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袭营

    一大清早西凉兵就开始剧烈动作，攻城。多亏陇西城墙高壕深。又因雍凉产马，所以西凉兵多是骑兵，擅长野战，却不善攻城掠地。在城门楼上多备滚油火箭，西凉兵马也攻不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西凉兵人疲马饿才退回大营。本公子也得以在太守府，端着脚盆大小的土碗吃着羊rou泡馍，正宗。闻着就香，还是西北的面食够劲，要是再散上一把银须菜那就完美了。子龙刚吃完饭，匆匆跑来正院找我。

    “子龙，吃过没有？这羊rou泡馍带劲，正宗。”本公子问道。子龙脸色铁青，从今早见面就没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吸鼻挺胸耸肩，表示很无辜。只得打破气氛：“太守见着挺清瘦的，还别说特能干。叫什么着？怎么到中午了还没过来吃饭”？

    “杨太守还在城楼视察。”赵云说完便瞧着我，本公子头皮有些发麻，云哥，我哪里不对，你多担待。大中午的阳光正盛，院内两个人，怎么有三个人的影子？对眼瞧去，只见一小孩，长发垂髫，光着脚丫子在门口鬼祟张望，盯着碗里的羊rou泡馍，食指扣着下颚，都快流出哈达子了。

    “小孩，过来。告诉哥哥，你叫什么？”本公子微笑道。神说要有爱。

    “大叔，我叫杨阜。他们都叫我放羊娃儿。我爹叫杨忠。”小屁孩紧张回道，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咱啥时候成大叔了？明明二十好不？小屁孩在本公子的亲和力的感召下，来到我与子龙中间。杨阜？认得。算的上能臣、忠臣，是个人物。【三国志】记载，杨阜为凉州参军，马超占领安定后。诈降之，欺骗马超妻子病故，与赵昂、尹奉、梁宽、赵衢等人用计击退马超。还曾和超当面对战，宗弟七人战死，本人身受五处创伤才将马超击退。受曹cao重用，为讨伐马超有功十一人之一，被封关内侯。

    听说手脚筋都被马超挑断，依然不降，坚持与马超死磕到底。要不是马超太过残暴，滥杀无辜，说不定杨阜就跟着马超干了。那时可能就是四国争霸了。

    “天水冀县人？”本公子试探性问道。

    “嗯。”小杨阜点了下头。那就确定是他了。

    “来，放羊娃。这是你云哥哥。以后不许叫大哥哥，大叔。知道没有？”本公子一本正经说道，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男人、女人都是。都说了岁月是把杀猪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软了香蕉，你还乱叫。不过对待小孩要慈爱，要温柔：“来，放羊娃。吃了没？大哥哥没吃多少，要不你也吃点”？

    本公子话还没说完，小杨阜毫不客气的上来，抢了筷子，端着碗就开始吞。见他喝汤那样子，还很享受的，打了饱嗝。赵云惊奇道：“小弟弟，怎么没吃饱？慢点，别噎着了”。

    “羊rou泡馍好东西。大哥哥。我一年也吃不着几回。”小屁孩打了几次嗝才兴奋道。本公子心道，这得多艰苦，太守家的孩子都吃不起几回。

    赵云对杨阜倒是母爱泛滥，一见我就是苦大怨深，我丫招谁惹谁了？赵云犹豫了几次，才吐出心声：“子玉，云认为你不该答应董卓出城夜袭叛军。单说叛军久居西北，及善地形，神机营的耳目，遍布十三州，何况是在他的地盘上？去了怕要吃亏！”还是云哥担心我。

    “董将军？就是适才出门的胖子？”杨阜愤愤道。

    原来是董卓出门时，心中自以为得计，将功赎罪。一见小破孩杵在车架前，便想踢他，小孩子灵活，早跑没影了，也惦记上董卓了。把这事和赵云、我说一遍，子龙笑道‘听说那厮还吃小孩呢。’吓的放羊娃哭跑了出门。

    “子龙，你的分析是对的。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来看地图。陇西之上，便是南安，再上就是安定。安定是匈奴南下的首选之地，侯爷与羌胡、匈奴在此决战，如果此时我们龟缩在陇西城，一旦西凉兵马把握我们的虚实，派一支兵马直取南安，偷袭安定。那么侯爷的十八万大军就危矣。”我拉开雍州地图与赵云分析道，此时朝廷已派皇甫嵩做征西大将军，镇守长安。

    “你的意思，出兵奇袭。让西凉兵马不敢分兵救援？或者能够把他们一锅端了。可你也得小心董卓，此人面善心恶，保不准出什么幺蛾子。”赵云也瞧出了我的意图。

    这一次西凉叛乱，我与赵云私下走访，知道大概。起因是汉人官吏屠杀家奴。而这家奴恰恰是羌人，家人四处上【访】，而护羌太守冷徵知晓后却暗杀了人家全族八百人口。这种事在雍凉很常见，但这次却引起了羌族各大部落族长与豪强的憎恨，正巧匈奴、黄巾军又在西北煽动，一拍即合，除了拉杆子造反还能做什么？联合西羌(羌胡)、匈奴，杀了护羌校尉冷徵、金城太守陈懿，其余凉州郡县望风归降。

