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聂超的葬礼
站在ICU病房的外面，透过玻璃窗，聂凯满脸沉重的看着里面，他最爱的女人就近在咫尺的躺在那里，而他却无能为力。 医生说冷红颜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却是深度昏迷，或许即便度过这次的难关，最终也会成为植物人。 可是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聂凯也不会放弃，他已经在国外请回了最好的专家，专门为冷红颜组成了医疗小组，相信医学已经这么发达的今天，一定可以将冷红颜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方清雅轻轻的站在聂凯的身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我们都很担心红颜，可是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睡觉，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聂凯不做声，只是呆愣的看着病床上的冷红颜，他更希望此时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去休息一会吧，如果她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好吗？”方清雅小声的说。 见聂凯还是不说话，方清雅有些着急，继续说：“你这个样子，就算冷红颜醒了，你的身体也垮了，怎么照顾她？” “你也认为她一定会醒过来，对吗？”聂凯的眼睛虽然还是望着里面，但终于说话了。 “当然，我们都相信。”方清雅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个自己曾经那么爱过的男人，此时让她有些心疼。 “聂超怎么样了？”聂凯自从送冷红颜到医院后，还一直没有机会去处理善后这些事情。 “超哥，”方清雅的声音有些低落，轻轻的说：“他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窒息了，聂伯伯伤痛欲绝，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聂凯微闭双目，他不是不难过，即便聂超做了多少错事，逝者已矣，他都是他的大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可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却选择救了冷红颜，而将自己的亲哥哥放弃了！ 满是血丝的眼睛中显现出晶亮，但是聂凯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这是他的错，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兼顾，毕竟在短暂的有效时间里，他只能选择救一个人！ 站在这里的时间里，他也想了很多，他和聂超之间的事情，和冷红颜之间的事情，以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到底孰是孰非，竟然说不清楚，只能怪造化弄人！ “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疏忽，红颜就不会被超哥带走，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方清雅其实也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上百遍了。 如果换了以前，聂凯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一顿方清雅，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力气，还有那份心情。 这时，洪峰和小刀一起过来了，洪峰简单将这次事故的处理和一些报道方面的事情做了报告，然后又说：“有些事很棘手，你可能要亲自处理一下，公安局那边也要去一趟。” “可以往后推几天吗？”聂凯真的不想离开这里，一步也不想离开，他要陪在冷红颜的身边，他不想冷红颜离开或者醒来的时候，自己不在。 洪峰只好无奈的点头，“好，我去沟通一下，尽量先将事情压下去，不会传出不好的舆论。” “好。”聂凯又看向小刀，“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刀翻了一下眼睛，轻咳了一声说：“查到了，不过二少，你千万不要激动啊，是蒋雨辰报的警，他可能担心我们这次的行动失败，所以才会这么做。” 蒋雨辰？聂凯继续盯着里面的冷红颜，原来是他，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要怪谁呢？除了自己能力不足以外，他谁也不想责怪了。 “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聂凯说完脸上毫无表情的看向里面，方清雅还想说什么，却被洪峰拉走了。 冷红颜，你一定也舍不得离开对不对？所以你必须坚强的活下去，用你的意志力战胜一切，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聂凯并没有就这样一直的消沉下去，傍晚的时候，他便离开了医院，的确，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心里可以痛，但是他还是要做一个强大的自己。 最后这次的事件，虽然电视有报道，但是并没有说出事主的名字，并且有关冷红颜和聂超的画面也都打上了马赛克，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聂远山因为老来丧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身体，又遭受了重大的打击，病情又加重了。 