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最后的阳光

    第五十七章最后的阳光

    在帕兰诺平原上赶走了那五名戒灵这件事情的的确确使得赵冕在米纳斯提力斯现在剩下的居民之中的声望大大的提高，更多的人现在会在路上向他打招呼，也有更多的人愿意去听他讲述一些话语——但是这恐怕并不代表城市之中最高决策层的意见，与那些民众与士兵们相反，摄政王迪奈瑟变得更加的警惕他，甚至就连军事会议之中加上的那张座椅也被重新撤掉，而在赵冕的四周，就连再迟钝的人都可以感受到的监视却变得更加的严密。

    人心向背定成败。这种简单的道理不仅仅是赵冕知道，任何一个涉足于社会的人士都会明白，而如果将背景放到欧洲的中世纪，那么那些古老的，在传闻之中温文尔雅的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就更是懂得这些事物——迪奈瑟也并不以例外，他甚至要比其他的贵族阶层更加的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在他的手中，古老的刚铎减缓了她衰亡的步伐，甚至在某些方面也再一次的焕发了一个国家的容貌——在这个古老的国家之中，他拥有着一股难以估计的民心，虽然那只是作为这个国家的摄政王这个职务的人心所向，但是也比其他的人有着更高的威望。但是他依旧在畏惧，畏惧着赵冕，畏惧着甘道夫，畏惧着那个还没有到来的，手持古老圣剑的人皇，畏惧着总有一天，这个在他的手中存在了如此多年的国家被他人夺走——尽管刚铎原本就不属于他，他只是暂代监管之责。

    权利使人盲目。这个道理虽然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但是至少除去那些少量的大能之士以外，浅尝权利带来的甘甜之后还能轻易放下的人总是少之又少，他们会为了这个可能只是暂时的权利去拼尽全力的去想办法延长这个时限，哪怕最后也只是镜花水月，但却无法阻碍他们的努力。

    赵冕叹了口气，他正站在净白塔外的花园之中，一种不知名的白花在他的身边开的异常的茂盛，不过这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虽然他的眼神依旧还看着那种不知名的花朵，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早已将整个附近的人员包括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向前走了两步，净白塔外戍守的卫士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这些向迪奈瑟宣誓效忠的战士们恐怕深知道向着他们的方向走去的男子并不是他们可以拦住的家伙，纵使对方并没有拔出武器，但他们依旧握住了自己腰间悬挂着的长剑的剑柄，原本直立着的腰身现在略有些弯曲，打算在第一时间就扑上去。

    可赵冕并没有打算进入净白塔，他在他们的眼前转了一个大约九十度的直角，走进了一旁的阴影之中，靠在了花园的墙壁上——正对着他的方向上，那唯一一个正好面对着他的侍女慌张的扭过了头，在其他人的目送之下转身离开了米纳斯提力斯的最上层。

    不是她——或者说不止是她。赵冕将自己的视线略微的向上偏移，天空之中的乌云比起昨天来说已经显得更加的浓厚，这或许证实了魔多的大军已经加快了集结的速度，战争的气息带着浓厚的铁锈气味钻进了每一个刚铎人民的肺中，让他们在每一天都变得更加的紧张。“时间——不多了啊。”赵冕喃喃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去，而是刚刚从口中吐出，便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这一天的清晨就如同是黄昏一般的昏暗，原先因为法拉墨回来而鼓舞的民心士气，现在又再度低落下来。那天，有翼的阴影并没有再度出现，但是，从早到晚，人们都可以听见高空传来微弱的呼喊声；所有听到那声音的人都不禁浑身发抖，较为胆小的人更会当场嚎啕大哭、双腿发软。赵冕和萨斯多姆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去驱逐他们，但是这些狡猾的家伙躲藏在厚厚的乌云之后，一旦他手中的战锤发出刺眼的光芒便消失不见——哪怕是在这个时刻，萨斯多姆依旧还盘旋在白城的上空，警惕着那些并未离开的有翼生物。