    “对，只能这样了。放心，今夜董胖子作先锋，要去他先去。到时候云哥哥守城，千万别忘了给奴家开后门呀。”本公子撒娇卖萌，赵云万古冰山不化的愁容终于扯开了一角，那一笑，桃花眼一合，人如在三千蟠桃园中，惶的睁不开双眸。

    夜半时分，董卓点好三千兵马，马上了嘴笼，蹄抹了布。赵云守城，打开城门，董卓一拍肩膀，挥着六十斤的狼牙大棒，用他那陕北口音向本公子保证‘俄董仲颖，今晚杀他个人仰马翻，杀他片甲不留。’哥，不吹牛咱们会少一分钱啊？你丫至今出道以来那场没败过？

    还要哥哥我细细说来？第一次与匈奴作战，又是贻误战机；第二次与张角打仗，吓得屁滚尿流；第三次和西凉打架，又是不战自退！

    “他娘的，董胖子。少说废话行不？跟婆娘似的，不听俺废了你。”王大锤都听不下去了，骂的董卓闭了嘴。他今晚想给李吉列复仇，特意与董卓一起作了左右先锋。

    别看董卓rou了点，这丫的确有万夫不当之勇。力气大，血气足，之所以这么熊，其实就是惜命罢了。换句话说就是怕死！

    夜幕是我们的保护伞，缓缓而行。本公子刚出城三十里就感觉今夜不对，冷静静的，连个蟋蟀声也没。哎，都入了秋，还有毛个蟋蟀，拍了拍马。董卓正到营边，召来刀斧手砍开鹿柴杆栏，忽见火光冲天，知道中了埋伏，急令回军。左有马超带兵从树林转出，右有马腾伏在山丘后，乱箭射下，中箭者不可胜数！

    寨门大开，韩遂与北宫伯玉杀出，边章从后军掩杀。把董卓先锋部队包了饺子，王大锤挺枪来战马超，被马腾一箭射死。董卓带兵杀出重围。

    “报！董、王二位将军遭遇叛军埋伏，祈求支援！”传令兵狼狈逃来。

    前方可有我三千华汉营兵士，手心手背都是rou。当即下令，全力开拔军马救援，只见前方火光冲天，本公子带兵冲杀，那晓得马超盯住了我，纵马挺枪来迎，别看马超十五六岁，但他可有成年的身子与力气，本公子那敢与他正面冲突，趁乱中射了几道暗箭，骤马疾驰，往树林逃去，马超紧追不舍。

    回头正见马超坐骑奇快，赶上本公子挥枪刺来。我掷枪迎去，砸在马超虎头湛金枪上，斜了长枪力道插在一旁樟树上。马超露出一丝笑意，在老子看来极其不爽，这是在瞧困兽犹斗，把老子当成猎物瞧了。云哥可要来救我！

    马超跃起虚空，往我扑来，本公子见他枪快到了脊背，心道玩完了，是该回去早科长报道了。闭眼等死，‘嗦嗦’几道风声传来，弹在马超金枪上‘铿锵’长震。“子龙？”本公子抬头瞅去，是那俊俏少年郎射出几道黑羽箭挡住了马超。

    “陈逸，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竟然是陈逸，陈逸的武艺我不知道有多高。但马超的我知道，张飞够猛了吧？葭萌关之战吃饱了喝足了才与人疲马饥的马超打了个平手，可见马超厉害。

    “有意思。临死当头，你倒还关心别人？来给小爷为奴为婢也许还能饶你二人不死。”马超轻蔑道：“树上的朋友，下来送死吧”。

    陈逸气的俊脸微红，一个鹞子翻身，翻剑刺来。马超枪锋一转，如真龙出海，势不可挡。陈逸急忙躲枪，却被马超一手拽着肩膀。‘咔嚓’一声，脱臼。被马超扔在地上，笑道：“朝廷腐败欲坠，将领也是如此不堪，待小爷重定乾坤”。

    “狂口小儿，好大的口气，本尊来会会你。”黑夜里从树梢丛中飞出一黑衣人与马超交战，打了三掌，黑衣人身如苍鹰矫健灵敏，时而隐藏在黑夜中，时而如金雕扑食。

    马超沉着应战。

    赵云见火光冲天，迟迟不见军马传报，心中忧郁，点了本部二千兵马出城接应。只见余豪爽被数百西凉铁骑围住，云大怒，拍马杀进，如入无人之境，救出余豪爽问道“可曾见着子玉？”

    “龟儿子呦，希望将军莫事，一直不见将军。董老胖倒是往东北方向跑了！”余豪爽指向东北方道，赵云拍马杀敌，叫喊子玉。马腾、韩遂见好就收，鸣金收兵。

    马超发现神秘来者使用的是失传已久的道家临字秘道法，是道家的九种至高武学、秘传典籍。把枪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不动明王。黑衣人再次偷袭马超脊背时，被马超回身抓住，交战起来，一攻一防，天衣无缝。马超催出袖中匕首，那黑衣人‘铿锵’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如金石崩裂。

    “竟然是你！”

    本公子一拍脑门，护住陈逸惊道。