聂凯却一次也没有勇气去探望他，他害怕面对父亲的责备和怨恨，尽管他在心底认为自己并不会在意他的看法，可是实际上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聂超葬礼的那天，举办的比较低调，也是聂凯一手策划的，站在聂超的墓碑前，他的心里百味杂陈。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聂远山最终还是来了，虽然聂凯并没有通知他，看到聂远山在李静芸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过来，他似乎在短短的时间里苍老了很多，头发也白了很多。 逃避是没有用的，聂凯只能迎上去，可是刚刚走到聂远山的面前，老父亲便颤抖着右手在他的脸上狠狠的甩上了一巴掌，随即老泪纵横，嘴唇也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聂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父亲的脚边，这次的事件是他处理不当，他应该接受所有的质疑和鄙视，他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不论多艰难，多痛苦，也无所畏惧。 旁边所有的人都表情沉重的看着他们，他们都没有去抉择或者责怪的权利，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开始然后慢慢的成为一段过往，封存在记忆里。 这时，突然有人让开一条路，一对母女打着太阳伞走了过来，聂凯抬眼看去，是蓝楹带着聂心悠来了。 “他真的死了？”蓝楹听说这个消息以后，便从国外赶了回来，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是。”聂凯起身过去，看着还有些懵懂，不知所措的心悠，拉起她的手说：“跟叔叔一起送你爸爸最后一程吧。” “爸爸去哪里了？”聂心悠小声的问，今天她穿了一件素雅的小裙子，对于这种场合有一些陌生，对爸爸这个名词也有些害怕。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会想他吗？”聂凯蹲下来看着聂心悠的眼睛问。 聂心悠眨着一双清澈无毒的眼睛，许久以后才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爷爷，慢慢的走过去，牵起聂远山的手，小声的说：“爷爷，你是不是不想爸爸走？” “悠悠。”聂远山将聂心悠的身体紧紧的抱着，心里的疼痛有了一丝慰藉，至少还有一个孙女，聂超还算有后人。 “没关系的，以后爷爷可以坐飞机去看爸爸，他也可以坐飞机回来。”聂心悠天真的仰头对着爷爷微笑，那笑容很美也很甜，却融化不了聂远山的伤感。 回去的路上，聂凯的车上坐了蓝楹和聂心悠，一直将女儿抱在怀里的蓝楹，在后面看着聂凯沉重的表情，几次欲言又止，她其实并没有多么开心，毕竟曾经聂超在她的心里，那么的重要过。 “如果不急着走的话，让悠悠多陪几天老爷子吧。”聂凯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而是做出了请求。 “好啊。”蓝楹同意了，嘴角抽动了一下，才说：“真的对不起，聂凯，我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聂超死，当时只是冲动，这样的结果，我也很难过。” “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说了。”这个时候还去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我听说冷红颜还在医院里，她现在怎么样了？”蓝楹的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她本性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她会好起来的。”提到冷红颜，聂凯的心里又是一阵的疼痛。 将蓝楹送回暂住的酒店后，聂凯便直接去了医院，他心里其实特别的希望，走进医院后，便可以看到一个对着他微笑的冷红颜，这几乎成为了他每天早晨醒来的夙愿。 走出电梯，靠近ICU病房的时候，聂凯竟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在病房外面偷偷的往里面张望着，那个男人带着鸭舌帽，穿着夹克衫，竖起了领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的锐利。 可是当他看到聂凯以后，却后退了几步，然后向另一侧的楼梯方向跑了过去，这样的行为更加的让聂凯生疑，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追了上去。 男子跑的很快，看样子伸手也不错，聂凯紧追不舍，很快他们跑出了医院，然后穿越人群，最后窜进了一条巷子，也许是上天的安排，那个男子竟然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不得不转身面对聂凯，男子将帽子压得更低了，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聂凯渐渐逼近的问。 男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冲向聂凯，干净利索的就是攻击性极强的几脚，两个人便打在了一处。 这些年，聂凯也有在格斗这方面下了苦功，所以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很快这个男子便被他制服，将他的右臂反锁在身后，稍一用力，便痛的他大声告饶！ “说！你到底是谁？”聂凯的眼神凛冽，手上再次用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