的内容,可是没有! 书中的主角不是随时记着千万化学公式的,化工大拿,就是自带系统可以随时兑换各种物品的龙傲天。 就算前一种书里写到了各种消炎药,例如青霉素的化学公式,别说他看不懂!整个大明朝也没人能够看得懂啊!更别提如何合成制作了。 他几次气的拍桌子,手机的电量经过他一天的消耗,只剩下6%了,他穿越以来,带的唯一的金手指也即将失去作用,而他却连拯救一些受灾的民众也做不到。 手指快速的滑动手机的屏幕,小说的章节一目十行的从眼前晃过,一天的时间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在重复这样的动作,已经麻木了。 “嗯?”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他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磺胺,这似乎是一种抗菌消炎的药物? 立刻点开章节,仔细的翻阅,等他看完了这篇名为磺胺的章节。他的脸上带着写兴奋,也带着些无奈。 文章介绍了磺胺的发现,提到了另一个他从没听过的名字—百浪多息,而也正是这个他从没听过的名字,让他原本已经失望的神情中,多出了那么一点兴奋。 1932年,多马克发现一种红色的染料,他将它注射进被感染的小鼠体内,能杀死链球菌,这种染料不但对小鼠有效,对人也同样有效,尽管它把人的皮肤染成了鲜红色,而这种染料的名字就叫百浪多息。 1932年,朱由校所在的是1611年,整整相差了三百多年,他无法确定这种红色的染料是否存在于现今的大明朝,是否存在于他这次带来的颜色各异的丝绸布匹中。 但他唯一能确信的就是,他所在的明朝,在很多方面是领先世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尤其是在纺织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