    不过抛弃这些声音，实际上整个白城都陷入了一阵黯淡的宁静之中，人类的心智在这个时刻被考验着，勇敢者的心灵变得更加闪耀，而懦弱者的灵魂却逐渐的滑向了黑暗的边缘——赵冕却什么也做不了。波罗莫的遣离恐怕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军事调令，在勇敢的波罗莫去往前线之后，赵冕在这个城市之中就处于了彻底的孤立之中，摄政王心中的执念使得他的心灵无比的强大，那远古传来的血统使得他在与索伦的对峙之中并没有落败——虽然被他人cao控着情报这一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但是同样的，这也使得他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贪婪的咀嚼着恐怖的味道。

    在这个安静的世界之中，净白塔议事厅之中讨论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赵冕的耳中，这也正是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之一——如果设想正确的话，恐怕这也将是他唯一的目的。

    “不过，”迪耐瑟说：“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外围的防御，拉马斯安澈的城墙是我们耗费无数人力才修建好的。魔王的部队也必须为了渡过河口而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够全力进攻我城。北方由凯尔安卓斯的道路将会被沼泽所困，而南方由兰班宁的路径则是由于河的宽度而无法渡过；他会集中全力攻击奥斯吉力亚斯，当年波罗莫阻挡住他的攻势时，就是同样的状况。”

    “那只不过是刺探而已，”法拉墨说：“今天，就算我们让敌人付出十倍于我方的伤亡人数，这也是不值得的。他可以承受一整个军团的伤亡，但一个连队的牺牲对我们却是重大的损失。如果他强攻渡河，我们派在外地的驻军撤回主城的过程将会极度的危险。”

    “凯尔安卓斯又如何呢？”印拉希尔王说：“如果奥斯吉力亚斯驻有重兵，该处也必须要有同样的待遇，我们也别忘记左翼可能的威胁。洛汗国的援军可能会来，但也可能失约。根据法拉墨的情报，魔王的黑门前聚集了大军，他可能派出不只一个军团，同时攻击一个以上的渡口。”

    “战争本来就是场充满风险的赌局，”迪耐瑟说：“凯尔安卓斯已经驻有部队，我们不会再派出援军，但我绝不会拱手让出渡口和帕兰诺平原；关键在于现场的将军，是否拥有勇气执行上级的意志。”

    会议室中陷入一片寂静，最后，法拉墨说了：“长官，我不会违抗你的旨意。既然这个任务需要一个敢于执行的勇士，那么我不会推辞。”

    “我命令你这样做。”迪耐瑟的声音冰冷的沿着空气传来出来，赵冕摘下了面具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之中，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脸色，不过一声微弱的叹息却清晰的传到了两名守卫的耳中。

    带着许多自告奋勇的志愿者，法拉墨再次踏上了离开白城的道路，这些算不上多的部队是现在可以抽出的所有兵士。城墙上有许多人眺望着远方的废墟，猜测着该处到底面临什么样的状况；其他人则是依然如同以往一样看着北方，希冀着希优顿的驰援。

    但是出乎了法拉墨的意料，站在城外的并不仅仅只有戍守的卫士与斥候，一名骑士如同是等待多时一般在城门外策马而立，在他在马背上直立起依旧疲倦的身躯，看到那名骑士的那一刻，本来一直在抬头观察着天空的骑士突兀的转过了头直视着他，光芒也在刹那间刺入了他的双眼——这个行为让法拉墨的心中一紧，在那一刻，他仿佛觉得在自己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类的骑士，而是一名从古老的神话之中走出来的不知名的神秘。

    在那携带着光芒的双眼注视之下，行进的队伍停下了他们的脚步，这不可避免的使得他们的队形有所走样，但是却依旧无人敢开口。

    “听说，你需要一些志愿者，对吗？法拉墨阁下。”光芒逐渐从那双眼之中消失了——或者说仅仅只是隐藏在了那双黑色的眸子之后，等待着下一次的绽放，就如同昨天下午一样。赵冕稍稍提了一下手中的缰绳，战马敲击了两下蹄子，使得赵冕得以正面面对着法拉墨，“你觉得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